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尋龍斷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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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恂是個大智慧者,
    他給馮異的書信,隻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人言可畏。
    馮異看著這個四個字,仿佛覺得,這是四把刺向自己胸膛的,鋒利的尖刀。
    他馬上,上書大漢皇帝劉秀,
    並又一次,帶著書信回到了帝都洛陽。
    劉秀突然接到馮異返回洛陽的消息,也是大吃一驚,
    “公孫將軍,所為何事,朕並沒有召你進驚,你卻進京來了?”
    “回稟皇上,臣馮異,久在邊關,馳騁疆場,對於陛下甚是思念。
    承蒙皇上恩寵,關隴戰事推進順利,經過栒邑一戰,隗囂麾下大將王元戰敗,行巡被俘。
    陳倉、天水附近,原來一直聽命於隗囂的豪強地主武裝,紛紛歸順大漢。
    此乃皇恩浩蕩之結果。
    馮異不敢貪功,特來稟報。
    近日大戰,軍民對大漢皇帝擁戴有加,臣也跟著沾了大光,被稱作西北王。
    臣,實在擔當不起,特來向皇上謝罪。
    懇切希望皇上治罪臣下 。”
    “哦,原來如此啊。”
    劉秀長出一口氣,心裏完全明白了。
    馮異不遠千裏夙夜兼程,回到帝都洛陽,原來是害怕我治他的罪啊。
    “公孫,朕多次和你說過,朕之於將軍,乃父與子也。你在關隴和天水的功勞,無愧於西北王的稱號。不必多慮。”
    “皇上在上,一切都是皇上的恩德,臣不敢貪功,再次懇望皇上恕罪。”
    “是啊,皇上,馮異將軍所言極是,現在朝廷內外,對征西大將軍非議較多,一切還需要皇上替馮異將軍解圍。”
    “哦,朕怎麽就沒有考慮到這一層關係?”
    這個時候,劉秀也馬上替馮異感到憂慮。
    “朝廷內外,大江南北,人言可畏。”
    劉秀思慮再三,最後終於決定,
    頒下璽書說:”詔令大司馬吳漢),虎牙蓋延)、漢忠王常)、捕虜馬武)、武威劉尚)將軍,虜兵率眾下隴,三輔驚恐。
    栒邑危亡,在於旦夕。
    北地各營保,都按兵觀望。
    現在偏城得以保全,虜兵遭到挫折,使耿定之流,複念君臣之義。
    將軍征西功如丘山,還自以為不足矜持。
    與過去的孟之反殿後拒齊兵而不自言其功,又有什麽區別呢?
    現派遣太中太夫賞賜征西吏士死傷者以醫藥、棺殮,大司馬以下親自吊死問傷,以表謙讓。”
    劉秀的詔書,充分肯定了馮異戰功和德行,也再一次平息了朝廷內外對馮異的非議。
    不但如此,而且,劉秀還要求諸將,積極配合馮異開展軍事行動。
    同時,賞賜西征將士醫藥,對於戰死將士予以棺槨成殮。
    大司馬及以下的官員,要親自前去吊唁。
    又命令馮異,兼任北地太守,進軍義渠等地,伺機拿下天水,以圖蜀地。
    這正是得隴望蜀的由來。
    又一場巨大的政治風波,因為馮異小心謹慎,而得以順利化解。
    但是,即便是這樣,仍然讓馮異成為大漢朝廷內外議論的,
    中心。
    …………
    隗囂得到這個消息,十分開心。
    他立即聯合公孫述,抓緊時間打造政治軍事同盟。
    另一方麵,督促呂鮪抓緊時間,前往父城挖掘馮異的祖墳。
    呂鮪接到隗囂的信函,馬上安排蜀王麾下摸金校尉,快馬加鞭趕往父城。
    配合原來派往父城的盜墓者,前去破壞盜掘馮異的祖墳。
    發丘印,摸金符,搬山卸嶺尋龍訣。
    人點燭,鬼吹燈,勘輿倒鬥覓星峰。
    水銀斑,養明器,龍樓寶殿去無數。
    窨沉棺,青銅槨,八字不硬莫近前。
    豎葬坑,匣子墳,搬山卸嶺繞著走。
    赤衣凶,笑麵屍,鬼笑莫如聽鬼哭。
    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
    關門如有八分險,不出陰陽八卦形。
    …………
    呂鮪等人真是喪心病狂,把職業盜墓人都派了出來。
    也是呂鮪如果不這樣去做,對於馮異的祖墳,他是挖不開的。
    這不,就在馮異回到洛陽,麵見大漢皇帝劉秀不久,負責看守馮異祖墳的左隆,就接到了密報。
    “報告左將軍,近日,白園附近突然出現一夥不明身份的人,他們白天在白園裏休息,晚上鬼鬼祟祟地在田野裏遊蕩。”
    “還有什麽可疑之處嗎?”
    “他們一直在打聽,征西大將軍馮異家裏的情況,以及將軍的祖墳在哪裏?”
    “哦,還有這等事情?他們中間有沒有特別身份的人?”
    “非常特別的人倒是沒有見到,不過,他們身姿矯健,一個個身手敏捷,看起來更像是軍爺。”
    “軍爺?哪裏的口音?”
    “好像是我們本地的口音,可是和我們本地的口音,又有一些不易覺察的差異。”
    嗯?
    沉思良久。
    左隆心裏突然一驚,
    這些人是什麽來頭兒,
    到底要幹什麽?
    隗囂派出的第一批掘墓者,已經來到父城,
    為首的就是隈文、隈武,這時候,又有呂鮪派出的職業盜墓人,加盟。
    這夥人鬼鬼祟祟的身影,很快就引起了左隆的注意。
    銚期、叔壽、段建、左隆四人,是馮異的兒時玩伴,青年時代的朋友、兄弟,現在的同事。
    陽翟平賊以後,銚期等三人都跟隨馮異南征北戰,建功立業去了,隻留下在左隆在家,守護著馮異的老宅,老墳。
    特別是馮母去世以後,左隆如喪考妣,親自守靈守孝。
    自小左隆就視馮母為自己的親生母親,馮異沒有時間,他就代替馮異,守護在馮母的陵墓旁邊。
    自從馮異離開尚北王村以後,村子裏一直平安無事,可是今天,突然就出現了這麽幾個怪異的身影。
    不得不引起左隆的注意。
    左隆把有關情況報告給苗萌,苗萌也大吃一驚。
    “這些人有什麽特征?”
    “沒有什麽特征,不過這些人很健壯而已。
    務始代大為防止南麵受敵,而且,當中還有一個老叟,總是在田野裏走來走去的,不知道究竟要幹些什麽。”
    “這些人,很可疑。”
    苗萌一句話之後,便不再多說。
    現在的苗萌,自從被馮異治好結巴的毛病後,話也少了。
    而且,他還有了新的變化,工作之餘,喜歡研究一些周易八卦的東西。
    本來嘛,周易八卦就是古人所推崇的,苗萌研究這個也不奇怪。
    不過,
    苗萌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周易八卦的研究上,這也是苗萌後來能夠成為一代大師的原因。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苗萌得到報告,自然非常重視。
    “密切關注這些人的行蹤。”
    當天,苗萌喬裝打扮一番,以一個雲遊道家的身份,出現在白園內。
    隈文、隈武和呂氏子弟呂橋等幾個人,正在白園的大樹下密謀。
    “將軍,我們已經初步掌握了一些情況,馮異的祖墳就在尚北王村子的田野裏,不過有漢軍護衛,如果要靠近很不容易。”
    “還有嗎?”
    “離墓塚不遠的地方有一家老醋作坊,這個作坊好像是因為生意不景氣,每天沒有什麽人,這裏倒是一個很好的落腳的地方。”
    隈文、隈武、呂橋聽過匯報,心裏已經清楚了不少。
    作坊、墓塚,距離很近,
    這倒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幾個人正說話的時候,苗萌一搖一擺走了過來,
    “頭發稀軟黑如綿,少年家中有糧錢,性情品質多高尚,聰明得誌父母全。
    頭發粗硬密又多,個性急燥話不多,父母不全少年苦,一生勞碌受折磨。
    頭發高上天庭平,父母必定有才能,自己聰明早得誌,個性溫和萬事成。
    青頭皮發生富貴,黃頭皮發窮又忙,額上有旋多辛苦,腦後多旋富貴人。
    頭發連眉缺爹娘,鬢毛不長少錢糧,若是額窄低不平,此人一生窮又忙。”
    走到隈文、隈武、呂橋等人身邊,苗萌停了下來。
    “幾位,我看你們吉凶有像啊。要不要看看?”
    “去去去,滾他老娘的一邊去,臭哄哄地老叟,不要磕磣著我們了。”呂橋看著髒兮兮的苗萌,慢慢靠近自己,氣不打一處來。
    “哦哈,你這位小娃娃,說話粗魯了。我老人家上知天文,下懂地理,就是你的前程富貴我也知道一二,你怎麽開口罵人呢?毫無教養!”
    苗萌不甘示弱。
    “這位仙長,對不起啊,是這位小娃娃不會說話,你不要和他一樣,我這裏有黃金三兩,煩請仙長給我們算一算。”
    呂安是這一次行動的總指揮,他一發話,呂橋自然安靜下來了。
    “多謝軍爺,你要算什麽?”
    苗萌自自然然地問。
    “剛才,你叫我什麽?”
    呂安驚奇地問。
    “軍爺啊,軍爺。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您是一位偏將軍。”
    苗萌故弄玄虛。
    他就是要詐一詐,這些不速之客,到底是些什麽貨色。
    呂安再吃一驚,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偏將軍的身份竟然被這老道給識破了?
    呂安向隈文、隈武、呂橋等人使個眼色,暗示大家要格外小心。
    “先生真是高人也。不過先生過獎了,在下不過是一個客商而已,我們來到這裏,僅僅是想要采購一批香醋罷了。哪裏像先生所說的那樣,有如此尊貴的地位。”
    呂安輕描淡寫,就要翻過這一篇。
    “香醋?哦。”
    苗萌已經明白了許多,這夥人不地道,如果要采購香醋,怎麽不去香醋作坊裏轉悠,偏要在田野裏轉悠啊?
    “方才,方家所路過的地方,的確看到不少的香醋作坊,看來這裏還真是香醋的故鄉,聽說征西大將軍馮異,還用香醋給將士們治療疾病,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個,嗨,我們這些商人,從來不過問戰爭的事情。”
    呂安輕飄飄擋了過去。
    “確有此事。”
    就在這時,白園的主持,道陵真人的徒弟億陽真人走了出來。
    “幾位客人可好。這幾天,你們住在這裏安好?生意談好了嗎?”
    呂安見狀,馬上站起來,鞠躬致謝。
    “感謝道家,一切安好。如果我們不是實在沒有地方居住,是不會打擾您的,不過生意馬上就談好了,迎接我們的隊伍也馬上就來了。”
    “怎麽?你們要大量采購香醋?”
    “是啊,我們三輔地區的人嗜好香醋如命,但是連年戰爭,老百姓生產不來啊,所以香醋缺口很大,我們就來這裏采購了。”
    呂安的回答似乎很有道理,似乎又不那麽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