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孤軍深入:旗驚王庭伊拉古急切命令霍普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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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漢率領的一百二十名死士,如同投入浩瀚沙海的石子,悄無聲息地向北潛行。
他們的路途絕非坦途。
既要避開霍普大軍廣布的眼線遊騎,又要穿越自然環境極其惡劣的戈壁、鹽沼和連綿的雪山隘口。
出發後的頭三天,他們晝伏夜出,依靠星象和珂卡芙公主繪製的大致草圖艱難辨向。
沙漠晝夜溫差極大,白天地表滾燙,夜間嗬氣成冰。
飲水被嚴格配給,幹硬的肉脯和炒米是主要食物。戰馬嘴被套上籠頭,蹄子包裹厚布,盡可能減少聲響。
第四日,他們遭遇了一場罕見的沙暴。狂風卷起漫天黃沙,天地一片昏黃,能見度不足數步。
吳漢果斷下令,所有人用繩索相連,匍匐在地,將戰馬圍在中間,硬生生熬過了這場天災。
沙暴過後,清點人數,萬幸無人走失,但有兩匹戰馬因驚悸和窒息而死,補給損失了一部分。
“將軍,照這個速度,恐怕……”一名副手看著疲憊的士卒和略顯萎靡的戰馬,麵露憂色。
吳漢抹去臉上的沙塵,目光堅定“公主說過,穿過這片死亡之海,前方會有她族人的夏季牧場。那裏是我們的第一個補給點和向導來源。加快速度,務必在預定時間內抵達!”
正如珂卡芙公主所言,又艱難行進了兩日後,他們在一片綠洲邊緣,果然遇到了幾個放牧的氈帳。
對方極其警惕,看到全副武裝的漢軍,幾乎要拔刀相向。
吳漢立刻打出公主交代的、代表其部族友好身份的暗號——一種特殊的繩結和一句古老的問候語。
緊張的氣氛得以緩和。牧民主人,一位臉上布滿風霜皺紋的老者,將吳漢請進帳中。
當吳漢表明身份,並出示了公主的親筆信物(一塊刻有特殊紋樣的玉佩)後,老者激動得熱淚盈眶。
“公主……公主她還活著!太好了!”老者名叫李特爾,是公主部族的一位頭人,對伊拉古的暴政早已深惡痛絕。
“伊拉古抽調了我們族中大部分青壯去打仗,留下的都是老弱婦孺,還加重賦稅……我們都盼著公主能回來!”
吳漢簡要說明了來意。巴特爾聽完,雖覺此舉太過冒險,但出於對公主的忠誠和對伊拉古的仇恨,他毅然決定全力相助。
他了寶貴的補給新鮮的奶食、肉幹、清水,以及最重要的——兩名熟悉通往冰原之城隱秘小路的年輕向導。
“感謝老丈!”吳漢鄭重行禮,“此恩,大漢與公主沒齒難忘!”
有了熟悉地形的向導,隊伍的行進速度大大加快。他們避開官道和主要關卡,專走獵人、采藥人踩出的崎嶇小徑,甚至穿越危險的冰川裂縫。
途中又匯合了幾批同樣忠於公主的小股部眾,總人數增加到了近一百五十人,雖然戰鬥力參差不齊,但極大地增強了隊伍的地形適應力和隱蔽性。
終於,在離開漢軍大營的第十五天夜裏,他們如同暗夜中悄無聲息的狼群,抵達了此行的最終目的地——塔拉夫帝國的王庭,冰原之城。
這座城市果然名不虛傳。它坐落在一處巨大的高原盆地中央,四周有雪山融水形成的河流作為天然護城河。
城牆高達數丈,以巨大的青黑色岩石和永不融化的“萬年冰”砌築而成,在清冷的月光下反射著幽冷堅硬的光澤。
城牆上哨塔林立,巡邏的火把如同移動的星辰,戒備森嚴。 “將軍,硬攻絕無可能。”向導低聲對伏在雪丘後的吳漢說道。
“本就沒想硬攻。”吳漢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城牆,“公主說過,城中並非鐵板一塊。可有辦法潛入?” 向
導沉吟片刻,指了指下遊方向“有一條古老的排水暗道,是當年建城時工匠們偷偷留下的退路,早已廢棄,知道的人極少,或許可以一試。
但裏麵情況不明,可能坍塌,也可能有守衛。”
“賭一把!”吳漢當機立斷。他留下大部分人馬在城外隱蔽處接應,親自挑選了三十名最精悍、身手最敏捷的士卒,包括那兩名向導,準備潛入。
暗道入口隱藏在一處覆滿冰雪的亂石堆下,極其隱蔽。撬開鏽蝕的鐵柵欄,一股陳腐、濕冷的空氣撲麵而來。
暗道狹窄、低矮,僅容一人彎腰前行,裏麵漆黑一片,冰水混合物深及腳踝,刺骨的寒冷。
吳漢等人點燃準備好的小火把(用特殊材料處理,煙霧極小),屏息凝神,艱難前行。暗道內岔路不少,全靠向導的記憶辨認。
途中果然遇到幾處坍塌,他們不得不徒手挖掘,或用身體頂開鬆動的石塊,險象環生。
有一次,幾乎與一隊巡邏的城牆守軍腳步聲擦肩而過,眾人緊貼濕冷的牆壁,大氣都不敢出。
曆經近一個時辰的艱難爬行,就在火把即將燃盡,空氣也越來越稀薄之時,前方終於出現了微光和一個向上的鐵柵欄出口。
根據向導判斷,出口應該位於城內一個相對偏僻的舊倉庫區。 輕輕推開並未鎖死的柵欄,吳漢第一個探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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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月光如水,萬籟俱寂。他們成功潛入了冰原之城! 時間緊迫,來不及休息。吳漢立刻按照預定計劃,將三十人分為六組,每組配發數麵精心折疊攜帶的漢軍旗幟(布料特殊處理過,體積小,易展開)。
“記住!我們的任務不是廝殺,是插旗!目標是城內那幾個最顯眼的製高點王宮側翼的望樓、東城鍾樓、西城糧倉頂、南城烽火台,還有兩處軍營裏的了望塔!行動要快,如鬼魅,插完即走,到預定集合點匯合!若遇阻攔,非不得已,不可纏鬥,以撤離為第一要務!”
“明白!”眾人低聲應道,眼神中閃爍著興奮與決絕。
六組人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憑借夜色和向導對地形的熟悉,悄無聲息地向著各自的目標潛行。
過程並非一帆風順。
一組人在接近糧倉時,險些被一隊夜間運糧的民夫發現,隻得潛伏在陰影中長達一刻鍾;
另一組 tartg 軍營了望塔的,更是差點與一隊起夜解手的士兵撞個正著,全靠其中一名士卒機警地學了幾聲野貓叫才蒙混過關。
但幸運女神似乎站在了他們這邊。或許是因為王城承平日久,或許是因為伊拉古將精銳都調去了前線,城內的守備遠比想象中鬆懈。
子夜時分,正是人最困倦之時。
突然,王宮方向傳來一聲尖銳的驚呼!緊接著,鍾樓的方向也響起了警鑼聲!但為時已晚!
幾乎在同一時間,冰原之城幾個最具象征意義的製高點上,一麵麵玄黑色的漢軍旗幟被猛地展開、固定,在高原冰冷的夜風中獵獵作響!
旗幟巨大,在月光和城內零星火光的映照下,那代表大漢的圖案和文字,顯得格外刺眼! “漢旗!是漢軍的旗幟!”
“天啊!漢軍打進來了!”
“他們是怎麽進來的?有多少人?”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間席卷了沉睡中的城市!市民被驚醒,推開窗戶看到那噩夢般的旗幟,發出驚恐的尖叫。
守軍慌亂地吹響號角,士兵們衣衫不整地抓起武器衝上街道,卻根本找不到敵人的蹤影,隻看到高處那飄揚的漢旗,仿佛無聲的嘲諷。
王宮之內,更是亂作一團。年邁的伊拉古國王正摟著寵妃酣睡,被近侍驚慌失措地叫醒。
“陛……陛下!不好了!漢軍……漢軍的旗幟插滿了全城!他們……他們殺進來了!”
伊拉古一開始還以為是噩夢,待被攙扶著走到窗前,親眼看到王宮不遠處望樓上那麵囂張飄揚的漢軍大旗時,他嚇得幾乎魂飛魄散!
肥胖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起來,臉色慘白如紙。
“怎……怎麽可能?!霍普呢?他的大軍呢?漢軍不是被圍在南方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語無倫次地嘶吼著,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髒。
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馮章的主力神兵天降了!自己被徹底包圍了! “快!快命令衛隊!全城戒嚴!搜索!給我把每一個漢軍細作都揪出來碎屍萬段!”伊拉古歇斯底裏地下令,聲音因恐懼而變調。
他哆哆嗦嗦地被侍衛披上袍子,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立刻從秘密通道逃離王宮。 整個冰原之城徹底沸騰了。
守軍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瘋狂搜索所謂的“漢軍大隊”,城門被緊緊關閉,士兵們如臨大敵地守著城牆,卻不知道敵人究竟在哪裏,有多少人。
而製造了這場驚天混亂的吳漢及其小隊,在成功插旗後,早已按照預定路線,利用城內的混亂和夜色掩護,迅速向暗道出口撤離。
途中雖有幾次小規模的遭遇,但都被他們以雷霆手段迅速解決,未留活口。
當黎明的第一縷曙光照射在冰原之城上時,城內的混亂仍未平息,那些漢軍旗幟依舊在高處飄揚,仿佛插在伊拉古心髒上的利刃。
而吳漢和他英勇的隊員們,已經全員安全撤出城外,與接應的隊伍匯合。
站在這座驚恐之城外的高地上,吳漢望著城內依舊可見的漢旗和升騰的混亂煙塵,臉上露出了多日來第一個笑容。 “將軍,下一步我們怎麽辦?”
“怎麽辦?”吳漢目光掃過身後雖然疲憊卻鬥誌昂揚的一百多名將士,“伊拉古現在肯定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又驚又怒,絕不敢輕易出城。這正是我們唱大戲的時候!”
他命令道“把所有帶來的旗幟都打起來!分成二十隊,每隊五六人,騎著馬,拖著樹枝,在城外不同的方向來回奔跑,揚起煙塵!把帶來的鑼鼓鐃鈸全都敲起來,喊殺聲給我弄得越大越好!我們要讓伊拉古相信,城外有數萬漢軍精銳,正準備攻城!”
“是!” 刹那間,冰原之城外,殺聲震天,煙塵滾滾,旗幟招展,仿佛有千軍萬馬正在調動集結!
剛剛稍微鎮定一點、派出小股部隊出城試探的伊拉古,接到回報後,剛放下的心又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有埋伏!馮章的主力真的來了!他想騙我出城,好一舉殲滅我!”伊拉古嚇得徹底沒了主意,隻會連連下令,
“緊閉城門!誰也不許出戰!快!快給霍普傳令!讓他立刻放棄一切,回師救援王庭!快啊!”
冰原之城的信使,帶著國王十萬火急、近乎哭腔的命令,瘋狂地衝向南方的哈爾汗戰場。 吳漢的疑兵之計,成功了第一步。
現在,就看南方主戰場,馮章能否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戰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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