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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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歙來到天水,與馮異匯合。
    漢軍勢力瞬時大增,兩人商議,決定向北挺進,圍剿隗純。
    “趙匡將軍,昨天接到線報,漢軍大將來歙,帶領五萬精兵前來增援馮異,這是來者不善啊。”
    “隗王,這件事情我也得到報告了,還聽說來歙曾經與咱們西涼王老王爺素有來往。不知道大王怎麽打算?”
    “那都是老黃曆了,當年,要不是王遵勸解,在下和隗囂大王,早就把來歙給殺掉了。”
    “當時,我王遵勸說您和大王不斬殺來歙是有道理的,那個時候,隈恂還在洛陽做人質,殺了來歙,不就等於殺了隈恂嗎?”
    “結果怎麽樣?雖然沒有殺掉來歙,隈恂不照樣被劉秀給下毒殺害了?所以啊,你們當時都短視,乃至放虎歸山,今天老虎再來傷人。”
    隗純、趙匡、王元、王遵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個不停。
    隗純對王遵格外不滿。
    這個不滿的情緒,不是從今天才產生的,而是當年,放走來歙以後就產生了。
    當時,隗純一直希望王元,斬殺了來歙,這樣既可以除掉後患,而且也可以借刀殺人,除掉自己的哥哥。
    所幸,自己的大哥隈恂就是個木頭疙瘩,好在他死在洛陽,否則的話,一定會和自己爭奪王位。
    這就是人性,永遠對自己最好!
    “來歙這個人驍勇善戰,而且頗有計謀,不過這個人也有個缺點,就是剛直倔強。
    一般這樣的人隻要認定了一個道理,就會寧折不彎地走到底,我們可以利用此,來做做文章。”
    王元熟知來歙,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大司馬的主意甚好,現在來歙屯兵略陽城內。
    我們不如來個先下手為強,就在略陽城外,挖掉山坡,開拓出來一條溝渠,然後引入黃河水,以此阻斷來歙的進攻。
    另外,讓駐軍瓦亭的牛邯,駐守雞頭道的王孟,配合我們,大王則親率大軍,四麵合圍,困死來歙。”
    趙匡適時提出了自己的主張。
    “好,這個主意好,我們就以此和來歙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
    略陽城內,燈火通明。
    來歙與副將相對而坐,巨大的地圖鋪陳在案幾上。
    來歙的手指重重地點在“略陽”二字上,目光銳利如鷹。
    “來將軍,隗純困獸猶鬥,其麾下王元、趙匡皆非庸才,王元此人,尤其詭譎。”副將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彼等知我軍新至,銳氣正盛,必不敢正麵纓鋒。然困守孤城,亦非長久之計。我料其必有動作。”
    來歙撚須沉思,:
    “將軍所言極是。隗純對我恨意尤深,王元、趙匡急於建功。
    觀其地形,略陽城西、北皆有山嶺,東麵乃我大軍來路,唯有城南地勢稍平,卻又臨近渭水支流。若我是王元…”
    副將的手指在地圖上略陽城南方向劃過,
    “…恐會在此處做文章,以水為兵。”
    來歙眼神一凜:“水攻?”
    “正是!”
    副將肯定道,
    “引水灌道,阻我步騎。彼時我若強行渡水,半渡而擊,我軍危矣。
    彼則可在高地以逸待勞,或趁機分兵襲擾。”
    來歙猛地站起,走到窗邊,望向城外沉沉的夜色:
    “好算計!然我既已料到,豈能令其得逞?
    明日一早,你親率精騎五千,沿城南方向遊弋,
    多派探子,尤其注意山澗、河穀有無敵軍大規模挖掘引水之跡!
    若有異動,即刻示警!”
    “將軍之計甚妙。”
    副將應聲,深知來歙決斷之快、之準。
    “同時,”來歙轉身,眼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
    “傳令各營,加固營寨,多備沙袋、木板,尤其是營寨低窪之處!
    令工匠連夜趕製木筏、浮橋構件,以備不虞!
    糧秣輜重,務必轉移至城內高地或堅固營房!”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略陽城內外,漢軍如同一架精密的戰爭機器,
    在夜色中高效運轉起來。
    士兵們揮汗如雨,挖掘壕溝加深加固營壘,
    將一袋袋泥土沙石壘砌在關鍵位置。
    木匠的敲打聲不絕於耳,粗大的原木被加工成可快速組裝的構件。
    隗純的大帳內,氣氛同樣緊張而熱烈。
    “大王,挖掘引水渠之事已安排妥當!”
    趙匡興奮地稟報,“王元將軍親自督陣,征發民夫數千,日夜不停。
    所選河段上遊水流湍急,隻要掘開最後一道土壩,定能形成洶湧洪流,
    直灌略陽城南曠野!屆時,來歙縱有十萬大軍,也必成澤國魚蝦!”
    隗純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猙獰的笑意:
    “好!甚好!王元不愧是我西涼智將!趙將軍,你負責協調牛邯、王孟兩部。
    令瓦亭的牛邯,接到信號後,立刻率精兵出瓦亭關,斜插略陽東南,截斷漢軍糧道並伺機攻擊其側翼!
    令雞頭道的王孟,嚴密監視馮異留守部隊動向,若其分兵來救略陽,務必半路阻擊,遲滯其行動!
    本王將親率中軍主力,待水勢稍緩,即刻從正麵強攻!
    三路合圍,務必將來歙,還有這五萬漢軍精銳,盡數埋葬於此!”
    “大王英明!”
    王遵拱手,
    雖內心對隗純的刻薄寡恩和王元趙匡的激進有所保留,
    但此刻戰端已開,身為臣子,唯有盡力。
    他補充道:“水攻雖妙,然來歙非等閑,馮異亦多謀。
    我軍各部聯絡、時機把握,至關重要。
    稍有差池,恐被其各個擊破。需有可靠信使,約定明確信號。”
    “此事交由王元一並負責!”
    隗純大手一揮,顯得誌得意滿,
    “王遵,你負責糧草調度和城內防務,確保大軍出擊無後顧之憂!”
    王遵心中暗歎,知道自己在核心決策中已被邊緣化,
    隻得應道:“臣遵旨。”
    接下來的幾日,略陽城內外,雙方都在與時間賽跑,
    空氣仿佛凝固,充滿了大戰前的壓抑。
    漢軍探子如同敏銳的獵犬,不斷將情報送回。
    城南方向,山嶺間果然發現了大量新土堆積和拓寬河道的痕跡!
    來歙親自帶人抵近偵察,確認了敵軍引水的企圖和大致方向。
    漢軍的防禦工事晝夜不停地加固,沙袋堆積如山,
    簡易木筏和浮橋組件準備就緒。
    而隗純一方,王元監工下的引水工程進展神速。
    巨大的溝渠被強行拓寬加深,
    如同一條醜陋的傷疤橫亙在山野之間,隻待最後掘開河堤。
    牛邯、王孟兩部也接到了嚴令,枕戈待旦。
    隗純的中軍大營旌旗招展,殺氣騰騰。
    決戰的氣息,濃得化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