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聿感覺自己在周衍之給得‘水深火熱’交替中，過了很久很久。他仿佛又回到了他們初遇時，對方像個初嚐禁果的某頭小子般，每次都要很多很多。
    隻是這一次，身體的不適並未讓他覺得難受。
    他的丹田一直暖呼呼的，頭頂的悶雷聲也時常被他忽略。
    他恍惚中看到識海深處，那朵明明已經消失的，被鎖鏈禁錮的蓮花丟出了許多蓮子。
    這些蓮子飛出他的神識，飛到他的丹田，在蓮池裏快速的發芽生長，最後長出好多好多蓮花。
    ☆
    他還看到他的六個寶寶，每個都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抓了一顆蓮子吃到肚子裏。
    他們對他笑，還沒長牙齒的笑容是那麽可愛，卻讓他想落淚。
    那些被寶寶們吃下的蓮子在寶寶們的肚子裏發芽，然後通過臍帶吸收他破裂的‘玻璃球’遺漏的靈力，快速生長。
    與他丹田的情況不同。寶寶們的蓮子，在長成蓮花後就化為金色的光點與他們的骨血融合，成為他們身體的一部分，並幫助他們改造身體。
    還有周衍之，這人每日都拚命的消耗掉體內的元氣，又在每一次與他結合，幫他帶走一部分‘過剩’的靈力。
    但是顯然，這些並不夠。
    ☆
    明明他的蓮花越來越多，明明他的孩子，男人都在拚命幫他消耗。
    可是，還不夠。
    頭頂的雷聲轟轟然不肯離去，丹田裏的玻璃球，最先出現的那道裂痕，也始終保持著原樣。
    直到周衍之，紅著眼睛，在與他結合之際，逼出一滴心頭血，滴血在他耳邊的城隍印上。
    那城隍印陡然飛出，最後化為了一黑一紅兩顆印章。一顆紅色回到他的耳朵上，一顆黑色化為一枚小劍的模樣，釘上周衍之的耳垂。
    在黑色印章掛上周衍之的耳垂之際。
    蕭聿感受到一股龐大的，陌生的能量湧入他的體內。
    他感覺很舒服，不論是靈魂，還是身體。
    他丹田裏‘玻璃球’上的那道，始終不肯愈合的裂縫迅速的恢複。
    隨之，他的蓮池裏多了一朵金光閃閃的蓮花。
    功德！
    蕭聿莫名想到這兩個字。
    “周衍之……”蕭聿迷糊中喊出三個字。他很著急，雖然他並不知道功德有什麽大用，可是天道都以功德計算，那肯定是很重要的。
    這樣的東西，他這個什麽都沒做的人，怎麽能白白獲得。
    “別怕……”蕭聿感覺到對方吻了吻他的耳朵，“一會兒就好了。”
    ☆
    蕭聿著急的想哭，卻始終睜不開眼睛，之前的疼痛好像封閉了他大部分的意識。讓他能夠感應到些許外界的情況，卻做不出應有的回應。
    現實裏，因為功德共享，因為大量的救世功德，又因為城隍印自動結契的緣故，在蕭聿即便身為修者的情況下，上天也對他網開一麵。
    隻是城隍印和城隍神位，畢竟是曾經的城隍，通過努力由小小的土地慢慢鑄就所得。
    上天可以承認他的神位神格，但他必須從頭開始。
    所以，他的城隍神印被降為了土地神印。
    幸運的是，因為這位城隍是帝都的城隍，幾百年近千年來，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紫薇氣息，所以即便神格降低，也並非是最低等的土地神。
    甚至，因為周衍之的大量救世功德，和對方與他簽訂的同生共死高等契約。在他獲得神格之際，對方也獲得了神格。
    ☆
    “醒了？”周衍之看著睜開眼的蕭聿，臉上慢慢展開了笑容。
    失而複得的喜悅，讓他忘記了近二十年練就的表情管理。
    蕭聿腦子還有些嗡嗡作響，因為如此，他一時間都忘記 ，他剛剛是在什麽樣的強烈情緒下睜開的眼睛。
    隻愣愣的看著將他抱在懷裏的人。
    良久，他張開嘴：“謝謝……”
    周衍之一把捂住他的眼睛，在他耳邊道：“不用謝，我的……”
    ☆
    我的……？
    蕭聿努力去聽，半天都沒聽到後續。
    隻半晌之後，感受到對方胸腔的震動，那並不是笑
    “……你是我的。”周衍之忽然道，聲音裏似乎有些異樣。
    蕭聿：“……”
    蕭聿感覺胸口湧動起了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情緒，眼眶一熱，眼淚決堤，奔湧而出。
    ☆
    周衍之拿下沾滿淚水的手。
    眼淚婆娑的蕭聿看到，對方的眼睛紅紅的，那股剛剛堵住他胸口，讓他必須哭出來的情緒再次襲來。
    “不哭了，沒事了。”周衍之想伸手去幫忙抹淚，卻發現手上全是對方的淚水。
    “……”蕭聿咬緊牙，也想要忍住，可是眼淚和胸中的情緒，怎麽也忍不住，他甚至不知道這其中的情緒到底是什麽。
    他恍惚中看到無數畫麵，這些畫麵就好像是他遺忘了很久的記憶一般，左右著他的情緒。實際上，畫麵裏記錄的是一位最初隻有一村十多戶的土地神，如何一步步成為城隍。
    在記憶裏，土地神是陽間的基層神靈，負責管理人間某一區域的土地和居民的生養，生死等。他的上級包括了城隍，或其他高級神隻，以及東嶽大帝，後土等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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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城隍實際上主要掌管冥界的事物，主要負責管理某一地區的陰間事務。大多數情況下，他們並不實際接觸。
    作為一名不知名的村落的一村土地。他所經曆的並非隻有帝都這一片的近千年歲月，畢竟帝都並非一開始就是帝都。這位城隍也並非一開始就在此地。
    在到達帝都之前，在成為帝都的城隍之前，他已經經曆了很長很長的歲月。
    他親眼見證了無數次，熟悉如同自己的孩子的村落由貧瘠到繁盛，到滅亡；他也為此在住宅土地，護廟土地，功曹土地，園林土地，青苗土地，長生土地等各種土地間徘徊；
    可是他不論是土地，都無法避免見證各種悲歡離合。逃離村子，是繁華的城鎮，是衰敗的縣城，盛世，是亂世；
    最高時，他甚至擁有掌管一國土地之力。
    隻是最終，他選擇成為一位掌管陰間事物的城隍。
    畫麵流轉的很快，蕭聿直到最後土地成為城隍，才從中體會到對方各種選擇中的絕望和無奈。
    或許經曆的多了，那個他也曾經漠然以對，但隻要一個存在，不管他是人，是鬼，是神，還是其他，存有七情六欲，他必將被這世間左右‘汙染’。
    ☆
    周衍之抬手將人攬入懷裏，感受到小朋友的努力隱忍，止不住的情緒，以及漸漸平穩的情緒。忽然抬手，撫上對方的肚子：“不哭了？是寶寶笑話你了？”
    “……噗……”蕭聿已經逐漸平息的情緒裏，最後一點烏雲，直接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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