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茜茜坐在副駕駛趴在窗戶上，看著不遠處正在打電話的陸旻。
    陸旻回頭看她時，她眼神迷離，醉的半夢半醒的模樣，臉蛋紅撲撲的，烏黑的秀發被風吹過，幾縷青絲從她的鼻梁橫掃。
    他掛了電話，朝她走過去。
    “要吐？”
    魏茜茜趴在窗戶上搖搖頭，說：“想去看日出。”
    “……”陸旻看了看她，應了聲，“好。”
    此時已經是淩晨兩點。
    陸旻開著車，行駛在蜿蜒盤旋的公路上，魏茜茜還趴在窗戶上，風呼呼地吹著她的發絲。
    車廂內凝漫著她淡淡的梔子花香。
    上到山頂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此時的天空連星星都看不見。
    陸旻救援時來過這邊，知道哪個位置最安全，哪個位置是最佳觀景。
    隻是現在離日出還有一段時間。
    魏茜茜下了車。
    山頂的風比起市區來說偏涼了些。
    源源不斷的涼風從她裙擺下吹過，筆直的雙腿突然感覺一陣汗毛豎起。
    她雙手抱在一起，俯覽這個熟悉的城市。
    城市裏的高樓大廈大部分都已經熄了燈，慢慢陷入了沉睡。
    陸旻打開後備箱，從袋子裏取出幹淨的外套。
    魏茜茜回頭看著他。
    她覺得自己瘋了，大晚上的不睡覺，拉著陸旻上山頂看日出。
    夜還未過完，就已經開始等待日出了，她好像著急了些。
    陸旻將兩張報紙放在長椅上，隨後將手中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抬頭看著他。
    朦朧的夜裏，看不清他的神色，隻感覺他為她披上外套時，指甲劃過的地方啐滿電流。
    魏茜茜覺得自己醉的不輕，她想親陸旻，但又不敢。
    她臉一熱。
    身上那被涼風吹過的肌膚再次泛起雞皮疙瘩。
    盡管這樣，她內心的火熱還是止不住地到處亂竄。
    陸旻靠近她時，眼神不敢亂看。
    她今天出門穿的少，就一條吊帶，還到膝蓋上，風一吹，腿上的光景一下便被他一覽無遺。
    他視力好，借著月色根本不用很認真就能看清她。
    “外麵冷，可以到車裏先睡會兒。”陸旻提醒她。
    現在離日出還有一段時間。
    他可不想明天帶著個病號回去，明天，是他爺爺的壽辰，特意交代了一定要帶魏茜茜回去。
    他有了一個很好的理由，陸旻今天晚上便出來找她，也想順便把兩人這緊繃的關係放鬆些。
    魏茜茜嗯了一聲，沒有回去的意思，轉過身去，繼續望著，仿佛心裏的那點難過消散了些。
    陸旻站在她身側，為她擋住吹來的涼風。
    魏茜茜微微偏眸看了一眼他。
    他擋住了涼風，也擋住了月光，從她這裏朝他看，他的側臉像極了動漫男主裏的容顏。
    陸旻知道她在看自己，不禁回眸與她對視。
    魏茜茜悠悠收回目光。
    陸旻也收回了目光。
    “怎麽突然想起出來看日出？”
    魏茜茜抿嘴輕輕一笑，想起袁晨曦說的，“聽說跟喜歡的人一起看日出，會一直幸福下去。”
    她沒說話，在他寬大的外套裏縮了縮。
    衣裳上殘留著屬於他的說不上來的獨有的氣息。
    這個味道她在陸旻的床上聞過，現下他站在風口，魏茜茜也能感受到風中帶著這個男人的氣息。
    她摸了摸他的西裝。
    魏茜茜幾乎很少見過陸旻穿西裝，他大部分都是穿著休閑服，要麽就是在新聞的報道上偶爾看見他。
    但他在後備箱裏時常備著西裝倒是令她挺意外的。
    聽洛姝和聿戰他們說過，陸旻從外麵回來幾乎很少回家，大部分都是直奔公司。
    要不是魏茜茜住進來，那一幢別墅他大概也很少回來。
    陸旻垂首偷偷看著她。
    他不知道日出有什麽好看的，但現在站在她身旁，跟她一起靜靜等著日出的來臨，突然覺得這是一件多麽有意義的事情。
    有意義的不止是看日出，而是跟她在一起，哪怕是什麽也不做，也覺得好像很安逸。
    這大概是陸旻後來不想退婚的原因。
    魏茜茜總會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陸旻很喜歡。
    隻是他不懂如何表達出來，他也說不出口。
    今天魏茜茜再次問他為什麽不退婚時，他好像又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每一次魏茜茜問他這個問題，他都有不一樣的想法。
    那些想法一次比一次離譜。
    現在他不想跟她退婚竟是想跟她談個戀愛，然後……
    然後跟她睡覺。
    他咽了咽喉嚨。
    冷風衝不走他此刻的欲望。
    他轉身回到駕駛位上，從裏麵拿出一根煙，靠在車門前，手忙腳亂地點了起來。
    風，吹著他的打火機，愣是讓他打了好幾次才點上那根煙。
    他狠狠地抽著。
    挑著眉，眼神忍不住朝她看。
    魏茜茜沒理會陸旻的離開，坐在了剛才他墊著報紙的長椅上。
    陸旻回來的時候身上一身煙味。
    魏茜茜擰著眉，她不喜歡煙味。
    天空漸漸下起小雨。
    兩人回到了車上。
    “好臭。”魏茜茜一點麵子也沒給。
    “……”陸旻打開了抽風。
    車廂內安靜得出奇，唯一的聲音便是窗外淅瀝瀝的細雨聲。
    車頂上被雨水劈裏啪啦地敲打，敲打著兩人的內心。
    魏茜茜緊蹙著眉頭。
    日出沒等到，倒是等來了一場雨，看來老天沒給他們看日出的機會。
    她脫掉外套，靠在副駕駛上，外套蓋在自己身上，她偏頭，依舊看著窗外。
    陸旻不知道是不是該下山了，他查了天氣，這兩天都是沒雨的，隻是山頂的天氣本來就變幻莫測，這雨估計也隻是一會兒。
    見魏茜茜沒說話，他也就沒有啟動車子。
    不知過了多久，魏茜茜睡著了，陸旻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窗外依舊在下著雨。
    他偏眸看著她。
    蓋在她肩上的西裝滑了下來，勾著她的吊帶一起滑到手臂上。
    陸旻擰著眉，側身小心翼翼地給她拉了起來。
    剛將她肩帶拉起，魏茜茜便睜開了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他。
    她的眼神從陸旻身上移到他的手上。
    陸旻的手還勾著她的肩帶。
    “……”陸旻有口難辨。
    魏茜茜拍開他的手，將西裝拉扯起來，蓋到自己脖子上，將身子側了側，沒敢看他。
    魏茜茜一下沒了睡意，從車窗上看著他朦朧的身影。
    “我們，是不是快了些……”她的心砰砰地亂跳。
    “……”陸旻沒說話，朝她這邊壓了下來。
    魏茜茜屏住呼吸，怔愣地看著他，屬於他的氣息也一下子壓了上來，甚至能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感在侵蝕。
    陸旻沒碰她，隻是給她把座位往後調了調，好讓她睡覺。
    調好位置，他便坐回了駕駛位。
    魏茜茜咽了咽喉嚨，心跳到了嗓子眼上。
    陸旻確實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