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來到會客廳，行武司的人和權弑者坐成一排，而江衡和卯坐在對麵。
    每個人麵前都擺好了一杯熱茶，江衡的麵前還擺了煙灰缸。
    王武百無聊賴的再次對卯挑了挑眉。
    卯白了他一眼，他對王武的第一印象差到極點。
    高嘉梁開口了，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江衡，現在，我代表調查官正式向你提問。”
    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炬，“不要試圖撒謊，因為你瞞不過我。”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那雙原本深邃的黑色瞳孔，驟然轉化為審視的金色！
    江衡隻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指尖在桌麵上輕輕一點“請問。”
    “在此之前，可以讓我們看看子嗎？”王武敲了敲桌子。
    “抱歉，他傷得很重，不適合你們探望。”江衡解釋道。
    王武輕笑一聲，雙手合十放在桌上:“誰想探望那個老家夥了，我隻是好奇他傷的有多重，對手居然能把他逼到這個程度。”
    “對方的天軸很麻煩，我一直期待我們紅黨有個天軸序列表，可惜沒有。”江衡說。
    “有這個東西，隻不過保密程度是絕密。”王武攤了攤手，“行了，老高你繼續吧。”
    王武看上去很是隨意，可是又在無形中帶給人壓力。
    高嘉梁微微頷首，麵帶微笑:“介意我派我們幾位調查員現場取證嗎？”
    卯轉頭看向江衡。
    江衡也開始認真起來:“我們會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高嘉梁滿意的點了點頭，坐下來的幾個人全部起身，隻留了一位帶著本子記錄的人員。
    其他人去勘測戰場了。
    嘀嘀嘀！
    外麵一陣陣的喇叭響起。
    卯猛地一拍額頭，尷尬地站起來“抱歉！實在抱歉！我不知道你們有現場取證的流程，我已經叫了裝修隊來處理現場……”她手忙腳亂地掏出電話，“喂？你們先回去！誤工費從定金裏扣！對，非常抱歉！”他語速飛快地掛斷電話，臉上帶著懊惱。
    隨即掛斷電話。
    “卯還真是什麽都負責呢，連裝修隊都要你來喊。”王武調侃一句。
    “哪像你們權弑者那麽威風。”卯毫不客氣懟了回去，隨即坐了下來。
    高嘉梁和江衡對視著。
    “接下來，你隻需要回答是與不是。”
    江衡有些搞不清他的路數，隻好答應。
    “你為什麽這麽冷靜，平靜的處理完所有事務，絲毫不為寅，醜，戌，這些死者表現出該有的情緒，比如……傷心，悲傷，你甚至沒有哀悼，對麽？你隻是派人處理了他們的屍體。”
    江衡迎上他的目光，坦誠道:
    “是。”
    高嘉梁開始進入狀態，他的金色瞳孔忽明忽暗。
    整個會客廳是緊閉的，王武在仔細觀察江衡的一舉一動。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會來？”
    這句話如同一個炸彈扔下！
    江衡臉上依舊平靜，他接住了這個炸彈，拋在空中。
    “不是。”
    高嘉梁突然站了起來，聲音拔高！
    “你在撒謊！”
    “不是。”
    江衡依舊平靜，他平靜的掏出一根煙，叼在嘴邊。
    “介意嗎？”
    高嘉梁坐了下來，是與不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很顯然，江衡是早就知道他們會來，這逃不過他的眼睛。
    “不介意。”王武接過了話頭。
    連卯臉上的詫異都掩蓋不住。
    江衡笑了笑，也對，連卯都能看出來，他們又怎麽會看不出來，自己的演技欠佳啊！
    他點燃了香煙。
    尼古丁都無法壓製住他血脈深處的躁動，他在瘋狂思考對策，他無法判斷高嘉梁是怎麽看出他是不是在撒謊的，是天軸……還是在詐我？
    很簡單，看他接下來的一句話，自己很平靜，如果是詐，那麽對方一定還會再次問！如果是天軸，那麽對方會毫不猶豫的下一個問題。
    江衡更喜歡前者，因為那樣可以防備，而後者過於被動。
    果然，高嘉梁下一句話是問的下一個問題。
    “案發時你為何不在現場，直到尾聲才出現，你是故意不來的嗎？”
    這句話又是炸彈！
    這次直接在空中爆炸。
    江衡已經沒有了從容淡定，他沒有看過卯寫的報告，上麵究竟透露了多少信息，這是他犯得一個致命錯誤。
    讓江衡詫異的是，對方居然閉口不談，那些來逢城殺紅黨官員，寅，醜，戌。
    還重傷了紅黨長老。
    他媽的老抓著自己不放做什麽！
    忽然，他腦中一個念頭閃過，得出了一個結論，對方……一定是受人指使！
    我才不會回答你的問題呢，必須跳出他的節奏……
    江衡站起來拍著桌子，表情嚴肅，突如其來的拍桌子嚇了旁邊卯一跳，卯正在思考對策呢，江衡就站起來了，江衡開口道:“高調查官，你是來調查我的？還是來調查此次案件，此次案件影響極其惡劣！我們足足死了十人！三位地位不低的寅，醜，戌！還有三位文職人員！三位鐵匠！還有一位盡職盡責的保安同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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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拿審訊犯人一樣審訊我！”江衡此刻演技十分逼真。
    高嘉梁眼神冰冷:“你需要回答是與不是。”
    江衡的黃金瞳悄無聲息的打開，言之確鑿的說:“不是。”
    高嘉梁似乎知道了答案，他作出抱歉的手勢:“不好意思，我太過於投入了，平常我還兼審訊官一職，職業病犯了。”
    王武適時地打起圓場，笑容可掬“江衡，消消氣，快坐下，我們就是例行了解情況，多掌握點信息嘛。”
    他話鋒一轉，“至於襲擊者，我們已有初步結論，是前趙家天地會的成員。前字劃重點，案發前他們就已離職。”
    “嗬……”江衡冷笑一聲，坐下的同時深深吸了一口煙，將濃白的煙圈緩緩吐向王武，“所以呢？前成員的罪，你們就不打算追究了？”
    “管！當然要管！”王武攤手，左右張望，表情無辜，“問題是……人呢？總得有個目標吧？”
    卯立刻起身，將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中央“現場確認，兩名主要犯案者邱勇、秦安，已被子長老當場格殺。這是現場照片和初步屍檢報告。”
    照片上，是兩具幾乎無法辨認的屍塊。
    王武認出來了，這是子使用了天軸魔縫。
    “如果我沒記錯，”高嘉梁瞥了一眼照片，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應該是五人吧？我們在收到報告的一刻就調出了沿途監控。”
    “哦，另外三人，”江衡臉上的嚴肅未減，指間香煙的灰燼無聲掉落，他不動聲色地瞥了卯一眼，“是來入職的。”
    卯如坐針氈，立刻會意，迅速從旁邊文件袋中取出三份早已準備好的入職資料，雙手呈上“根據《紅黨地方組織人才引進法案》，地方轄區有權自主招收人才，隻需定期列入檔案上報中央備案。他們的入職流程，完全符合規定。”
    卯的聲音清晰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背書。
    高嘉梁看著那三份文件，臉色明顯沉了下去，嘴唇動了動，卻一時找不到反駁的切入點。空氣再次凝固。
    王武的目光在文件和江衡、卯的臉上來回掃視，最後，他緩緩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嗯，流程……確實符合。”
    他拖長了音調，目光卻意味深長地停留在江衡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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