第40章 星穹初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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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天的議事殿內,三十六根盤龍柱上的符文光芒流轉,將殿內照得如同白晝。葉無殤斜倚在首座,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的混元紋章——那是用他的魔血與白霜的狐毛共同編織的印記,象征著仙妖兩族的共生。下方,各族代表正圍繞“三族議會”的席位劃分爭論不休,仙界長老的玉笏與妖族大祭司的骨杖不時相撞,迸濺出細碎的靈光。
    “夠了。”白霜的聲音如清泉般流淌,她抬手輕揮,九尾狐火化作無形的屏障隔開爭執雙方,“混元法則的核心是平衡,而非計較座次高低。”她的目光掃過仙界玄劍門的長老,對方立刻想起三日前被葉無殤用丹道治愈的陳年舊傷,訕訕地收回了raised的玉笏。
    葉無殤看著白霜周旋於各族之間的身影,心中泛起一絲暖意。自三個月前混元法則降世,這個曾被仙界追殺的妖族聖女,如今已成為三族議會中最具威望的調停者。他低頭望向掌心,那裏還殘留著當日構建法則時被混沌能量灼傷的痕跡,卻在每次運轉功法時,隱隱與三界地脈產生共鳴。
    “葉公子,人界的使節到了。”殿外傳來妖族侍衛的通報。葉無殤坐直身子,隻見一名身著粗布麻衣的老者領著幾個孩童走入殿內,孩子們的眼中閃爍著對靈力的好奇——這是自仙凡隔絕令廢除後,首批獲準進入九重天的凡人。
    “草民見過證道者。”老者顫抖著跪下,“青河鎮的百姓托我帶來這個……”他捧起木盒,裏麵躺著一束金黃的麥穗,麥穗上纏繞著凡人用朱砂繪製的護符,“他們說,今年的收成比往年多了三成,是因為田裏的靈氣不再排斥凡人的汗水。”
    葉無殤接過麥穗,指尖掠過護符上歪扭的“安”字。這簡單的符文沒有任何靈力波動,卻讓他想起父母在凡間種下的那畝藥田——原來真正的法則改變,從來不是高高在上的雷霆之威,而是滲入凡人生活的點滴溫暖。
    突然,議事殿的穹頂傳來玻璃碎裂般的脆響。葉無殤抬頭,隻見一道血色流星劃過天際,在混元法則的護界上激起陣陣漣漪。白霜的狐耳驟然豎起,她伸手接住一片從流星上剝落的碎屑,臉色劇變:“是……是被汙染的混沌本源!”
    “全體戒備!”葉無殤站起身,焚心劍自動出鞘,三色光芒映得他眼底生輝,“白霜,你帶凡人退到地脈結界;各位長老,按混元法則陣圖布防!”他話音未落,血色流星已轟然墜落在議事殿外的廣場,砸出深不見底的坑洞,黑色煙霧中,隱約可見某種半透明的生物在蠕動。
    “那是……虛靈體?”仙界丹鼎峰的長老驚呼,“傳說中生活在混沌縫隙的能量生命,怎麽會出現在三界?”葉無殤瞳孔驟縮,他在鎖魔陣的殘卷中見過類似記載——虛靈體依靠吞噬法則碎片為生,而它們的出現,往往意味著混沌縫隙的擴大。
    黑色煙霧突然凝聚成巨手,直取議事殿的法則中樞。葉無殤揮劍斬出,卻發現劍刃穿過虛靈體時,竟帶起一串法則亂流。白霜的聲音從傳音符中傳來:“它們的身體是混沌能量的具現,普通攻擊隻會讓其分裂!用你的混元法則共鳴!”
    他立刻會意,閉目感應體內與三界地脈相連的混元紋章。當再次睜眼時,眼中已流轉著銀河般的微光——那是法則具象化的視覺投影。在他的“視線”中,虛靈體顯形為無數糾纏的暗紫色絲線,每一根都連接著某個破碎的法則碎片。
    “以法為引,歸位!”
    葉無殤抬手輕揮,混元法則的核心符文如星辰般升起,那些暗紫色絲線仿佛受到召喚,紛紛脫離虛靈體的軀體,融入符文之中。失去能量來源的虛靈體發出尖嘯,化作點點熒光消散。議事殿內的各族代表目瞪口呆——這是他們首次目睹混元法則的真正威力:不是毀滅,而是引導與包容。
    “看來混沌縫隙的問題還未徹底解決。”白霜回到殿內,手中捧著從虛靈體殘骸中找到的殘破玉簡,“上麵的符文……像是來自更高維度的警告。”玉簡上的文字在她掌心自動翻譯,浮現出一行扭曲的金箔小字:“當星穹之眼睜開,混沌之子將重返現世。”
    葉無殤接過玉簡,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三百年前魔尊幽冥在星穹下的獨白,父母臨終前在他掌心刻下的星圖,還有白霜在妖穀為他唱過的古老歌謠。這些碎片最終匯聚成一個清晰的星象——九重天頂的“星穹之眼”,那個曾被天道用來監視三界的裂隙,此刻正隱隱透出詭異的紅光。
    “通知各族,加強星穹之眼的戒備。”葉無殤將玉簡收入乾坤袋,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白霜,你隨我去妖界聖樹,看看能否從古樹年輪中找到星穹之眼的秘密;其餘長老,按混元法則重新加固三界結界。”
    當他們踏上傳送陣的瞬間,議事殿的地麵突然震動。一名渾身浴血的妖族斥候撞門而入,手中高舉著染血的傳訊鶴:“聖女!青丘方向的地脈突然逆流,聖樹……聖樹在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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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霜的臉色瞬間蒼白。妖界聖樹是妖族的信仰根基,更是混元法則在妖界的重要錨點。葉無殤立刻改變傳送坐標,混沌本源在腳下凝聚成黑色蓮花,載著二人向妖界極速飛去。高空之中,他看見遠處的聖樹方向騰起七彩霞光——那不是祥瑞,而是地脈能量暴走的前兆。
    “抓緊我!”葉無殤摟住白霜的腰,焚心劍在前方劈開法則亂流。當聖樹的全貌映入眼簾時,二人同時倒吸冷氣:千年不倒的聖樹,此刻三分之一的枝幹已枯萎,樹冠上的星靈蝶成片墜落,樹根處的地脈泉眼正噴出黑色泥沙。
    “是星穹之眼的力量!”白霜撲到聖樹前,將手掌按在樹皮上,“聖樹在傳遞記憶……那是上古時期,神魔大戰後,天道用星穹之眼的碎片封印混沌縫隙的畫麵。”她抬頭,眼中泛起淚光,“原來星穹之眼本身,就是最大的混沌封印!”
    葉無殤猛然想起混元法則構建時的異常——他曾無意識地避開星穹之眼的方位,仿佛那裏存在著某種不可觸碰的禁忌。此刻,聖樹的記憶碎片在他識海炸開:星穹之眼並非天然存在,而是上古神魔用自身神格融合混沌本源鑄就的超級封印,其核心,正是永劫之源的一絲殘息。
    “也就是說,我們之前擊敗的永劫之源,隻是真正核心的投影?”葉無殤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天道為了維持統治,竟用整個三界作為封印的祭品,難怪每隔三百年就會出現魔尊降世的‘預言’——那根本是封印鬆動的預警!”
    白霜點頭,指尖撫過聖樹新浮現的年輪,那裏記載著最近一次星穹之眼睜開的時間:正是三百年前幽冥被封印的時刻。“現在星穹之眼再次異動,說明真正的永劫之源核心即將蘇醒,而之前的虛靈體,隻是先來探路的先鋒。”
    突然,聖樹發出一聲哀鳴,最後一片完整的枝葉也枯萎凋零。葉無殤再也顧不得許多,將混沌本源與混元法則同時注入聖樹根部。他能感覺到,聖樹的靈脈正在與星穹之眼的力量對抗,每注入一絲能量,就像在拉扯一根連接著三界命脈的琴弦。
    “葉無殤,看上麵!”白霜突然指向天空。
    星穹之眼的紅光已化作實質,一個巨大的瞳孔在雲層中緩緩睜開。瞳孔深處,無數虛靈體正順著裂隙湧來,而在更深處,隱約可見一個蜷縮的巨影——那是被封印了萬年的混沌核心,永劫之源的真正本體。
    葉無殤握緊白霜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溫度。三個月前,他們在鎖魔陣廢墟上許下的誓言,此刻在耳邊回響:“無論麵對什麽,我們都將共同守護這片新生的天地。”他抬頭望向星穹之眼,眼中倒映著即將到來的風暴,卻沒有絲毫畏懼。
    “準備啟動聖樹的‘歸星陣’。”葉無殤的聲音平靜如淵,“這次,我們要讓星穹之眼明白,混元法則下的三界,不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他轉身,對趕來支援的妖族修士們露出堅定的笑容,“告訴三界的生靈,該是他們拿起自己的道,守護這片天地的時候了。”
    聖樹的根係突然發出共鳴,千萬條熒光根須升入空中,與混元法則的符文交相輝映。葉無殤舉起焚心劍,劍尖直指星穹之眼,三色光芒與聖樹的七彩霞光融合,在天地間畫出一道橫跨三界的彩虹——那是新生的號角,也是守護者的戰旗。
    星穹之眼的瞳孔劇烈收縮,虛靈體的攻勢驟然加劇。但這一次,迎接它們的不再是被動的防守,而是來自三界各族的反擊:仙界修士用改良後的丹道功法煉化混沌能量,妖族大祭司以聖樹根須編織牢籠,就連人界的凡人,也在田間地頭點燃象征希望的火把,用最質樸的信念加固著混元法則的根基。
    葉無殤看著這一切,突然明白,真正的守護從來不是一人之力。他轉頭,對白霜露出釋然的笑:“你看,我們種下的種子,已經發芽了。”
    白霜望著遠處並肩作戰的各族身影,眼中泛起自豪的光芒。她知道,前方的路依然漫長,星穹之眼後的混沌核心,或許隻是更大危機的序幕。但此刻,她握著葉無殤的手,感受著他體內與三界同頻的心跳,突然覺得,無論麵對什麽,他們都不會再孤單。
    因為,混元法則的光芒,已經照亮了每一個生靈的道。而星穹之下,屬於他們的傳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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