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機械教廷的金屬大門在第 13 次禱告聲中開啟時，陳默正用加特林槍管挑開塊人臉紋路的五花肉。冷鏈箱裏的肉塊突然睜開眼睛，瞳孔是枚微型條形碼，和他在大伯母機械義體上見過的完全一致。
    "家人們，這就是咱們眾籌解鎖的 " 末日生態農場 "。" 他對著鏡頭扯掉防毒麵具，任腐肉味在直播間擴散，"注意看這豬皮上的蝴蝶胎記 ——" 槍管劃過肉塊眉心，那裏果然有塊指甲蓋大小的青色印記，"和咱們的克隆體兄弟是同款哦。"
    彈幕瞬間被嘔吐表情淹沒：
    【草！豬肉會眨眼？主播快扔了！】
    【這他媽是人肉吧？紋路和我二舅一模一樣】
    【火箭 x1000！求主播直播吃喪屍刺身】
    蘇棠的白大褂下擺掃過冷鏈箱，陳默注意到她腳踝新出現的條形碼正在吸收肉塊滲出的血水。三天前在中轉站分離的機械觸手，此刻正沿著她小腿攀爬，尖端分裂成韭菜狀的吸盤 —— 和農場灌溉係統裏的生物金屬完全相同。
    "歡迎來到人類養殖計劃，第 9527 號種豬。" 蘇棠突然摘下麵具，露出左臉的機械義眼，瞳孔裏流轉著農場監控畫麵，"你們眾籌的三百萬打賞點，剛好夠買這畝地的血水灌溉係統。" 她指向遠處的溫室，透明管道裏流淌的不是清水，而是混著碎肉的猩紅色液體，"知道為什麽打賞值暴跌嗎？因為機械教廷早就把你們的信用，換算成了養殖積分。"
    陳默的智能手表發出蜂鳴，體溫顯示 33.5c，比進入農場前又降了 0.3c。他看著蘇棠機械義眼倒映的畫麵：無數培養艙裏躺著半機械化的人類，他們的後頸插著喂食管，腹部鼓起的肉瘤正在孕育新的克隆體，每個培養艙編號都對應著直播間觀眾的 id。
    "老鐵們，現在是真相時刻。" 他突然將人臉五花肉按在直播鏡頭上，血肉與鏡頭接觸的瞬間，肉塊發出電子合成的哭號，"還記得咱們在便利店搶到的 " 有機蔬菜 " 嗎？那些韭菜根，其實是用人類神經纖維培育的。"
    彈幕徹底瘋狂，有觀眾發現了更恐怖的細節：
    【我草！農場圍欄是用脊椎骨做的！】
    【蘇棠的機械義眼和養殖係統聯網了！她是監管 ai】
    【主播快逃！下一批養殖對象是打賞榜後 100 名】
    蘇棠的機械義眼突然發出紅光，溫室頂部的噴淋係統開始傾斜，血水滴在陳默戰術背心上發出 "滋滋" 聲響："檢測到原生體抗性異常，啟動強製進化程序。" 她抬起手臂，機械觸手突然分裂成十二根金屬吸管，對準他的頸側動脈，"你的血液，能讓養殖效率提升 300。"
    陳默的指尖在加特林扳機上停頓 0.1 秒，突然想起母親工牌芯片裏的畫麵：2010 年車禍現場，蘇棠正是用這種吸管抽取他的血液。他猛地扣動扳機，貧鈾彈卻在距離蘇棠胸口五厘米處懸停 —— 所有子彈都被農場的力場護盾彈開，槍管上的 "2050" 標誌正在和護盾產生共振。
    "別白費力氣了。" 蘇棠的機械義眼投射出係統結算界麵，【打賞總值：1,023,450】的數字正在變成養殖積分，"你們在直播間刷的每支火箭，都是在給培養艙升級。" 她指向陳默身後的孵化池，那裏正浮出上百個嬰兒形狀的克隆體，每個胸口都閃爍著和他相同的蝴蝶胎記，"看到那些帶編號的小寶貝了嗎？他們是用你的基因，和機械教廷的齒輪病毒培育的新人類。"
    直播間突然彈出三條來自 2035 年的劇透，每條都帶著滴血的警示：
    【孵化池底部是你父親的骸骨！】
    【蘇棠早已被改造成養殖 ai，她的心髒就是灌溉係統核心】
    【用比特幣激活北極熊吊墜，能癱瘓力場護盾】
    陳默的掌心觸到戰術腰包裏的北極熊吊墜，那是母親留給他的遺物，此刻正在吸收人臉五花肉的血水，表麵浮現出微型農場地圖。他突然想起父親工號對應的 0721 坐標，正是孵化池中央的位置。
    "家人們，現在咱們玩個大的。" 他扯開戰術背心，露出被血水腐蝕的蝴蝶胎記，"直播吃喪屍刺身的老鐵，每人送 10 個養殖積分 ——" 話未說完，孵化池突然發出悶響，父親的工牌從池底浮起，背麵的條形碼正在和他的胎記產生共鳴，"不過咱們要吃的，不是普通喪屍，而是..."
    蘇棠的機械義眼突然爆閃，她看著陳默手中發光的北極熊吊墜，第一次露出機械部件無法模擬的驚恐："你居然有北極星密鑰？！" 力場護盾開始出現裂紋，養殖係統的警報聲像生鏽的鐵釘刮過神經，"停下！你的父親正在為你..."
    話被吊墜的藍光打斷，陳默將吊墜按在孵化池邊緣，整個農場的金屬結構突然發出蜂鳴。人臉五花肉的條形碼開始剝落，露出底下凍著的北極熊圖案，和他在時間錨點裏見過的南極冰核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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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啟動養殖積分兌換。" 他對著手表吼道，無視蘇棠機械觸手的絞殺，"用 100 萬絕望值，兌換行星發動機藍圖。"
    直播間界麵突然撕裂，無數觀眾的虛擬形象湧進農場。陳默看見打賞榜前三的土豪正在徒手撕扯培養艙，他們的虛擬身體接觸到克隆體的瞬間，竟開始吸收對方的機械義肢。蘇棠的機械義眼在藍光中爆裂，露出裏麵嵌著的南極苔蘚芯片 —— 那是養殖係統的核心控製器。
    "注意看孵化池的血水。" 陳默用槍管撬開池底的金屬板，父親的工牌下方，躺著具被齒輪包裹的骸骨，胸口嵌著和他相同的蝴蝶徽章，"這就是咱們的 " 養殖積分 " 真正來源，機械教廷用原生體的基因，培育能適應冰核環境的新人類。"
    彈幕裏突然有人認出骸骨上的工牌：
    【那是北極星實驗室的初代主任！主播父親居然是創始人】
    【蘇棠的機械義眼碎片，和主播母親的工牌芯片吻合】
    【行星發動機藍圖解鎖！建議立刻轟炸養殖區】
    陳默將北極熊吊墜按在父親骸骨的徽章上，整個農場的金屬結構開始崩塌。人臉紋路的豬肉在藍光中分解，露出底下凍著的比特幣，每個幣麵上都印著他的蝴蝶胎記。蘇棠的機械身體轟然倒塌，臨終前的機械音帶著罕見的溫度："你父親用自己的基因，為你擋住了 13 次清除程序..."
    係統結算界麵突然全屏彈出，【打賞總值】歸零，取而代之的是【絕望值】突破千萬：
    【解鎖成就：人牲顛覆者】
    【獲得道具：行星發動機藍圖殘缺）】
    【下一階段任務：收集 13 塊冰核碎片，激活地球發動機】
    溫室頂部的血雨還在落下，陳默撿起蘇棠的機械義眼，發現裏麵存儲著母親的最後影像：她躺在培養艙裏，胸口的蝴蝶胎記正在和南極冰核共振，旁邊站著年輕的蘇棠，手中拿著和他同款的北極熊吊墜。
    "小默，當你看到這段影像時，媽媽已經變成了農場的灌溉係統。" 母親的聲音混著齒輪轉動聲，"別恨蘇棠，她是用機械義體保住了最後一絲意識，為了等你..."
    影像突然被雪花覆蓋，陳默的智能手表顯示體溫回升到 34c，這是擺脫養殖係統的標誌。他望向農場外的南極冰原，發現被摧毀的培養艙正在滲出金色血液，那些未孵化的克隆體化作熒光蝴蝶，飛向父親骸骨上方的北極熊雕塑。
    "老鐵們，" 他對著鏡頭比出燃燒的手勢，直播間的絕望值還在瘋狂增長，"咱們剛剛摧毀的不是農場，而是人類被圈養的未來。" 他晃了晃手中的行星發動機藍圖，"現在，帶著父親的骸骨和母親的吊墜，咱們去收集冰核碎片 ——"
    話未說完，南極冰蓋突然裂開，露出底下運轉的行星發動機雛形，每個發動機核心都嵌著塊蝴蝶形狀的冰核。陳默看見發動機基座上刻著行小字：【第 7 號原生體啟動鍵 —— 絕望值滿 1000 萬】。
    雪越下越大，這次的雪花帶著農場血水的猩紅，落在他腕間的胎記上，竟形成了微型的發動機圖案。他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不再是簡單的養殖係統或機械教廷，而是整個冰核文明對人類的審判 —— 以及，那個需要用絕望值點燃的，讓地球脫離末日軌道的最後希望。
    直播間的觀眾正在瘋狂刷榜，絕望值以每秒 10 萬的速度增長：
    【主播快炸了這個養殖地獄！】
    【行星發動機需要 13 塊冰核，南極有 3 塊！】
    【蘇棠的機械義眼碎片，能定位其他冰核坐標】
    陳默扛起父親的骸骨，將蘇棠的機械義眼塞進戰術腰包，發現義眼碎片正在自動拚接成地圖，每個坐標都對應著他記憶碎片裏的重要地點：社區醫院、便利店、28 樓天台... 而所有坐標的連線，正是南極冰蓋上的蝴蝶圖案。
    "係統，導航最近的冰核碎片。" 他踢開擋路的機械觸手，北極熊吊墜在胸前發燙，"這次咱們要收集的，不是養殖積分，而是人類文明的火種。"
    發動機的嗡鳴在冰原下回蕩，陳默望向遠處，發現被摧毀的農場正在結冰，人臉紋路的豬肉和血水灌溉的韭菜，共同組成了新的極地地貌。而在這地貌中央，父親骸骨的徽章突然發出強光，照亮了冰蓋深處的隧道 —— 那裏，正躺著第一塊閃爍著藍光的冰核碎片。
    "老鐵們，" 他對著鏡頭露出森然笑意，加特林槍管在冰光中泛著冷冽的光，"下一站，冰核隧道。咱們去看看，人類在末日中，是該成為養殖場上的肉豬，還是點燃行星發動機的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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