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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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晌午,王禦醫便帶著他的養子去延喜宮見晉妃,禦醫帶著自己的學徒進宮給妃嬪看病也不是什麽很稀奇的事情,所以一路走來也沒有人去注意跟在王禦醫身後的小學徒。
    不多時便走到延喜宮,徑自走到晉妃的屋內,隻見晉妃懶懶的躺在美人榻上歇息,香兒在一旁點著熏香,兩個小宮女跪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給晉妃錘著小腿。
    一見兩人來了,香兒立刻對著兩名小宮女揮了揮手,兩人便站起身來,徐徐告退。
    隻見晉妃麵容豔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青絲梳成華髻,繁麗雍容,
    那小指大小的明珠,瑩亮如雪,星星點點在發間閃爍,目光停留在王禦醫身後的年輕男子身上,細細的打量著。
    細細打量了片刻,晉妃嫣然一笑,略一招手,示意二人坐下。
    “這位便是貴公子吧?”
    晉妃朱唇微啟,輕聲問道,凜冽的眼神卻未曾從年輕男子身上移開,眼波流轉,心裏暗暗的盤算著什麽。
    “回娘娘的話,這便是小兒季明禮。”
    王禦醫站起身來,躬身作揖,緩緩說道。
    “下官季明禮見過娘娘。”
    隻見季明禮頭大而圓,闊臉,顴骨高,鼻翼寬,上胡須濃密,而領下僅有一小撮硬須,頭部除了腦後跟留著半邊頭發外,其餘部分都剃光,厚厚的眉毛,大眼,目光炯炯有神。
    晉妃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男子非但不俊美,反而帶著一種粗獷,完全可以說是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她蘇晉淳好歹也是豔冠六宮的大美人,如今竟要跟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借種,不過事態緊急,也顧不得其他了。
    “小兒今年二十有六,至今尚未婚娶,現任潮州刺史,前些年…”
    王禦醫看著晉妃,緩緩說道。
    話音未落,便被香兒不耐煩的打斷,隻見香兒一臉厭煩,道,“行了行了,娘娘又不是要和貴公子相親,這些細節就不必解釋的這麽詳細了。”
    方才香兒一見季明禮心中也是大感不快,心想,晉妃娘娘好歹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如今竟要跟一個如此其貌不揚的男子借種,不禁替晉妃大感不值,心中對季明禮便多了幾分厭惡之情。
    “想必事態經過,王禦醫都跟季公子講的很清楚了吧?如此本宮便不必多做解釋了,現在你我三人便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走了一個誰也跑不了,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那一切便好辦得多,對不對?”
    晉妃嫣然一笑,輕聲說道。
    “是是,下官這裏有一些藥,有助於女子懷上身孕,還請娘娘早晚各服一次。”
    王禦醫將藥箱輕輕打開,從藥箱中拿出一包草藥,遞給一旁站著的香兒,香兒接過藥包,點了點頭,隨即走出屋外,命人煎煮湯藥去了。
    晉妃心中一沉,心想自己難道真要和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借種?不禁感到一陣惡心,但轉念一想,不過是利用他罷了,等到誕下皇太子,立刻將他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隻要能夠誕下皇太子,隻要能夠坐上後位,任何屈辱她都能夠忍受!
    於是便對著季明禮莞爾一笑,站起身來,柔聲道,“季公子,請吧,隨本宮到後殿來,王禦醫不妨在此稍作歇息,本宮已命人為王禦醫準備了幾樣風味小吃,稍後便會送來,還請王禦醫品嚐。”
    “下官遵命。”
    季明禮淡淡一笑,隨即站起身來,緊隨晉妃而去。
    王禦醫怔怔的看著季明禮離去的身影,心中一陣悲涼,心知自己的兒子便要同晉妃去後殿借種,而自己隻能呆呆的坐在這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往火坑裏跳,卻是無能為力。
    又想到摯友臨終前的托付,如今自己卻不得不將自己的兒子送到晉妃的床榻之上,活了大半輩子,從未如此窩囊過,但是為了保住兒子的性命,實在不得不為之。
    隻得怏怏的歎了口氣,呆呆的坐在桌旁,眼眶也微微泛紅,伸手擦了擦微濕的眼角。
    那方,季明禮跟在晉妃身後,隻覺整個人都是飄飄然的,他活了二十六年,還從未見過如此貌美的女子,隻覺就跟那畫中的天仙一般,而自己居然就要同這個畫中仙子一般的女子共赴雲雨,真的就跟在做夢一樣。
    平時隻顧著打打殺殺,根本無暇顧及兒女私情,是以二十有六仍尚未娶妻,原本打算今年便托媒婆去為自己說一戶好人家的女子,就此安定下來,誰知卻從家父口中得知這種事,無奈之下,不得不隨著家父進宮,原本以為這個要跟自己借種的娘娘年紀一定很大,不然為何要跟宮外男子借種生子?
    誰知今日一見晉妃,竟然貌若天仙,頓時整個人都呆住,隻道是能和這樣一個美貌女子做一夜夫妻,就算是死了也甘願。
    於是便渾渾噩噩的跟著晉妃,腦海中一片空白,隻顧著盯著晉妃的背部發呆。
    兩人隨即便走入後殿,行至晉妃平日沐浴的水池旁,晉妃對著季明禮嫣然一笑,絲毫不在意季明禮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隨即便將身上所穿之碎花翠紗露水百合裙緩緩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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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後,晉妃身上再也不著一物,白皙赤裸的美好嬌軀便呈現在季明禮的眼前,一片大好春光盡收季明禮眼底。
    晉妃看著季明禮目瞪口呆的表情,心知他是被自己迷住了,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得意,有男人為自己神魂顛倒,總是一件教人高興的事,於是便嫣然一笑,隨即緩緩走入水池中,開始沐浴淨身。
    季明禮早已看呆了,半晌方才回過神來,趕緊將身上衣衫匆忙除下,隨著晉妃入到水池之中,心想,如此佳人自己可不能太唐突了,好歹要將這粗糙的身體洗幹淨一點,於是便細細的擦拭起身體來,也沒有繼續盯著晉妃看了。
    兩人就這麽沉默著,各懷心事的擦拭著身體,半晌過後,季明禮忽然抬起頭來,直直的看著晉妃,道,“娘娘,下官…”
    話音未落,邊聽晉妃一聲嬌笑,“季郎,莫要叫我娘娘了,叫我淳兒吧,那樣叫顯得你我倒生疏了,以後你叫我淳兒,我叫你季郎。”
    季明禮一聽這話,立刻呆住,怔怔的看著晉妃,呆了半晌,方道,“淳兒…我…”
    晉妃往前一遊,緩緩靠上前去,伸出纖纖玉指,輕輕壓在季明禮的嘴唇上,一雙鳳眼飽含春水,似將滴出水來,嬌聲道,“誒…季郎不必多言,如今你便是我的男人,我既是你的女人,在這裏,沒有什麽娘娘,也沒有什麽皇上,有的隻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季明禮一聽這話,心中一陣暖意,呆呆的看著晉妃。
    “季郎,既是如此,那我們便應該拋開一切,隻做男人和女人應該做的事即可,你說對麽?”
    晉妃嫣然一笑,輕輕低下了頭,略帶羞澀的說道。
    話畢,季明禮隻覺一股衝動湧上心頭,渾身無比燥熱,再也顧不得其他許多,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伸出手來,一把將晉妃攔腰抱起,緩緩走出水池,往後殿行去。
    走到床邊,將晉妃小心翼翼的輕輕放到軟床之上,生怕自己動作太過粗暴,唐突了如此佳人,爾後又拿起一個軟枕,輕輕將晉妃的後頸扶起,將軟枕墊於晉妃腦後,讓她可以躺的舒服點,隨後便呆呆的站在床邊,俯身看著晉妃白皙赤裸的嬌軀,也不敢伸出手碰一碰,生怕褻瀆了美人。
    晉妃心中一陣細微的感動,她這一生隻有胤仁一個男人,但是胤仁從未對她如此溫柔過,從未如此細心的為她著想過。
    麵前的這個男子,雖然其貌不揚,但是他的這份細心,讓晉妃不禁一陣感動,伸手輕輕摸了摸墊在腦後的軟枕,眼眶微微泛紅。
    季明禮隻是呆呆的看著晉妃白皙赤裸的身軀,也不敢伸手摸一下,手足無措的看著晉妃,一張闊臉漲的通紅,終於鼓起勇氣,道,“淳兒,我是一個粗人,生怕自己太過粗魯,唐突了你,若是我有哪裏做的不好,讓你難受了,你隻管告訴我,我…”
    話音未落,晉妃立即俯起身來,纖纖玉指輕輕的壓在季明禮的嘴唇上,打斷了他的話,一把將他拉到自己身上,兩人雙雙跌在軟床之上。
    季明禮心中一驚,心想自己一個牛高馬大的漢子,萬一把她壓壞了怎麽辦?趕緊撐起身來,生怕將身下的女子壓疼了。
    低下頭,看見晉妃泛著嫣紅的雙頰,心中一陣衝動,雙眼一閉,俯身輕輕的吻了下去。
    晉妃也閉起了雙眼,忽然想起了那個霸道的王者,他從來不會對自己這麽溫柔,他的吻從來都是霸道的,他好像從來就沒有顧慮過自己的感受。
    可是,她的心裏卻隻有那個霸道的王者,就算他的眼裏從來沒有過她的身影,她的心裏卻隻能裝得下他。
    帶著複雜而又糾結的心情,晉妃的雙手輕輕攀上了季明禮的腰部,或者,就把麵前的這個人暫時當成他吧?
    登上後位,也不過是為了能夠離他更近一些罷了。
    數日來,季明禮每天都會隨王禦醫一同前去延喜宮。
    這天,剛從延喜宮出來,父子倆各懷心事,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方才行至錦瑟居,忽見前方一女子身穿淡碧絲衫,姿態嫻雅一如蓮花,平心靜氣,緩緩走來。
    女子身後跟了數名宮女太監,此刻正朝著季明禮父子的方向走來,看樣子是要去禦花園賞花。
    季明禮瞧著走在最前方的女子,隻覺越瞧越眼熟,不由得直愣愣的盯著女子的麵孔,忽然靈光一閃,一拍大腿,急步衝上前去。
    女子身旁的一名太監麵上一怔,看見對麵大喇喇的衝過來一個年輕男子,頓時勃然大怒,一把將女子護在身後,喝道,“站住!什麽人!想幹什麽!再靠近休怪我不客氣了!”
    季明禮腳步一頓,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女子,心中越來越確定這就是她!
    女子被季明禮看的渾身不自在,柳眉一豎,雙眼迸射出一道駭人寒光。
    “唐姑娘!”
    隻聽季明禮一聲大叫,隨即朝著女子奔上前去。
    眾人一聽,皆是莫名其妙,惟有唐賽兒和楊大力心中一驚。
    唐賽兒細細的打量著朝著自己奔來的男子,問道,“你是誰?你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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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麵露驚喜之色,朝著唐賽兒急奔而來,道,“唐姑娘,是我,在下!你不記得在下了?淮北王陵…哎喲!”
    話音未落,擋在唐賽兒身前的楊大力已經一拳揮去,將季明禮打的一個跌趔,捂著臉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休得無禮!你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把你胳膊擰下來!”
    楊大力怒目欲哧,大喝道。
    “啊!你是…季明禮!”
    唐賽兒伸手攔住了正欲衝上前去的楊大力,麵帶一絲驚喜之色。
    “是是,唐姑娘還記得在下…”
    季明禮怏怏的看著楊大力,捂著臉說道。
    “噓,此地不便久留,你隨我去清幽宮敘舊吧。”
    唐賽兒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輕聲說道,隨後便轉過身往清幽宮行去。
    王禦醫趕緊上前扶起季明禮,心中大感晦氣,心想果真是禍不單行,連日來禍事一樁接一樁,如今兒子竟然還被趙妃娘娘身邊的太監莫名其妙打了一拳。
    兩人緊隨著唐賽兒,一路無言,緩緩行至清幽宮。
    唐賽兒將二人帶到前殿,吩咐宮女下去準備一些點心給王禦醫品嚐,隨即同楊大力一起將季明禮帶到屋內,餘下王禦醫一人在前殿獨自品茶。
    唐賽兒將季明禮帶到屋內,緩緩走到美人榻上坐下,楊大力警惕的查探了一番,確定四周無人,方才將門掩好,走到桌旁坐下。
    “唐姑娘!你真的進宮做了娘娘!遊公子可好!自從淮北王陵一別,就再也沒有見過二位,二位的大恩季明禮可是一直銘記於心!”
    季明禮隻覺口幹舌燥,於是端起桌上的普洱茶,一口灌下。
    “唐姑娘,宮裏的日子過得可好?”
    季明禮放下手中茶杯,輕聲問道。
    唐賽兒頓了頓,心中一緊,道,“還好,你呢?你不是潮州刺史麽?為何會變成禦醫館的學徒了?”
    季明禮微微一愣,苦笑著說道,“在下也是因為某些原因,此事實在不便跟唐姑娘多說…”
    “無妨,日後若是有什麽困難,盡管來找我,若能幫上你的忙,我一定義不容辭。”
    唐賽兒笑了笑,輕聲說道。
    “哎,唐姑娘和遊公子的大恩季某都無以為報,怎敢再次承受唐姑娘的恩惠?”
    季明禮搖了搖頭,擺手推辭。
    “季公子何必客氣?你我能夠再次相遇,也算是一種緣分,既然有緣,又何必拘泥於那些什麽恩惠不恩惠的?”
    唐賽兒笑著說道。
    “倘若將來能夠幫上唐姑娘的忙,季某一定萬死不辭。”
    季明禮拱手說道。
    一旁的楊大力站起身來,帶著幾分歉意,道,“季公子!楊某魯莽,一時衝動打傷了季公子!還請季公子見諒!”
    “無妨,無妨。”
    季明禮連連擺手,陪笑著說道,隨後看著唐賽兒,又道,“不知遊公子可好?當日一別再無機會見到遊公子…”
    “你認識我們總舵主麽?”
    楊大力疑聲問道。
    “不錯,當日在淮北王陵中,承蒙遊兄一路相助,方能逃出生天,否則隻怕季某早已葬身陵墓之中。”
    季明禮笑著說道。
    楊大力一聽這話,臉色大變,怔怔的看著季明禮,驚聲說道,“你就是的當日在淮北王陵中和總舵主一起逃出去的那個官兵?這麽說來你也知道我和賽兒的身份了?”
    “在下確實知道唐姑娘和遊公子的目的,不過在下並非那種過河拆橋,出賣朋友之人,季某絕不會將此事拿出去亂說,還請楊兄放寬心。”
    季明禮急聲說道。
    “不行!說得好聽!官兵的話豈能盡信!難保你哪天就為了利益把我們給賣了!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此事非同和小可,牽係到太多人!豈能憑你片麵之詞便輕信於你!”
    楊大力怒喝一聲,站起身來,眼中殺機陣陣,朝著季明禮緩緩走去。
    “楊兄!季某絕不會出賣朋友!若是楊兄執意如此!季某絕不會束手就擒!”
    季明禮怒聲喝道,站起身來,做好應戰準備。
    眼看這場惡戰一觸即發,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唐賽兒忽的站起身來,急步擋在二人身前。
    “大力,不可,我信得過季公子。”
    唐賽兒看著楊大力,頓了片刻,又道,“當初遊浪也是因為信得過季公子方才讓他離去,你就算不相信我,你總該相信遊浪吧?”
    楊大力停下了腳步,咬著牙道,“好,看在總舵主的麵子上,我且信你一次!你若敢將此事泄露出去半點,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話畢,便兀自走回桌邊坐下。
    “好了,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如此針鋒相對,王禦醫也在外麵等了許久了,咱們出去一起嚐嚐點心吧。”
    唐賽兒笑了笑,起身便往屋外走去。
    於是三人便一齊往前殿走去,隻是心中各自懷著不同的心事。
    寒暄了片刻,王禦醫便和季明禮一齊躬身作揖,緩緩告退,朝著宮外行去,這幾日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意外實在是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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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
    屋內的氣氛極度曖昧。
    一番激情纏綿過後,季明禮從女子白皙赤裸的嬌軀裏抽身而出,帶著幾分不舍。
    他定定的看著女子,目光中帶著一絲迷戀,一絲愛慕。
    近日來的纏綿,已經讓他深深的愛上了這個女子,盡管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一場陰謀,但是他還是不可救藥的愛上了她。
    “淳兒,今晚真的可以睡在這裏麽?萬一皇上突然來了…”
    季明禮癡癡的看著女子如花般的嬌顏,輕聲說道。
    “不必擔心,皇上絕不會來這裏的,你盡管放心,今晚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我們。”
    晉妃嫣然一笑,從軟床之上坐起,光著身子走到一旁的桌邊坐下,端起坐上的湯藥便囫圇喝下。
    “我是不擔心,我粗人一個,死了也就罷了,我隻怕倘若被人發現有男子在延喜宮過夜,會對你有影響,我死了倒無妨,你以後可怎麽辦?”
    季明禮歎了口氣,麵帶一絲憂慮,緩緩說道。
    晉妃一聽這話,頓時愣住,也喝不下湯藥了,將剩下的半碗湯藥放到桌上,看著季明禮,道,“你大可放心,絕對安全,倒是你父親說這兩日是我懷上身孕的最好時機,所以我們還是趁著這幾天趕緊…”
    季明禮微微一愣,道,“我倒是能行,就怕你受不了…”
    “嗬嗬…隻怕先認輸的人是你罷!”
    晉妃嫣然一笑,將桌上的半碗湯藥端起,一口喝下,大步走回床邊坐下,直勾勾的看著躺在軟床之上的男子。
    “好!那就看看是誰先求饒!”
    季明禮濃眉一挑,伸出手一把將晉妃摟到懷裏,翻身便壓在了晉妃白皙赤裸的嬌軀上。
    又是一番動人心魄的激情纏綿,屋內頓時充斥著猶如曼莎珠華般糜爛的情.欲之味,男女忘情的呻吟和喘息聲回蕩在燭光曖昧的後殿中。
    激烈的交戰過後,季明禮喘著大氣,躺在軟床之上,目光卻不肯從女子如花的嬌顏上移開,癡情的看著女子。
    忽然從床上坐起,伸手拿過兩個軟枕,重疊在一起,將女子的白皙赤裸的嬌軀扶起,將軟枕墊在女子的背部,讓她可以舒服的靠在軟枕上休息。
    晉妃微微一愣,心中泛起一陣感動,呆呆的看著季明禮,心中感慨萬分,這個男人雖然其貌不揚,但是對自己真的是無微不至,雖然一開始的時候確實對他是帶著幾分厭惡,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竟對他漸漸有了些許好感,夾雜著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倘若他隻是做完事就大睡,那倒也罷了,日後殺他滅口反倒還能幹脆一些,可是他從頭到尾都對自己照顧的無微不至,簡直就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晉妃呆呆的看著季明禮,思想有那麽一瞬間放空,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好?他對她這麽好,教她日後如何對她下得了手?
    如果…自己隻是一個平凡的小婦人,而他…就是自己的丈夫…唯一的丈夫,那該有多好?
    晉妃不禁在心裏狠狠的罵了自己一句,蘇晉淳!你這麽可以這麽想?他不過是一介小小平民!其貌不揚!你竟然還想要和他去做一對什麽平凡的夫妻!你腦子壞了嗎?
    不過是借他的種而已!你若是對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動心!那你便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傻瓜!
    晉妃搖了搖頭,看著季明禮的眼神漸漸的變冷,隨後坐起身來,朝著桌邊走去,端起桌上的湯藥便又開始喝起來。
    “淳兒,你今晚已經喝了第三碗了,這樣好麽?家父常說,是藥三分毒,雖然我知道你急於懷上身孕,可是這樣猛喝我怕你身子受不住。”
    季明禮躺在床上怔怔的看著晉妃,略帶擔憂的說道。
    “無妨,既然是王禦醫開的藥,就算喝再多定然也無大礙,我信得過你們父子。”
    晉妃笑了笑,將空碗放下,隨後走回床邊坐下。
    “累不累?若是累了就休息一會吧。”
    季明禮撐起身來,將晉妃摟到懷裏,輕輕的撫著她那一頭柔順的青絲,輕聲說道。
    “我還好,你呢?”
    晉妃笑了笑,反問道。
    “我?我當然不累,我好歹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當年也上過戰場殺過匈奴!你可別小看了我!我就怕你這小小的身子承受不住我的摧殘!”
    季明禮壞壞一笑,雙手不安分的在晉妃身上慢慢遊走。
    “既然如此,那休息一會就繼續?”
    晉妃嫣然一笑,柔聲問道。
    “淳兒,如果你真的懷上了身孕,我們是不是就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我是不是以後都不能再見到你了?”
    季明禮忽然歎了口氣,悠悠的問道。
    “現在說這些做什麽?”
    晉妃收起麵上的笑容,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厲聲說道。
    “我隻是覺得有點舍不得你,雖然我知道我們的關係注定隻能維持很短的時間,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在心裏癡想,倘若能夠和你天長地久下去,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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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明禮癡癡的看著晉妃,緩緩說道。
    晉妃一聽這話,心中一陣惱怒,重重的甩開了季明禮放在自己身上的雙手,轉過身直直的瞪著季明禮,眼中閃過一絲駭人寒光。
    “你最好別再想了!因為你該明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你非但以後別再想,你現在也不該再想!”
    晉妃沉著一張臉,厲聲說道。
    “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時間越長,我就越是會去想這些,我…”
    季明禮低著頭喃喃說道。
    “住口!本宮告訴你!你以後不準再胡思亂想了!本宮是皇上的妃子!而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潮州刺史!你覺得你配得上本宮麽?等本宮懷上身孕,自然會對你們父子二人重重有賞!到時候讓我父親提拔你升官發財也不是什麽難事!倘若你心懷不軌!小心本宮要了你父子二人的小命!”
    晉妃陰沉著臉,凜冽的目光在季明禮身上掃來掃去,帶著冰涼透骨的寒意直直的瞪著季明禮,厲聲說道。
    “淳兒,我…”
    季明禮麵上一怔,愣愣的看著晉妃,方才還像小綿羊一樣溫順的女子,轉眼間就變得跟母老虎一樣,實在讓他大吃一驚。
    “本宮告訴你!你若還想活命!就給本宮老老實實的!安分守己一點!把你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給本宮統統收起來!日後本宮坐上後位!你父子二人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你若是因為兒女私情而壞了本宮大事!本宮饒不了你!”
    晉妃厲聲喝道。
    “哎…,我知道了。”
    季明禮重重的歎了口氣,無奈的看了晉妃一眼,喃喃說道。
    晉妃瞧見季明禮垂頭喪氣的模樣,心中也有幾分不舍,她現在終於明白了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心意,縱使她隻是在利用他而已,畢竟這個男人確實對自己很好。
    她也是一個人,隻要是人就會有感情,就算她心腸再怎麽樣歹毒,那也是因為她身處在後宮這個複雜的環境裏,她為了保護自己,不得不讓自己的心腸變硬,這個男人對她如此深情,她又豈能對他一點點感情都沒有?
    就算不愛他,感激和愧疚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點。
    她忽然覺得,自己以後恐怕會狠不下心來殺他。
    她突然有點害怕,有點擔心。
    因為她知道,若想在後宮中站得穩!心就要狠!就必須壓抑自己的感情!除了皇上,不能對任何人動情,若是動情了,那便已經輸了一半。
    可是現在,她居然對這個和自己日夜纏綿的男子動了一點感情,雖然隻是一點點感激和愧疚,但是,她確實對他產生感情了。
    所以,她很擔心,她怕自己一時的不忍會鑄成日後不可挽回的大錯!
    可是眼下,她還是需要他的。
    晉妃眼波一轉,收起怒容,換上如花般的笑顏,輕輕的靠在季明禮的胸膛上,纖纖玉指輕輕的在季明禮寬闊的胸膛上劃來劃去,挑逗著他。
    “好了,季郎,咱們莫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了?既然注定要分開,不如趁現在好好把握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你說對麽?”
    晉妃吃吃的笑著,一雙如絲媚眼風情萬種的看著季明禮,纖纖玉指不停的在季明禮全身上下劃來劃去,不斷的挑逗著他。
    “你說得對!何必一直去想以後的事,徒增煩惱!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隻要現在你是我的,我就滿足了!”
    季明禮翻身壓到晉妃身上,直直的盯著晉妃,沉聲說道。
    “你能這麽想就對了!來吧!”
    晉妃嬌笑一聲,白皙的手臂輕輕的勾住了季明禮的脖子,雙腿緊緊的盤在季明禮腰部,猶如一隻張開絲網的黑寡婦般,死死地纏住了他,將季明禮牢牢的套在她編織的那一張,名叫情.欲的大網中,無法自拔!
    夜風徐徐吹過,卷起淡粉色的床簾,不斷翻飛,月光投影在淡粉色的床簾之上,將兩人重疊交錯的身影倒投在床簾之上,隨著床上男女搖曳起來。
    曖昧的燭光搖曳著嫵媚的身姿,輕輕一跳,一縷淡淡青煙隨著夜風緩緩飄向窗外。
    窗外,夜色正濃。
    次日清晨,唐賽兒方才梳洗完畢,正坐在殿內教導清幽宮眾宮女太監讀書識字,忽聽殿門外一片喧嘩吵鬧。
    不多時,便聽殿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女子尖利的叫罵,紫菁公主氣衝衝的闖了進來。
    隻見幾名小太監苦著臉跟在紫菁公主身後,怏怏的說道,“娘娘,小的們已經跟長公主說了,娘娘正在抄寫經文,不喜有人打擾,可是長公主還是闖了進來,小的們攔不住…”
    唐賽兒放下了手中紙筆,輕輕的看了紫菁公主一眼,對著兩名太監略一揮手,輕聲說道,“下去吧。”
    兩名太監如獲大赦,趕緊告退。
    “不知公主駕到,有失遠迎,公主請坐。”
    唐賽兒淡淡的看了紫菁公主一眼,平靜的眼底波瀾不驚,指了指一旁的桌椅,示意紫菁公主坐下。
    紫菁公主嘴裏冷哼一聲,兀自走到一旁坐下,狠狠地瞪著唐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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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公主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唐賽兒微微一笑,輕聲問道。
    “你別在這裏跟本公主裝了!你自己做的好事難道自己還不知道!”
    紫菁公主冷冷的看著唐賽兒,怒聲罵道。
    殿內眾人一聽此話,皆是一片嘩然,紛紛放下手中紙筆,抬起頭來吃驚地看著紫菁公主。
    “本宮到底怎麽了?還請公主明示。”
    唐賽兒淡然說道。
    “裝!繼續裝!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麽!”
    紫菁公主怒吼一聲,從懷裏摸出一樣物什,“啪”的一聲,一把拋到地上。
    一名小宮女趕緊走上前去,蹲下身來,將那樣物什拾起,交到唐賽兒手中。
    唐賽兒一看,頓時愣住,隻見小宮女交到自己手中的,乃是自己被喜兒偷去騙趙文的那支玉釵,登時心中一緊,在心裏不斷的大罵趙文是個呆子,都成親這麽久了,還留著自己的玉釵做什麽?
    隻見唐賽兒愣了片刻,隨即緩緩一笑,道,“公主多慮了,這確實是本宮的玉釵,不過是在本宮被人陷害和趙文私會之事時,被人偷去騙取趙文信任罷了,如今既然公主將玉釵交還給本宮,本宮便收下了。”
    “哼!你就收下吧!一定要收好了!莫要哪天又跑到別人相公的抽屜裏去!”
    紫菁公主冷哼一聲,怒罵道。
    “本宮對公主再三忍讓,公主不要得寸進尺!本宮以禮相待,公主卻一直咄咄逼人,話中帶刺,公主若是存心來吵架的,那麽現在就可以走了!不送!”
    唐賽兒冷冷的看著紫菁公主,寒聲說道。
    “喲!得寸進尺的到底是誰!你再看看這又是什麽!”
    紫菁公主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又從懷中掏出一卷物什,“啪”的一聲拋到地上。
    隻見紫菁公主所拋之物乃是一卷畫紙,一旁的小宮女趕緊上前將畫卷拾起,恭恭敬敬的交到唐賽兒手中。
    唐賽兒皺了皺眉,輕輕打開畫卷,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畫中所畫之人乃是一名女子,女子站在瓊花樹下,穿著一身淺碧的衣衫,袖口是淡淡的月白,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風姿萬千,嫵媚動人的旋轉著,連裙擺都蕩漾成一朵風中芙蕖,那長長的黑發在風中淩亂,美得如魔似幻。
    不是自己又是誰!
    唐賽兒登時愣住,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隻能在心中不斷的大罵趙文,都和紫菁公主成親了,還留著自己的畫像做什麽?這不是找罵麽?
    “沒話講了吧?還有什麽可說的?”
    紫菁公主得意的看著唐賽兒,冷冷的說道。
    唐賽兒確實不知道該講什麽了,隻能咬了咬下唇,怔怔的看著一臉得意的紫菁公主。
    “知道這是在哪裏找到的麽?告訴你!這是本公主偷偷去翻趙文的抽屜時,在他的抽屜裏翻出來的!他平日從來不讓我靠近他的抽屜!他越是這樣,本公主就越好奇他抽屜裏鎖了些什麽!於是本公主就趁他不在之時,偷偷找人撬開了他的抽屜!”
    紫菁公主怒視著唐賽兒,恨聲說道。
    “結果!本公主在他的抽屜裏就翻出了這些!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紫菁公主怒聲罵道。
    唐賽兒咬了咬牙,忽的輕笑一聲,道,“既然如此,公主何不將此事直接稟告太後?告本宮一個私通之罪?讓本宮再進一次宗人府?”
    “你以為本公主不敢!”
    紫菁公主勃然大怒,指著唐賽兒的鼻子怒喝道。
    “那公主快去吧,順便把這兩樣罪證一齊帶上!公主若是不怕從此守寡,就盡管去吧!”
    唐賽兒冷笑一聲,將桌上的玉釵和畫卷輕輕一推,淡淡的看著紫菁公主。
    “賤人!你在威脅本公主?”
    紫菁公主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唐賽兒的鼻子怒罵道。
    “我若是公主,我就會多花些心思在我的相公身上,而不是浪費時間去糾纏別的女人,與其在這裏和本宮糾纏,公主不如回去想想,自己到底是哪裏做的不夠好,才會讓自己的相公心裏還裝著別的女人!”
    唐賽兒冷笑一聲,沉聲說道。
    “你…你竟敢跟本公主這樣說話!”
    紫菁公主氣的就快抓狂,怒罵道。
    “本宮說的是實話!趙文是公主的相公!他心裏在想些什麽,本宮管不著!也管不了!公主是趙文的妻子!公主不去管好你的相公,反而跑到這裏來指責本宮!實在可笑!”
    唐賽兒淡笑著說道。
    紫菁公主被嗆得半天也說不出話來,隻能怨恨的瞪著唐賽兒,恨不得將唐賽兒扒皮抽筋,方解她心頭之恨。
    “看來本宮和公主實在沒什麽好說的!公主請回吧!不送了!”
    唐賽兒略帶厭煩的對著紫菁公主略一揮手,便轉過身去,再也不多看她一眼。
    “好好!你厲害!本公主說不贏你!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要你好看!”
    紫菁公主氣的直跺腳,狠狠地瞪了唐賽兒一眼,轉過身,怒氣衝衝的大步離去。
    唐賽兒看著紫菁公主離去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看著桌上的玉釵和畫卷,對著一旁的宮女道,“把這兩樣東西拿下去,玉釵你留著,拿給宮門口的侍衛,讓他們拿去賣了,銀子你自己留下,畫卷燒了,燒幹淨一點,去吧。”
    於是宮女便拿著這兩樣物什,作揖告退,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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