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之回來的時候，自家四個已經在宗門名聲赫赫的少年少女，正在廚房門口徘徊。
    若是把這幾個的崇拜者放進來，怕是任誰都很難將這幾個趴在廚房門口，口水流下三千尺，專門哄騙小朋友，打遍‘托管所’無敵手的人，是他們崇拜的對象。
    “父親。”三寶看見父親在練武台落地，眼睛一亮，大聲喊了一聲，就衝廚房喊，“爸爸，父親回來了。”
    蕭聿收到的‘信號’是：爸爸我爹回來了，趕緊開飯！我餓了！
    蕭聿懶懶朝門口看了一眼，對著被他淬煉了一番，又被幾個小的爭搶著清洗幹淨的蔬菜，道：“再等半個時辰。”
    “啊！還等這麽久啊！”這是六寶。
    “爸爸，你別太辛苦了，我們一個菜就行。”這是三寶。
    “嗯，肉湯拌飯也很好吃。”這是家裏最孝順的四寶。
    “爸爸，我幫你燒火吧！”大閨女在廚房門口討好的毛遂自薦，就是口水有點止不住。
    蕭聿忍不住笑，心想：今天這兩大鍋東坡肉沒白做！平時的大餐，也沒見幾個孩子這麽迫不及待！
    周衍之來到廚房門口，目光在周三寶和周五寶臉上停了停。
    周三寶和周五寶瞬間皮子一緊，有種幹了壞事，東窗事發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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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衍之沒說什麽，揮手給自己施展了一個驅塵術，這才大步走進廚房。迎麵就對上自家言笑晏晏，像隻做了壞事的小狐狸的小朋友：“素菜我來做吧。”
    蕭聿看看正在慢慢加熱的炒鍋，沒有拒絕：“好啊，不過我要自己做我愛吃的紅燒茄子，虎皮青椒，香菇青菜和酸辣白菜。”
    “行。”
    “我還準備了豆腐，粉條和豬血，嘿嘿。”
    “好。一定為夫人做好吃點。要不就做麻婆豆腐，螞蟻上樹，麻辣豬血。正好用來配米飯。”
    “好好！”不等蕭聿接口，門口四個就異口同聲。
    “呃，會不會太油膩了？”蕭聿擔心。
    “不會。”門口四個飯友強烈表示。
    周衍之背著門口，滿眼笑意的看著蕭聿，用眼神詢問‘你覺得呢’？
    蕭聿看看廚房窗口上爬著的四個腦袋，以及四雙滿臉渴望的眼睛：行吧，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油少了，估計到不了半夜就餓了！
    而且，家裏的油料什麽的，都是他和周衍之抽時間，專門凝練的，絕對可以放心。
    果然，晚上的酸辣土豆絲，清炒山藥，清炒西蘭花，清炒絲瓜就跟被人仇視了似的，除了老四還吃了兩口，其他三個不點名，是一筷子都懶得動。
    吃完飯，三寶和五寶就強烈建議，以後至少七天要做一次這個紅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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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寶周朝朝女俠更是表示：“這個似乎是烈焰豬的肉。爸爸，以後，食材我包了，放學我就去，趕在太陽落山前，絕對給您抗回來一頭。”
    “我也去。”三寶嚴肅道，“正好我最近新領悟了一種風屬性術法。我要去試試。”
    六寶和四寶對視一眼，一副屈尊降貴的模樣道：“既然他們去，我就也去了吧！烈焰豬那樣的粗物，我是不想打的。但是打幾隻銀絲雀，紅錦雞，我還是可以的。爸爸上次用銀絲雀做的小零食，我十分喜歡呢！”
    四寶一副受不了的眼神，趕緊道：“咳咳，我去采點靈菌。”
    蕭聿嘴角抽搐了下，心說，這丫頭是不是該少刷了視頻？
    周衍之忍住不去捏眉心，也不去看旁邊已經在抽動肩膀的金鵬，敖鯤和二龍龜，“明日我還有一天休息，會和你們爸爸一起去解決食材問題，就不勞煩諸位大俠和林妹妹了！你們給我好好在禦學院待著。”說到最後，那眼神直接看向了三寶和五寶。
    三寶：靠，這眼神，不會是養魚的事兒傳到大門口那邊了吧？
    五寶：父親的眼神好嚇人啊！最近我打完人都警告過的！不行，明天得再警告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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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無話，第二天晨練結束，送走四個孩子。夫夫倆坐在廚房門口的石頭桌邊慢慢的享受晨間的難得悠閑時光。
    “哥，你發現沒有，他們四個，最近早飯都帶多了不少。是不是我們之前給準備的幹糧吃完了？”蕭聿吃著今天的肉包子道。
    周衍之沉默了半晌，還是將昨日聽到的，實話實說。雖然他並不打算插手，畢竟在他看來，小孩子就是奇奇怪怪，打打鬧鬧長大的。
    至少他和自家小朋友的小時候都是如此，隻要家長不找上門，孩子們今兒打破頭，明兒也能稱兄道弟，還不打不相識。
    “啊？這算是早戀？”蕭聿聽完瞪圓了眼睛，連忙放下正準備喝的白米粥，同時慶幸，幸好他還沒喝，要不然得噴了。
    可是，他怎麽感覺自己還是個孩子，自家小不點就已經開始談戀愛了？
    回憶下，他十一二歲的時候在幹什麽？學校跟人偷看漫畫書，小說，放假之後到處釣魚摸蝦？
    談戀愛？他好像是高中才開始開竅的。
    周衍之又給人遞了一個包子，才道：“想多了，小孩子們，都是誰零食多跟誰玩兒。誰打人厲害，跟誰玩兒。”
    “啊？咦，好像是哦！”蕭聿後知後覺的想到。“我小時候，我們學校好像就是這樣的。尤其是那些家裏有錢的，天天帶零食的男生，他的朋友總是特別多。”
    “……”
    “後來上初中了。學校裏麵那些打人厲害的混子，總是讓人特別崇拜。”
    “你也崇拜？”周先生忽然道。
    ☆
    蕭聿沒注意到周先生的眼神，滿是回憶道：“嗯，我初一的時候，我們班有個別得鎮轉來的學校，長得痞帥痞帥那種，據說能跟鎮上的黑道稱兄道弟，我們這些弱雞就特麽的崇拜。我好幾次，都想跟他說，我要跟他混。”
    周先生：原來小朋友小少年的時候，這麽叛逆。
    “後來呢？”
    “人家沒看上我。說我太瘦了，一看就是家裏管得嚴，讓我好好讀書。還說，我家是山裏的，帶我出去，我都沒錢請外麵的大哥吃飯。”
    “……”
    “我跟你說，我為此鬱悶了好久。我還特意省吃儉用，攢錢來著。就為了請外麵的大哥吃飯。”
    “……”
    “結果，靠！我剛攢了五十塊，居然不小心弄丟了！”
    周先生：_！小朋友的黃毛之路，就這樣斷絕了！
    “那可是我吃了一個月的包子才剩下來的。也不知道是誰撿去了。”
    “……”
    “後來我聽說，我們學校有人寫文章能賺到稿費。我就想著，我要寫文章自己賺錢。”
    “……”
    “可是我才上初中，那會兒因為是山裏小學出來的，閱讀量不大，投稿了幾次都沒成功。”
    “老實了？”
    “嗯，老實了。沒辦法，我賺不到錢。我嘴巴又饞，餓得那個月，把我給餓怕了！”
    周衍之眯眼推算，他家小朋友十二三歲的時候，他在幹什麽？
    他十六歲先天修為剛一穩固，就被外公派人秘密送到了國外。那是他開啟亡命之徒，建造黑暗帝國的開始。
    小朋友十二歲的時候，他已經二十四，那會兒的他，已經在國外初步建立自己的商業王國，暗麵勢力也初步穩固。
    周衍之看著對麵的青年，忍不住笑，如果不是意外，他和他的小朋友，原本應該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小朋友的童年雖然貧瘠，但卻像他夢裏外公隱居的寧靜故鄉，有蟬鳴，有魚鉤，有魚蝦，有河溝，有稻田……
    他生來好鬥，外公的故鄉是他心頭的一片淨土。而他後來能將眼前人放入心中，怕是也這人與他的淨土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