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趙九南需要廖兌的天軸來為他做些什麽。
    江衡吐出長長的煙霧，“嗯……鑒於你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你現在可以走了，順便替我向趙九南問好。”
    趙佩鑫有些不相信他會安然無恙的放自己走。
    果然，下一刻江衡拉長了尾音。
    “不過……許鶴和羅坎是我欽定的城市負責人，殺了我的人，你就要付出代價。”
    ……
    趙佩鑫回到天地會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趙九南還親自接見了他。
    不過看到他臉色蒼白，沒有血色，況且右手臂被連根切斷。
    趙九南微微皺起眉頭。
    “我讓你失望了……會長。”趙佩鑫低下頭，他算得上是趙九南的表哥，也就是趙佩名那一代的大哥趙佩成的兒子。
    趙佩連倒是沒有兒子，不過有一個女兒。
    對於失敗者，趙佩名對他們已經很仁慈了沒有殺掉他們，他謹遵祖父趙碾的囑托，還是給了他們一個職務統領地字號。
    家族裏麵的彎彎繞趙九南也不是很清楚，他隻知道這次行動趙佩鑫最合適。
    “沒事，殺掉了兩個叛徒，我本來也沒有真的認為你能把廖兌帶回來，不過你的兩個信息很重要，子醒了，而且江嗣回來了。”趙九南揉了揉太陽穴，本來廖兌的天軸對他很有作用，早知道那一次不能讓他牽扯進來，但是他不進來，另外四人會怎麽想。
    無解的問題，畢竟那時候掌權的還是趙佩名。
    “還有一件事會長，那裏麵出現了北隆索家族的人……不過好像都被殺了……”趙佩鑫低聲說。
    “哦？有意思了，不可一世的北隆索家族在江衡手上連續吃癟了兩次。”趙九南無聲的笑了笑。
    林兵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
    “會長，你找我。”
    趙九南微微側過頭，把桌上的文件夾遞給林兵。
    “拿著，我們去一趟父親那，需要讓他來發起新長老會議。”趙九南站起身，瞥了一眼趙佩鑫。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會長！”趙佩鑫低著頭。
    “我給你一道手諭，讓零號研究室那裏給你搞個手臂。”趙九南推了推金絲眼鏡，裏麵的目光陰冷的仿佛能殺人。
    “謝謝會長。”趙佩鑫抱拳致謝。
    他知道這個新任的會長比之前趙佩名還難搞，上任後一係列措施下來，雷厲風行，行事果斷，況且六親不認。
    現在看來也不是那一回事嘛！
    隨後房間門關上，趙佩鑫才悄悄鬆了口氣。
    趙九南和林兵肩並肩走著，他時不時摘下眼鏡，細心擦拭。
    “九南，需要我去買一些禮物嗎？去見趙佩名的話空手不太好。”
    林兵私下都不會叫會長，反而稱呼親切。
    趙九南不在乎的聳聳肩，他擦拭完眼鏡重新戴上，眼神具有鋒芒。
    “你安排就好。”隨即他對林兵擠出一個微笑。
    林兵頓時有些受寵若驚，趙九南很少對人笑，要麽是興奮，要麽是癲狂，要麽是嘲諷，從來不會平白無故的笑。
    這個笑是趙九南在鏡子前不斷嚐試出來的，他覺得林兵對他很重要，要對他好一些才行，畢竟母親去世前，要讓他把林兵當做弟弟來看待。
    其次，他殺了趙狂，趙嶽，趙平鋒，那層賴以混跡人間的偽裝，正變得稀薄甚至要到了剝落的情況。
    他現在在試圖找回……或者說，重新學習成為人所需要的東西……
    例如情緒，心情，以及各種各樣的欲望，人的七情六欲，趙九南已經達到了一種境界甚至超過了，他如願以償的得到了權力，現在沒有什麽東西能讓他再次恢複那種興奮，也就是目標，他需要一個目標，一個宏偉的目標。
    為了找回人所需要的東西。
    他有嚐試過找女人，因為趙佩名和他的三個兒子都很喜歡女人，不過趙九南一點興趣都沒有。
    “林兵，你有女人嗎？”趙九南坐上車後座忽然問。
    林兵遲疑了一下，“沒有。”
    “你找過嗎？”
    林兵真的感覺今天趙九南怪怪的，怎麽有點趨向於正常人了，平常他就是相當於沒有感情的機器。
    難不成你要給我介紹嗎？林兵很想這樣說，可是他不敢。
    “有。”他老老實實回答。
    “女人的感覺是怎麽樣的？”
    林兵沒有正麵回答，今天的趙九南有些囉嗦。
    “九南，你是不是……在嚐試什麽？”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趙九南也沒有想隱藏的想法，大方的承認。
    “嗯……我在試圖找回我屬於人的那一部分，我的人皮似乎要掉了。”
    林兵心頭一緊，原來是這樣。
    “我有時候挺佩服你的心態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隻不過那樣又有些太過無趣了。”林兵轉過頭。
    “哦？你有什麽想法，可以直說。”趙九南推了推金絲眼鏡。
    “你需要的話，晚上我帶你體會一下，人平常幹些什麽，比如吃路邊燒烤配啤酒，還有去洗腳，ktv之類的。”林兵打著比方，他甚至有些期待趙九南能和他把酒言歡，大聲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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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九南微微皺起眉頭。
    林兵看著他的臉色似乎要拒絕，他有些失望。
    “可以嚐試。”趙九南的眉頭舒緩開。
    呼……
    林兵長鬆一口氣，“那我們先去找趙佩名聊新長老事，然後……晚上……”
    他在看趙九南的臉色。
    “可以嚐試，但不是今晚，今晚訂一張飛逢城的機票，子既然醒了我先去拜訪，其他長老的票應該不是太難。”趙九南示意他可以開車了。
    “好的，我馬上安排。”林兵一腳油門，往趙佩名別墅趕去。
    來到別墅門口，趙九南率先走了進去，這裏看上去有些荒涼，一個人都沒有，以前的趙佩名身邊可是圍滿了人。
    林兵提著酒和茶葉，雖然趙佩名不缺，按林兵想，意思到了就行。
    林兵把東西放在別墅的客廳上。
    趙九南和林兵找起了趙佩名。
    隨後在別墅後麵的一條河邊找到了。
    趙九南決定投其所好，順便拿起屋內的魚竿走了過去。
    就在趙九南要靠近的時候……
    趙佩名忽然抬起手，示意他安靜。
    此刻趙佩名的魚竿抽動了一下，他一拽魚線崩了，魚跑了。
    這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魚線崩掉了。
    “父親……”
    “你來了，回去吧，我知道你來找我幹什麽，我待會就會辦。”趙佩名聲音有些沙啞。
    趙九南蹲在趙佩名旁邊，就像剛進趙家的時候，那時候的身高差和現在大差不差。
    蹲下來，他才看見趙佩名此刻的臉色，十分頹廢，胡茬長的都不刮，頭發亂糟糟的，這還是以前威風的天地會會長嗎？
    “那隻是一件小事，我來……是來看看你的。”趙九南說。
    “怎麽？人皮要掉了？在我麵前，把那虛偽的人皮打開吧。”趙佩名麵無表情。
    趙九南站起身，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推了推金絲眼鏡。
    “父親，看來你還是沒有想明白，打擾了。”趙九南正準備走。
    “等等。”趙佩名指了指一旁剛才趙九南拿過來的魚竿。
    “把他放回原位，謝謝。”
    趙九南臉上看不清任何表情，他拿起魚竿往回走去。
    此刻的趙佩名換好魚線，開始自言自語。
    “父親，這是你的孫兒，跟你像吧？嘿嘿嘿……”
    在趙佩名的視角裏，一個很老很老的老人在和他一樣在釣魚。
    老人什麽話都沒說，又什麽話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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