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婆？”
    蘇容詫異的看向曇摩洛。
    曇摩洛點點頭，說道：“當時，花婆婆給我算了一卦，她說我需要來這邊，我就來了。”
    他旋即看向蘇容，抬手摘下了臉上的麵具。
    “所以後來我經常會在想，”他目光柔和的望著蘇容，一字一頓道：“——你我是不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如果是的話，你我定然會再見的。隻要這樣想著，我就有動力堅持等下去了。”
    蘇容明確的說道：“隻是意外。像你我這樣的普通人，每日都可能會遇見很多人。如果相遇是一種緣分，那大家都是緣分。隻不過有的緣深，有的緣淺。緣分也不止是一種，友緣、親緣，都是。”
    曇摩洛扯了扯嘴角，“你修習過佛法嗎？”
    蘇容搖頭。
    “可你這沒有修習的，倒是比我這修習著的還要了悟。”曇摩洛說。
    蘇容笑了下，“僥幸罷了，日後你會學習到很多高深的佛法，而我，僅懂這幾點。”
    曇摩洛收回目光，微微低下頭，“那你應該也忘了，這個麵具，還是你當初離開時候留下的。”
    蘇容怔了下，視線落在那張麵具上。
    其實狚族人大多戴著同一製式的麵具，她當初離開，直接打暈了一個狚族人，換上對上的裝扮走的。
    “不止麵具。”曇摩洛又說道，“你我一同去過的地方，我年年都有再去過。但我現在發現，還留戀著的隻有我一個人。”
    蘇容默了默，不知道怎麽應這話。
    曇摩洛似乎也並不需要她的回應，收斂神色，轉身負手看著蘇容，問道：“你很喜歡你那個徒弟，是嗎？”
    蘇容毫不遲疑的點頭。
    曇摩洛語帶自嘲：“看出來了。明明你們現在是在我的地方，可我卻有一種我才是客人的感覺。”
    蘇容不禁有點尷尬，“對不起。”
    曇摩洛搖頭，“你不用跟我道歉。雖然你心屬他，我卻也看出，你們之間好像有些隔閡，你也在猶豫一些事情，是嗎？”
    蘇容沒有回答這話。
    曇摩洛直接上前一步，靠近蘇容，定定的說道：“你缺的答案，我幫你找到。”
    蘇容微怔。
    “後麵幾日，你每日都陪我去一個地方，做一件事情。如果七日之約到後，我還是沒有打動你的心，想來，你應該也會有答案了。”曇摩洛說。
    蘇容心情不由得很複雜。
    她說道：“曇摩洛，你其實沒有必要這樣。”
    曇摩洛固執的說：“有。就當也給我一個機會吧。”
    蘇容微歎口氣，開口要說什麽時，曇摩洛直接轉過身去背對著她，說道：“和我一起進去看看吧，裏麵的擺設，我一直沒有動過，還是你離開時的樣子。”
    蘇容看他怎麽說都不聽，索性也放棄，跟著一起進去。
    裏麵確實還是幾年前的模樣。
    然而當蘇容看到時，她腦海裏卻突然掠出一個奇怪的畫麵。
    畫麵中她坐在山洞裏的石床上，看著手腕浮現出的紋身，呢喃著一句話：“隻要做到……就能見……”
    蘇容霎時停住，甩了甩腦袋清醒些。
    曇摩洛注意到，關心的問：“怎麽了？”
    “……沒事。”
    蘇容驚疑不定的環顧周圍，她好像回憶起了以前，但是不全，隻有零星的幾點。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
    換心換血過後，她再也沒見過紋身浮現，不知道還有沒有。
    見蘇容不舒服，曇摩洛沒有多待，直接帶她回去了。
    而他今天想要她做的事情，是陪他讀一本佛經。
    侯卿見此，一言難盡的看著曇摩洛，他沒見過哪個蠢貨追人是這樣追的。
    蘇容對佛經不感興趣，就坐在院子裏，聽曇摩洛給她念，聽的昏昏欲睡時，突然聽到了一句：“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預知後世果，今生作者是……”
    她突然清醒，“這是哪一本裏的？”
    曇摩洛看了看經書封麵，語氣平靜的說：“《三世因果經》。”
    蘇容擰眉。
    “怎麽了？”曇摩洛問。
    蘇容看著他，問道：“這是你自己學習經文正好學到了這本書，還是其他人專門給你的？巧的很，我從前聽其他長輩提到過這本。”
    曇摩洛撚了撚指腹，說道：“這本很有意思，我繼續念給你聽。”
    蘇容便沒再問，坐直了上半身繼續聽他講。
    到次日，他們還是兩個人單獨出去，這次去了狚族人居住的地方，曇摩洛帶蘇容逛了狚族少見的集市，在集市上給狚族人義診，後麵回來後，他叫上蘇容一起打理藥田。
    第三日，又去了其他地方。
    如此日複一日過去。
    蘇容震驚的發現，幾乎每一日，她都會想起零零散散的記憶。
    想起從前她是見了一個穿著鬥篷的人，對方告訴她，狚族人的聖物可以幫她做到想做的事；想起從前她從狚族離開後，其實就已經將聖物給了那個人，而她卻忘了；也想起她在離開死溪林時，見到的那個老婆婆好像很熟悉，可她還沒有記起對方的臉……
    到第七日，曇摩洛照常等蘇容吃完早飯，然後出門。
    侯卿從最初的吃醋抗議，到現在已經逐漸接受了。
    他每日都會聽蘇容說他們做了什麽，那些事情，壓根不像是曇摩洛在追蘇容。
    隻是今日要離開時，曇摩洛卻道：“容容，你那個徒弟今日可以一起。”
    要回房間的侯卿立馬折回來。
    蘇容一愣：“真的？”
    曇摩洛嗯了聲，邁步離開。
    蘇容和侯卿對視一眼，齊齊跟上。
    “師父，他搞什麽？”侯卿疑惑的低聲同蘇容說話，“他是不是終於放棄了，還是……他要當著我的麵追師父你？”
    “胡想什麽？曇摩洛不是那種人。”蘇容無奈的說，話音一轉，她道：“我想，是花婆婆回來了。他要帶我們去的地方，應該是花婆婆閉關的地方。”
    侯卿頓時振奮。
    那太好了！
    這幾天，他真是在這裏呆夠了。
    然而，蘇容這次猜錯了。
    曇摩洛帶他們進了狚族人居住的地方，卻沒有停下義診義工，而是直接帶他們去了從前存放聖物的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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