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青銅詛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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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匕首在許明遠手中泛著寒光。
    陳青梧仰躺在祭壇邊緣,心口的蓮花烙印與青銅匣底部的紋路一模一樣。她虛弱地抓住許明遠的手腕:"沒時間了...青銅母體就要..."
    山體再次劇烈震動,祭壇中央的漩渦擴張了一倍。那隻巨大的青銅手臂已經完全伸出,正在撕扯無形的屏障。許明遠看向父親的青銅像,老人凝固的麵容上竟帶著幾分安詳。
    "一定有別的辦法..."許明遠翻遍父親筆記,突然發現最後一頁夾層中還有張薄如蟬翼的絹紙。上麵畫著兩個青銅匣相對而立,中間連著條血線,旁邊小字寫著:"雙匣共鳴,血脈為橋。許衛之血,可逆銅流。"
    陳青梧突然劇烈咳嗽,嘴角滲出青銅色的液體:"沒用的...母親當年用禁術把我變成活體銅匣...隻有取出它才能..."
    漩渦中傳來震耳欲聾的金屬嘶吼。許明遠抬頭,看見漩渦裏的青銅麵孔已經完全顯現——那是由無數張小臉組成的巨大麵容,每張臉都在痛苦尖叫。最中央的那張臉,赫然是陳青梧母親的模樣!
    "明遠..."陳青梧的皮膚開始泛出青銅光澤,"它在召喚我..."
    許明遠抓起匕首劃開自己左腕,鮮血噴湧而出滴在祭壇上。血珠接觸青銅的瞬間,整個祭壇的符文突然由青轉紅,像被點燃的導火索般向中央蔓延。
    "你幹什麽?"陳青梧想阻止他,卻發現自己的手也開始金屬化。
    "父親說的血脈為引..."許明遠將流血的手腕按在青銅匣上,"不一定非要用你的心!"
    鮮血滲入青銅匣的紋路,匣子發出高亢的嗡鳴。陳青梧心口的烙印突然亮起紅光,與青銅匣形成共振。她痛苦地蜷縮起來,胸口皮膚下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漩渦中的青銅母體發出憤怒的咆哮,巨大的手臂橫掃祭壇。許明遠抱起陳青梧翻滾躲開,青銅手臂砸在三十六尊銅像上,頓時碎片四濺。
    "它在害怕..."陳青梧突然睜大眼睛,"雙匣共鳴能切斷它與現世的聯係!"
    許明遠看向她心口的烙印:"但第二個銅匣在你體內..."
    陳青梧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用匕首...取出來..."
    許明遠的手在發抖。匕首尖距離她心口隻有一寸,漩渦中的青銅母體似乎感知到什麽,突然收回手臂護住麵部。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刹那,許明遠猛地調轉匕首,狠狠刺入自己的左胸!
    "明遠!"陳青梧的尖叫與青銅母體的嘶吼混在一起。
    鮮血順著匕首血槽噴湧而出,濺在陳青梧心口的烙印上。烙印遇到許家血脈,頓時像燒紅的鐵塊般發亮。許明遠強忍劇痛,用最後的力氣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傷口:"衛氏血脈...許家心血...現在齊了..."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陳青梧心口的烙印開始移動,像活物般順著她的手臂流向許明遠的傷口。當烙印接觸到他鮮血的瞬間,一團青光從她心口射出,在空中凝聚成第二個青銅匣的虛影。
    真正的青銅匣同時從祭壇上浮起,兩個匣子在空中相對旋轉,發出震耳欲聾的共鳴聲。聲波所到之處,青銅物質紛紛崩解。漩渦中的母體發出痛苦的哀嚎,巨大身軀上開始出現裂紋。
    "還不夠..."陳青梧看著自己已經完全青銅化的右手,"需要真正的衛氏血脈為引..."
    她突然撲向祭壇中央,青銅化的右手直接插入漩渦!母體立刻像嗅到血腥的鯊魚般纏上她,無數青銅觸須順著她的手臂蔓延。
    "青梧!"許明遠想衝過去,卻因失血過多摔倒在地。
    陳青梧在青銅觸須的纏繞中回頭看他,嘴角竟帶著笑意:"母親當年用禁術把我變成銅匣...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她的身體突然迸發出刺目青光,皮膚下浮現出與祭壇相同的符文。那些觸須像被燙到般縮回,而青光順著觸須反向流入漩渦,所到之處青銅紛紛褪色變回普通金屬。
    "不!!"青銅母體的咆哮震得山體搖晃。它的巨大身軀開始崩潰,無數張小臉像融化的蠟般滴落。陳青梧站在漩渦中心,整個人已經變成半透明狀,體內流動著青銅色的光。
    許明遠掙紮著爬向她,身後拖出長長的血痕。就在他即將觸到陳青梧的瞬間,兩個青銅匣突然在空中合二為一,爆發出太陽般的強光。
    強光中,許明遠看見陳青梧化作無數光點消散,而崩潰的青銅母體被某種力量拉扯著退回漩渦。三十六尊衛氏銅像同時飛起,像鎖鏈般纏繞在漩渦周圍,最終與之一同坍縮成個拳頭大小的青銅球。
    當光芒散去,祭壇上隻剩合二為一的青銅匣,和跪在血泊中的許明遠。他顫抖著捧起青銅匣,發現表麵多了個蓮花烙印——與陳青梧心口的一模一樣。
    "青梧...?"許明遠輕聲呼喚。
    青銅匣微微發熱,仿佛回應。
    三個月後,洛陽警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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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明遠推開證物室的門,陽光透過鐵柵欄在地上投下斑駁光影。他取下牆上掛著的案卷,在"邙山古墓連環命案"一欄寫下"結案"二字。
    桌上的青銅匣突然發出輕微的嗡鳴。許明遠走過去輕撫匣麵,指尖感受到微弱的脈動。自從那日從古墓回來,匣子每天都會在正午時分這樣"呼吸"。
    "許探長!"老趙慌慌張張推門進來,"龍門寺的慧明住持醒了!他說要見您..."
    許明遠抓起外套就往外跑。龍門寺的禪房裏,九十歲的老和尚靠在床頭,手裏撚著新換的佛珠。看見許明遠進來,他渾濁的雙眼突然亮了起來。
    "青銅匣...帶來了嗎?"
    許明遠從懷中取出小匣子。老和尚顫抖著接過,將匣子貼在額前誦經。片刻後,他長舒一口氣:"魂魄尚在...隻是太虛弱..."
    "她還能回來嗎?"許明遠聲音幹澀。
    慧明住持指向窗外:"看見那口新打的井了嗎?達摩金繩還在下麵。等下一個滿月夜..."
    許明遠順著手指看去,後院那口新井在陽光下泛著微光。井沿上,不知誰放了一朵新鮮的蓮花。
    夜幕降臨時,許明遠獨自站在警署樓頂,望著洛陽城的萬家燈火。青銅匣在他掌心安靜地躺著,偶爾發出螢火蟲般的微光。
    遠處的邙山輪廓如常,沒人知道山腹中曾經發生過什麽。那些變成青銅像的居民大多恢複了,隻是偶爾會在夢中聽見金屬摩擦聲。馬世清的古董行換了招牌,龍門寺的香火更旺了。
    許明遠摩挲著青銅匣上的蓮花烙印,想起陳青梧消失在強光中的最後一刻。她回頭說的那句話,被青銅母體的咆哮淹沒,但他讀懂了唇形:
    "等我回來。"
    夜風吹動他的衣襟,露出心口那個已經結痂的傷痕——形狀恰似半朵蓮花。許明遠輕輕按了按傷疤,將青銅匣貼在上麵。
    匣中的脈搏,似乎與他的心跳漸漸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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