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有沒有什麽傳說？”
    “傳說，有啊。傳說這裏以前叫做花仙穀，是天上的花仙下凡所住的地方……，不對。下凡，住的地方。”蕭聿看向下方類似一個山穀的地域，“這裏不會被封印了什麽吧？”
    周衍之點頭：“以前應該是的確封印了什麽，現在，隻剩一座殘破的陣法了。”
    “我記得……”蕭聿眯眼看向下方，又隨著穀地看向更北方的山林，“那邊山林下麵，河流的旁邊以前有個很大的石頭磨盤，真的很大，直徑起碼五米。磨盤就在前麵那條河的河邊上，而且當時磨盤下麵還有一條石雕的龍頭魚，磨盤的旁邊有一顆很大的棗樹和一座很老的石頭屋子。”
    ☆
    周衍之隨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現在好像什麽也沒有了？”
    “嗯，聽我媽說，有一年發洪水衝走了那條龍頭魚和石磨，然後天上下雷把那顆棗樹給劈成了兩半。”
    “……”
    “我媽以前放牛，特別喜歡帶我去哪兒，因為那顆大棗樹，雖然不結幾顆棗子，但是枝繁葉茂的很，放牛放到中午，在那邊吃幹糧，乘涼特別好。我和我媽就愛躺那大石磨上睡覺。我的很多神話故事，都是在大石磨睡覺的時候，聽我媽講給我的。”
    “……”
    “對了，據說那顆棗樹劈開之後，裏麵有一條兩米多長的大蛇。嗯，當然，那顆棗樹也很粗的，我和我媽一起圍抱都抱不起來。”
    “……”周衍之_：那會兒的小朋友應該很小隻吧？小胳膊小腿的，和媽媽一起抱大樹，模樣一定很可愛。
    “我們這邊有一個說法，就是過了百年的樹是不能隨便砍，也不能隨便碰的，否則家裏就會發生不好的事兒。
    那顆棗樹被劈倒之後，也沒人敢動它。不過它剛好倒在河上麵。好多年，我們上山下山，都踩著那顆棗樹來回。至於那間石頭屋子，也是不知不覺被村裏愛占便宜的搬走的。”蕭聿說完，又仔細想了想，“對了，還有一個傳說，傳說這邊原本有一口井。後來一個貪官聽說，這口井裏麵藏著一把萬年桃木劍，就帶人過來想要取得那個寶貝，結果天上降下一道雷電，那貪官被劈死了，那井也從此消失了。”
    “陪著我，圍繞山穀走一圈。”
    “……好。”蕭聿伸頭看看下方坡地上兩個低頭沉默幹活的倆老頭，滿是鬱悶道。老農民就是勤快，不管什麽時候，隻要不下雪下大雨，都得仔細倒弄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好不容易能飛，結果……”
    ☆
    “樹大爺，忙呢。”路過坡地的時候，蕭聿見一個老頭起身，連忙幹笑著打招呼。
    地裏的老頭聽到聲音，才發現上麵的蕭聿，立刻笑道：“是小魚啊，咋到地裏來了？”
    蕭聿：“帶我朋友轉轉。”
    “哈哈，咱們這兒也沒什麽好看的，也就這幾畝平整的地能看看了。”
    “是啊，這不，我剛還跟他講我們這邊以前叫做花仙穀，沒有景色，就隻能故事來湊了。”
    “花仙穀啊！”樹大爺欲言又止，蕭聿順勢問道，“樹大爺，你是不是知道什麽？趕緊給講講唄。”
    “哈哈，我個老頭子能講個什麽子醜寅卯。”樹大爺不好意思道，不過，還是隨口講了起來，“你媽應該給你講過，我們這整個村子以前都不是這兒的。”
    “對。要不然我媽和我爹也不能同姓結婚了。”
    “是啊。我們這個村子一共三大姓，聽我的祖輩說，在以前啊，都是被之前的朝廷抓來的。抓來是幹什麽呢。”樹大爺轉身指著下方的田地，“這裏以前，據說是仙人道場。道場你知道是什麽？”
    “呃，知道一點。”
    “那就好，還是讀書好啊，讀書什麽都知道。可惜，我們這一輩兒沒趕上好時候。我懂得，都是小時候我爺爺說的。在我的爺爺口中，我們家以前是什麽朝廷的大官，後來犯了事兒，朝廷給判了死刑。那朝廷的人下個秋後問斬的命令後，就把我的祖輩拖到了這裏。”
    “……”
    “……這裏以前有好大一座玉石做的高台。對了，以前河邊上那個磨盤，你記得吧？”
    “記得，白色的，我還在上麵睡過覺，特別涼快。”
    “也就你們年輕人不忌諱了。”樹大爺笑，“我們那輩的，可沒幾個敢往上躺的。”
    蕭聿(⊙o⊙)…：……不會是什麽殺頭的地方吧？
    周衍之：_！
    ☆
    “不過，其實也沒什麽。那個圓盤據說就是當時玉石台最頂上的那一塊，原本也不長那樣，而是一個蓮花台的模樣。還有那條石魚，那本來和圓盤是連接在一起的，一共有五條。”
    “……”
    “大概是一個朝廷氣數將盡，總是有許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什麽蛟龍化龍，狐狸成精啊！我們這兒的這片道場，據說是一株荷花精的。”
    “……”
    “那荷花精是被天上王母娘娘貶下凡間的。我祖輩來得時候，這一片，除了那座高台，都是水你知道嗎？水裏長了很多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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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據說，當時好多妖怪想要成精，都要到這裏來，采一朵聖潔的蓮花，才能不受天雷的嚴懲。我們這些被送來的，就是專門用來汙染這片蓮花的。”
    “……”
    “朝廷的人，把好多人送到這裏，每年殺三個，這樣這片蓮花就不幹淨了。然後那些妖怪也就成不精了。”
    蕭聿：“怪不得我小時候，看到這邊田間地溝裏麵長好多荷葉呢，原來這裏以前是一片荷花塘啊！”
    ☆
    “是啊，那樣長出來的蓮藕我們都不吃的。後來國家下放了知識青年，那些小年輕過來天天吃啥啥不剩，就天天到這田間地溝挖藕吃。那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好多人吃了最後身上都膿瘡，嚇人的很。”
    蕭聿驚訝，還有這樣的事兒。他看看身邊的周衍之。
    周衍之保持很淡的微笑不說話。
    “樹大爺，你忙，我們再走走。我帶他去河邊走走。我聽說現在好多人，到我們這邊釣魚。”
    “我們這兒河裏可沒什麽魚，每年都被上遊的下藥，有魚也早死絕了。”樹大爺嫌棄的說道。
    相隔了幾片地的，另一個地的大爺，像是找到插嘴的機會，開口道：“就你安禮大姑爹那個村子，不幹人事兒，壞的很呢。真是不知道，這樣的村子，怎麽還出個了文曲星。當年你那大姑爹，可是想要休了你大姑另娶的。”
    蕭聿：……啊這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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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村人聊天容易嘴上沒把門，一不小心就聊崩了。蕭聿隻是笑笑沒說話，這事兒他當然知道，可他一個小輩聽聽就算了。
    可是這位老人家，卻是嘴上沒把門的，很快又說到建國前他們村和對麵村子幹仗的事情。
    “……那會兒我們祖輩可是成立了一個門派的，都是因為對麵的村子，看我們老祖宗在外麵混的好，就天天找事。最後好了，幹死了人，被人舉報到了縣裏，然後人家來了就勒令，我們再也不能習武了。”
    樹大爺斜眼：你就吹吧！
    “……”
    “還是洪家聰明，藏了一些武功秘籍，後來女兒結婚，就把武功秘籍作為嫁妝送給了女婿。雖然那女婿沒本事，但人家外孫最後起來了。你們蕭家現在有了你，以後屁股後麵的尾巴也要翹起來了。”
    蕭聿_||：……
    ☆
    蕭聿感覺不能繼續聽下來，趕緊拉著周衍之走人。走遠了，還聽那老頭用很大的聲音在哪兒自說自話，之前的樹大爺卻是不理會他，自顧自的幹自己的活兒。
    “哈哈！”蕭聿幹笑，“挺有意思的。”
    周衍之抬手把一縷吹到他眼睛邊的頭發往旁邊撥了撥，笑道：“繼續走吧。”
    “嗯。”
    ☆
    以兩人的腳程一圈走下來也花不了多長時間，兩人走到一半的時候，坡地那邊的樹大爺率先扛著鋤頭跑路了。
    ——大概是被另一位大爺說煩了。
    另一位因為輩分高，蕭聿也不知道叫什麽的大爺。在兩人快走完一圈的時候，也走了。
    周衍之和蕭聿對視一樣，拿出隱身符籙。在路過一處茅草叢的時候，直接隱身。
    隱身的周衍之縱身到田地的上空，很快的打著手訣。
    隨著他的手訣，跟著懸浮在高空的蕭聿看到，下方的田地裏出現了一圈又一圈金色線條。
    這些金色線條蔓延的很廣，很快就蔓延到村子的上方了。
    蕭聿：難道以前，村子所在的地方，其實是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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