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多痛啊！”
    曹震看著眼前的荊條，心裏在想別說抽在身上了，就算等會背著進宮，荊條上的刺，也會把自己刺得傷痕累累。
    看上去，挺可怕的。
    曹震覺得自己還是怕痛的。
    馮勝說道：“你是怕痛，還是怕死？”
    當然怕死！
    曹震老老實實地，把荊條背在身上。
    馮勝看到他做好了，便帶上他，往皇宮裏麵去，還是一路步行進宮。
    曹震說道：“別走那麽快，痛啊！要不，晚點再去？等會沒那麽多人看到，也就沒那麽丟臉。”
    馮勝說道：“這個時間段，已經上早朝了，人不算多，如果你還不願意去，幹脆別認錯了，等著殿下收拾你吧！”
    “我還是去吧！”
    曹震欲哭無淚，都怪昨天自己太傻逼了。
    李景隆說了什麽，他完全聽不進去。
    還當眾地，非議殿下。
    能活到現在，算是殿下仁慈裏。
    沒辦法，隻能繼續進宮。
    不過來到皇宮裏麵，他們可以看到，那些文武大臣，陸陸續續地離開，像是退朝了，但早朝一般沒有那麽快退了。
    他們從大殿裏出來，迎麵和曹震遇上。
    “老曹，你這是怎麽了？”
    耿炳文見了，首先過來問道。
    其他好幾個武將，全部來到曹震身邊。
    文官當中，也有人如此。
    他們全部好奇地，看著現在的曹震，隻覺得曹震今天進宮的造型，看起來很奇怪。
    其中胡廣忍不住問道：“景川侯，你這是鬧哪樣呢？這裏是皇宮，不是你耍雜耍的地方。”
    他們文官基本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
    看到曹震這樣出現，全部感到很奇怪。
    紛紛在想，他們武將，又要做什麽？
    是不是又犯了，某些天條？
    看到一瞬間，有那麽多人圍了過來，曹震終於要忍不住，也是因為實在太丟臉，道：“看什麽看？沒看過負荊請罪嗎？”
    “走走走，全部給老子滾。”
    他要推開胡廣他們。
    但又因為背著荊條，剛才的動作過大了，荊條碰到身上的皮肉，痛得他咬著牙齒。
    那些文官都笑了笑，然後一起離開。
    他們確實很好奇，曹震為什麽要這樣，一起有說有笑地討論。
    看到他們如此，曹震更氣憤了。
    但想到今天還要找殿下認罪，他隻好先忍了，以後再找那些文官算賬。
    馮勝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問道：“你們怎麽，那麽快退朝出來了？”
    “今天殿下不早朝。”
    張溫大概明白，曹震為什麽要負荊請罪，又道：“剛才殿下的身邊的柳公公過來說，讓我們回去自行處理政務，有什麽需要商量的事情，讓我們巳時過後，再去文華閣找殿下。”
    聽了這話，曹震心中一顫，緊張地問：“你們說，殿下會不會在故意躲著我啊？”
    似乎是有這個可能性。
    正常來說，殿下每天都上朝。
    但唯有今天是例外。
    不是要躲著自己，又是為什麽呢？
    這是連給他負荊請罪的機會，都沒有了。
    越是這般想，曹震的心裏越慌。
    這不是要玩完了吧？
    聽著曹震的話，他們同時用一種，同情可憐的目光，往曹震看去。
    他們都覺得，曹震這家夥太倒黴了吧？
    馮勝說道：“不會的，殿下有沒有說，他在哪裏？”
    他們一起搖頭。
    耿炳文說道：“柳公公什麽都沒說，隻是宣布不早朝，他就回去了。”
    曹震欲哭無淚道：“完了，我這次，真的要完了。”
    馮勝說道：“完個屁！可能是殿下，剛好有別的事情要做，你跟我來。”
    作為武勳，他自然是要幫曹震的。
    他們武勳不能在殿下麵前，沒有任何的存在感。
    曹震這件事，必須得解決。
    曹震問道：“去哪裏？”
    馮勝說道：“當然是去文華閣，你就在文華閣外麵好好跪著，一直跪到殿下回來為止！”
    然後，他先往文華閣去了。
    曹震沒辦法，自知也唯有如此做，隻好跟隨在馮勝身後，往文華閣去了。
    張溫他們看到這裏，也不好繼續跟隨，唯有回去幹活，他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完。
    來到文華閣的時候，隻見朱允熥也不在這裏。
    曹震隻覺得自己的心裏，已經涼透了，但沒辦法，隻好跪下來。
    “宋國公，景川侯。”
    練子寧出來，疑惑地問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曹震說道：“你別管，我們在等殿下回來。”
    看到曹震如此，練子寧也想笑了。
    但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這些文官真的不清楚，隻有武將知道，隻不過武將他們，都在按住秘密，暫時還沒有傳出去。
    練子寧說道：“你們讓一讓，等會通政司的同僚，會來傳遞奏章，不能擋住大門口。”
    曹震生氣道：“你……”
    但這口氣到了嘴邊，他又發泄不出來。
    因為跪在這裏，確實攔路了。
    曹震從來沒有過那麽憋屈的時候，現在連一個文官，也可以來嘲諷自己了，他的心裏憋得很是難受。
    馮勝說道：“行了，你靠邊，等到殿下回來。”
    曹震問道：“老馮，你呢？”
    馮勝說道：“我當然是回去幹活，誰有空陪你在這裏跪啊？”
    曹震也想離開的，但考慮到昨天的事情，咬牙繼續跪著。
    丟臉就丟臉，也好過丟命。
    曹震隻好，跪在這裏。
    背上還背著荊條。
    這個時候，已經出太陽了。
    陽光雖然不算熱辣，但照射在身上，那種感覺對曹震來說，還是很不好受的，可也不得不接受，繼續保持跪著的姿態。
    其他有些官員，要進文華閣的，看到跪著的曹震，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曹震輕哼道：“看什麽看？一邊去！”
    那些官員隻是笑了笑，從曹震身邊走過。
    頓時讓曹震，有了一種被嘲笑的感覺，隻好低下頭，他自己看不到，就可以心裏暗示，別人也看不到自己。
    有時候心理暗示法，還是很靠譜的。
    但很快問題就來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越來越熱辣，曹震感到身上很熱，還要背著一根荊條，這輩子都沒有吃過，這樣的苦。
    他都快哭了！
    殿下怎麽，還沒有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