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她還沒有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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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回客棧途中,蘇容想給侯卿把脈看他傷勢如何,卻被他躲過去。
    “不用勞煩師父,徒兒如今懂醫,對自己的情況心中有數,徒兒沒事。”
    “你這個樣子,哪裏像是沒事的?”
    蘇容見他臉色都煞白了還嘴硬,不禁被氣著了些。
    侯卿咳嗽了幾聲,走路時幾乎大半個身子都靠在蘇容身上,但蘇容其實沒感覺到多少重量。
    他低聲道:“舊傷而已,不礙事,過幾日便好了。倒是師父,是徒兒打擾到師父了嗎?”
    “什麽?”
    “徒兒才進城不久,正……正好碰見師父在酒館。本想立即去尋師父,告訴師父我來了,但我瞧見那個李六在師父身邊。師父在和他……聊什麽?徒兒是不是去的不是時候?”侯卿盯著蘇容道。
    “這是重點嗎?你不然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麽樣子?!”
    蘇容屬實真被他氣到了。
    她悶著頭找出隨身攜帶的,從龍泉地宮裏帶出來的藥,喂侯卿吃了一粒,一言不發的帶他盡快趕回客棧。
    可能是見她沉著臉,顯然心情不大好,侯卿也沉默著沒再開口。
    到客棧後,蘇容帶侯卿到她房間,然後出去叫小二提熱水過來,再進去找出紗布傷藥等東西,準備給侯卿處理傷口。
    不成想,侯卿又攔住了她。
    “徒兒身上皮外傷並不嚴重,自己處理即可。”
    蘇容便把東西都留給他,扭頭往外麵去。
    她走的幹脆,看的侯卿眸光越發晦暗,唇線幾乎緊抿成一條直線。
    而蘇容在外麵走廊上等了沒多久,小二便提著熱水上來,敲門得侯卿首肯後進去。
    出來時,蘇容攔住了小二,問:“裏麵那位傷勢如何?你看到了嗎?”
    小二竟然一臉驚恐:“客官,您這帶來的什麽人啊?該不會是逃犯吧?他那身上可多傷了,忒嚇人,我都不敢細看!”
    蘇容聞言,心都揪了起來。
    她掏出點碎銀給小二,讓他不要多嘴跟別人說。
    得了賞銀,小二喜笑顏開,連連應著退下。
    蘇容抱臂斜倚著欄杆,逼自己冷靜下來,慢慢等著。
    大約小半個時辰過後,房門才被人從裏麵打開,蘇容瞬間抬頭看去,侯卿隻著單薄的裏衣出現在門口,柔順長發帶著水汽,濕漉漉的垂在身後。
    他眉目一如既往地俊美冷峻,此刻卻難掩疲憊,薄薄的唇也失了血色,同臉色一樣蒼白,叫人莫名看出幾分脆弱可憐。
    “師父……”侯卿喚她。
    蘇容硬移開目光,轉過身去,道:“一會兒小二會進去收拾,今晚你先住在這裏。”
    “……那師父呢?”
    蘇容想了想,“燕雲城的夜景不錯,我再去逛一晚好了。”這家客棧已經滿了,臨時要房間實在沒有。沒關係,她反正已經歇息一天了,不差這一晚。
    然而她沒看到,身後的侯卿一瞬神色冷下來,不過開口時話音並無異常。
    “該看的,師父先前已經逛著看完了,此刻再去有什麽好看的?還是說,師父要去見什麽人嗎?是方才那個不怎麽樣的人?”
    蘇容道:“沒有。你奔波一路,進去休息吧,我走了。”
    她轉身往樓梯口走去。
    但她還沒走出幾步,先被人一把拽住胳膊。
    對於侯卿,蘇容向來沒什麽防備。以致她回過神來時,已被扯進房間。
    侯卿踢上門,順勢就將蘇容抵在門身上,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難抑陰沉的道:“師父不問問我這一月來做了什麽去了哪兒,便要走嗎?難道徒兒來的真的不是時候,擾了師父與旁人相會?”
    蘇容愣住,隨即擰眉,道:“讓開,別靠我這麽近。”
    侯卿執著道:“師父先回答我。”
    蘇容淡淡道:“與你有何幹係?”
    侯卿喉嚨發緊,說道:“你是我的師父,我……徒兒不能問嗎?”
    “你也知是師父,這是你對為師該有的態度嗎?”蘇容道。
    如果是放在以前,她自然對侯卿無有不應。
    可問題是,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
    哪怕她現在活過來了,哪怕她現在已經不算是藥人了,哪怕她知道老東西對她做的一切,總算存了點真心,可她沒有辦法釋懷,更不能釋懷十幾年前,侯卿在蘇家給老東西的那張藥方。
    即便他們認識後,可能侯卿對她確實是真心的,但他本有那麽多次機會和她坦白。
    他卻沒有。
    他還想瞞著她一輩子,還給她下藥硬帶她離開。
    而且,為自己謀利其實沒錯。所以她實在沒有什麽立場和緣由,去怨他十幾年前對原來的蘇家後人做出的選擇和決定。那時的蘇家後人不是她,她隻是個恰好在錯誤的時間穿越過來,然後代為承受十年痛苦的倒黴蛋。
    她能怨誰呢?誰也怨不了了。
    多可笑。
    大概這也是老天爺在提醒她,他們的相識從源頭就是錯的,便注定往後都是錯的。
    偏偏,她還喜歡著侯卿。所以她沒辦法在看到他變化那麽大,不再愛惜性命後袖手旁觀,她才會選擇留下他。
    但留下不代表她放下以前了。
    侯卿被問的啞口無言,雙目幾乎發紅。
    他攥緊雙手,指甲陷進手心裏的刺痛讓他好歹清醒了些。
    而後,他深吸一口氣,主動低頭,啞聲換了個話題:“月前同師父分別後,我去兗州城救人,正好碰上姬如雪。但她救的那個不良人砍傷了她,還被抓住。我想跟她一起去救人,可附近城鎮也有不良人被困,便分開行動。”
    “後麵救完人,他們要去總舵,我想跟他們一起來找師父,隻是之前暗傷發作,我隻能先去南邊尋將臣幫我。至於我身上的傷,是回來時遇到李嗣源的人。他見我幫不良人,也對我下手警告我。當時我還沒有恢複,比較虛弱,才被他們傷到。”
    “受傷是情非得已,我沒有不聽師父的話。”
    說罷,他巴巴的望著蘇容,像是在等她說些他想聽的話。
    可蘇容靜默半晌,最終也隻是道:“辛苦,多謝你救不良人。早點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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