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霧隱謎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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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呼嘯,吹得山路兩旁的樹影張牙舞爪。祁硯山和白芷借著月光向鷹嘴崖疾行,腳下的碎石不時滾落山穀,發出空洞的回響。
    "等等。"祁硯山突然拉住白芷,指向不遠處一棵歪脖子鬆樹。樹杈上掛著一塊暗紅色的布條,在風中獵獵作響。"那是鄭屠戶的圍裙。"
    他們小心靠近,發現樹下泥土有被翻動的痕跡。祁硯山用木棍撥開浮土,露出一隻慘白的人手——鄭屠戶被活埋在此,隻有一隻手伸出地麵,食指被整齊切斷,傷口處同樣塞著一小團銀白色礦物。
    "第七步取屠者之足"白芷對照父親的筆記,"但為什麽隻埋了一隻手?"
    祁硯山仔細觀察周圍,在樹後發現了一道拖拽的痕跡,延伸向鷹嘴崖方向。"凶手帶走了其他部分。看這痕跡,拖行很費力,應該是不久前的事。"
    他蹲下身檢查那隻手,突然皺眉"不對,這傷口切割手法非常專業,幾乎像是外科手術。鎮上除了我和吳秀才,沒人有這種技術。"
    白芷臉色一變"吳秀才已經死了,而你的手術刀"
    "被用來殺吳秀才,完美栽贓。"祁硯山站起身,"有人在刻意引導一切,讓我們按照他的劇本走。"
    他們順著拖痕繼續前行,很快來到鷹嘴崖下的礦洞口。與白天不同,此刻洞口兩側插著兩支火把,火光在風中搖曳,將洞口映照得像一張血盆大口。更詭異的是,洞口地麵上撒了一層銀白色的粉末,在火把下閃閃發光。
    "銀礦砂,"白芷低聲說,"儺巴族認為這能防止惡靈進入聖地。"
    祁硯山彎腰撚起一點粉末,發現其中混雜著細小的紅色顆粒。"還有朱砂這不是單純的防護,這是標記——有人進去了,而且希望我們知道。"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猶豫。這明顯是個陷阱,但名單上隻剩兩個名字,滿月即將到來,他們別無選擇。
    "我先走。"祁硯山握緊木棍,邁步進入礦洞。
    洞內的空氣陰冷潮濕,帶著金屬和腐朽的混合氣味。火把的光線隻能照亮前方幾米,其餘部分沉浸在濃稠的黑暗中。岩壁上不時閃過銀礦的微光,像無數雙窺視的眼睛。
    隨著深入,洞頂越來越低,最後他們不得不彎腰前行。白芷突然拉住祁硯山,指向左側岩壁——那裏刻著一組新鮮的符號,與死者舌頭上的標記相似,但更為複雜。
    "這是路線標記,"她解讀道,"指向真祭壇。"
    拐過幾個岔路後,通道逐漸變寬,最終豁然開朗。他們站在一個巨大的天然洞穴邊緣,洞中央是一個圓形石台,周圍環繞著九根石柱——這無疑就是地圖上標記的"真祭壇"。
    祭壇上擺放著幾樣物品,即使在昏暗的火光下也能辨認出一雙布鞋、兩顆眼球、一塊帶血的布、一根食指、一隻耳朵、一把手術刀,以及一隻斷腳。正是七個死者被取走的部位,按照特定順序排列成一個不完整的圓。
    "還差兩樣"白芷的聲音顫抖著,"名單上還剩誰?"
    祁硯山剛要回答,一陣掌聲突然從洞穴陰影處傳來。一個瘦高的身影緩步走出火光範圍,穿著破舊的長衫,頭發灰白雜亂,但眼睛卻異常明亮。
    "十年了,小芷,你終於來了。"男人聲音沙啞卻溫柔。
    白芷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父親?"
    祁硯山警惕地擋在白芷前麵,打量著這個自稱林遠誌的男人。他麵容憔悴,左頰有一道長長的疤痕,但依稀能看出與白芷相似的輪廓。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手——小指和無名指缺失,傷口早已愈合,卻留下了猙獰的疤痕。
    林遠誌注意到祁硯山的目光,舉起殘手"代價之一。要獲得儺巴族的信任,總要付出些什麽。"他轉向白芷,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我知道你有無數問題,但時間不多了。趙德海和他的手下很快就會到。"
    "你還活著為什麽不早聯係我?"白芷的聲音破碎不堪,眼淚無聲滑落。
    "為了保護你。"林遠誌向前一步,又停住,"我潛伏在儺巴族中十年,就是為了查明真相。如果讓他們知道我有女兒,你早就"
    "真相?什麽真相?"祁硯山打斷道,"是你們在按照那份名單殺人?"
    林遠誌搖搖頭"不完全是。名單確實存在,但真正的幕後黑手不是儺巴族,而是"他突然噤聲,耳朵微動,"他們來了!躲起來!"
    他迅速推著兩人躲到一根石柱後,自己則閃身隱入陰影。幾秒鍾後,雜亂的腳步聲從通道傳來,趙德海帶著五個壯漢走進洞穴,其中就有那個傷疤臉。他們拖著一個麻袋,重重地扔在祭壇邊。
    "快點,滿月就要到了。"趙德海命令道,"把東西擺好。"
    傷疤臉解開麻袋,倒出一個昏迷不醒的人——祁老爺!祁硯山差點驚呼出聲,白芷死死按住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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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個祭品,"趙德海冷笑著,"祁家血脈,大祭司的後裔。老祁啊老祁,你父親當年怎麽對我的,今天我就要你怎麽償還!"
    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奇特的匕首,刀身彎曲如新月,在火光下泛著藍光。"先取肝髒,生命之源"
    祁硯山再也忍不住,猛地衝出去"住手!"
    趙德海一行人顯然沒料到有人埋伏,一時亂了陣腳。祁硯山趁機撲向父親,卻被傷疤臉攔腰抱住,重重摔在地上。他掙紮著抬頭,看見父親已經醒來,正用複雜的眼神望著他。
    "硯山你不該來"
    "精彩,太精彩了。"趙德海鼓掌大笑,"父子情深啊。祁少爺,你知道嗎?你父親是自願成為祭品的,為了救你這個不肖子。"
    祁硯山奮力掙脫傷疤臉的鉗製"胡說!什麽祭祀需要殺人取器官?這根本就是謀殺!"
    "謀殺?"趙德海冷笑,"問問你祖父做了什麽!四十年前,他為了銀礦,親手殺了我的父親和八個儺巴族人。現在,血債血償!"
    他高舉匕首,正要刺下,突然一聲尖嘯劃破空氣——一支箭精準地射中趙德海的手腕。匕首當啷落地,趙德海慘叫著後退。
    白芷手持一把小巧的弩,從石柱後走出,身旁站著林遠誌。幾個儺巴族人見狀立刻拔出武器,雙方陷入對峙。
    "林遠誌!"趙德海咬牙切齒,"你這個叛徒!"
    林遠誌平靜地說"趙德海,你我都知道,這不是儺巴族的傳統祭祀。你在利用古老的仇恨達到自己的目的。"
    "什麽目的?"祁硯山趁機扶起父親,警惕地問。
    "銀礦,"祁老爺虛弱地說,"不是普通的銀礦礦脈深處有更珍貴的東西"
    趙德海突然狂笑起來"太晚了!儀式已經開始,沒人能阻止了!"他指向祭壇,那些被擺放的物品竟然開始微微發光,尤其是浸泡在血液中的部分。
    林遠誌臉色大變"他啟動了血引術!小芷,快阻止他!"
    白芷立刻瞄準趙德海又射一箭,但被一個儺巴族人用盾牌擋住。混戰中,祁硯山拉著父親向通道撤退,卻被傷疤臉攔住去路。
    "祁家人都得死!"傷疤臉揮舞著一把砍刀撲來。
    祁硯山本能地推開父親,自己卻被刀鋒劃過肩膀,頓時鮮血淋漓。他踉蹌後退,撞在祭壇邊緣,那堆可怕的"祭品"近在咫尺。
    傷疤臉步步緊逼,祁硯山絕望地摸索四周,手指突然觸到一個冰冷的東西——趙德海掉落的那把奇特匕首。他抓起匕首,在傷疤臉撲來的瞬間,本能地刺出。
    匕首出人意料地鋒利,輕易穿透了傷疤臉的胸膛。更奇怪的是,傷口幾乎沒有流血,而傷疤臉的表情凝固在驚恐與難以置信之間,然後整個人如同沙雕般崩塌,化為一堆灰白色的粉末。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連打鬥都暫時停止。趙德海盯著那把匕首,眼中混合著恐懼和貪婪"山靈之刃它真的存在"
    趁眾人分神之際,林遠誌迅速拉起白芷和祁硯山"快走!那把匕首是唯一能阻止儀式的東西,但你們必須找到第九個祭品!"
    "第九個是誰?"祁硯山緊握著匕首問。
    林遠誌的表情變得異常複雜"是你,祁硯山。作為祁家大祭司血脈的最後傳人,你的心髒是打開山門的最後鑰匙。"
    白芷倒吸一口冷氣"不!這不可能!"
    "是真的,"祁老爺痛苦地說,"所以我自願成為第八個祭品希望能替代你"
    趙德海已經重新組織起手下,向他們包圍過來"別想逃!今晚山門必須打開!"
    林遠誌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袋,猛地摔在地上。一陣刺鼻的煙霧瞬間充滿洞穴,嗆得人睜不開眼。"走!"他推著祁硯山和白芷向一條隱蔽的通道跑去,祁老爺也被他們拉著一起逃。
    通道狹窄曲折,幾次分岔後,身後的追兵聲漸漸遠去。最終他們停在一個小石室內,林遠誌點燃了牆上的火把,昏黃的光線照亮了這個簡陋的藏身之處——一張草鋪,幾個陶罐,牆上釘滿了筆記和地圖,顯然是他長期潛伏的地方。
    祁硯山肩膀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但他顧不上這些"到底怎麽回事?什麽叫我是第九個祭品?"
    林遠誌疲憊地坐下"這是一個延續了一百六十年的騙局。當年你祁家先祖發現的不隻是銀礦,而是一種更珍貴的物質——"山髓",一種能讓人長生不老的礦物。"
    "長生不老?"白芷難以置信地重複。
    "不是真正的長生,"林遠誌搖頭,"而是大幅延緩衰老。代價是每四十年需要用九個人的生命能量來維持礦脈活性。你祖父發現了這個秘密,本想終止這個循環,但趙德海的父親——當時的鎮長——貪圖利益,聯合部分儺巴族人殺害了你祖父和其他反對者。"
    祁老爺接話道"我父親臨死前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我,並讓我發誓守護它。四十年來,我一直在尋找破解之法,但趙德海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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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那份名單"
    "是趙德海偽造的,"林遠誌說,"真正的祭祀名單應該由大祭司選定,但他利用了儺巴族的仇恨,讓他們相信這是在複仇。實際上,他隻是想獨占山髓。"
    祁硯山想起那把奇特的匕首"那這把刀"
    "山靈之刃,唯一能殺死"受祝者"的武器,"林遠誌解釋,"也就是那些服用過山髓的人,比如趙德海。普通武器傷不了他們。"
    白芷突然想到什麽"父親你的手你也服用了山髓?"
    林遠誌苦笑"為了接近真相,我不得不接受儺巴族的"祝福"。這也是為什麽我能潛伏十年而不老。"他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蔓延的銀色紋路,"但代價是逐漸礦化,最終會變成一尊活雕像。"
    祁硯山消化著這些信息,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擊中了他"等等,如果我是第九個祭品,那麽儀式"
    "還沒有完成,"林遠誌說,"但趙德海已經收集了前七個祭品的大部分能量,加上你父親的肝髒,隻差最後一步——大祭司血脈的心髒。"
    白芷緊緊抓住祁硯山的手臂,仿佛害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一定有別的辦法!"
    "有,"祁老爺突然說,"我研究了四十年,發現一個可能如果有人帶著山靈之刃進入礦脈最深處,摧毀"心石",就能永久終止這個循環。"
    "心石?"
    "山髓的源頭,一塊巨大的發光礦物,就在礦洞最底層。"祁老爺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地圖,"這是我偷偷繪製的路線。"
    林遠誌接過地圖查看,眉頭緊鎖"這條路極其危險,要穿過祭祀大廳,而且"他抬頭看向祁硯山,"隻有大祭司血脈能靠近心石,其他人會被山髓輻射石化。"
    "我去。"祁硯山毫不猶豫地說。
    "不!"白芷激烈反對,"這等於送死!"
    祁硯山握住她的手"白芷,沒有選擇。如果我不去,趙德海會殺了我取心,然後繼續這個血腥循環四十年。至少這樣,我有機會結束一切。"
    白芷還想說什麽,外麵突然傳來嘈雜的人聲和腳步聲。林遠誌臉色一變"他們找到這裏了!"
    祁老爺迅速做出決定"我帶硯山去心石。林先生,你和你女兒引開追兵,然後找機會逃出去。"
    "不!"白芷堅決地說,"我和祁硯山一起去。父親,您和祁老爺引開他們。"
    林遠誌看著女兒堅定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麽。他點點頭,從牆上取下一把短弓遞給白芷"保護好自己。"然後又從床下拿出一個小皮袋,"這裏有些藥粉,關鍵時刻用。"
    外麵的聲音越來越近。祁老爺最後擁抱了兒子一下"記住,把匕首插入心石中央的裂縫,然後立刻後退。祁家的罪孽,該由我們這一代終結了。"
    沒有更多告別的時間,兩組人分頭行動。林遠誌和祁老爺故意製造聲響引開追兵,祁硯山和白芷則按照地圖指示,悄悄向礦洞更深處潛行。
    通道越來越窄,空氣變得稀薄而帶有金屬味。岩壁上的銀礦脈逐漸增多,最後幾乎連成一片,在火把照射下如同星河般閃爍。更奇怪的是,這些礦脈似乎在緩慢蠕動,如同有生命的血管。
    "這些是"白芷小聲問。
    "活礦脈,"祁硯山同樣低聲回答,"我祖父的筆記提到過,山髓是有生命的礦物。"
    突然,通道盡頭傳來水聲。他們謹慎地靠近,發現一個巨大的地下湖,湖水竟是銀白色的,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湖中央矗立著一塊兩人高的水晶狀礦物,通體透明,內部有血紅色的脈絡跳動——那就是心石。
    "太美了"白芷不禁感歎。
    "也很危險。"祁硯山提醒道,"看那邊。"
    湖邊散落著幾尊"雕像",細看才發現是變成了礦物的人體,表情凝固在最後一刻的驚恐或痛苦中。
    要想到達心石,必須穿過這片銀湖。祁硯山試探性地碰了碰湖水,手指立刻傳來刺痛感,皮膚上出現了細小的銀色斑點。
    "腐蝕性很強,"他甩掉手上的水,"我們需要找別的路。"
    白芷沿著湖邊搜索,發現幾塊凸出水麵的石頭,排列得像是踏腳石。"可以從這裏跳過去,但必須非常快。"
    祁硯山點點頭,將匕首咬在口中,準備跳躍。就在這時,身後通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趙德海帶著三個手下追來了!
    "快走!"祁硯山推了白芷一把。
    兩人迅速跳上第一塊石頭,趙德海等人也衝到了湖邊。"攔住他們!不惜一切代價!"趙德海怒吼,他的手腕傷口已經不再流血,而是覆蓋著一層銀色薄膜。
    一個儺巴族人試圖跟隨他們跳上石頭,卻在半空中突然僵直,落入湖中後立刻被銀色物質包裹,變成了一尊新"雕像"。
    "他們沒服用過山髓!"白芷喊道,"過不了湖!"
    但趙德海和另一個壯漢已經踏上了石頭,他們的皮膚在湖水濺射下隻是微微泛銀,沒有立刻石化。追逐在銀湖上展開,祁硯山和白芷靈巧地跳躍,趙德海兩人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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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心石還有最後三塊石頭時,白芷突然腳下一滑,險些落水。祁硯山及時抓住她的手,但這一耽擱,趙德海已經逼近。
    "把匕首給我!"趙德海咆哮著撲來。
    祁硯山勉強躲過,但下一塊石頭太小,兩人無法同時站立。白芷突然從懷中掏出林遠誌給的藥粉,猛地撒向趙德海。藥粉接觸到他銀化的皮膚,立刻發出嘶嘶聲,冒出刺鼻的白煙。趙德海慘叫一聲,踉蹌後退,差點落水。
    趁這個機會,祁硯山和白芷跳到了最後一塊石頭上,距離心石隻有一步之遙。但那個壯漢也追了上來,一把抓住白芷的腳踝。
    "放手!"祁硯山用匕首刺向壯漢的手臂。刀刃接觸的瞬間,壯漢的手臂如同之前的傷疤臉一樣化為粉末。他失去平衡,尖叫著落入湖中,迅速被銀化。
    終於,他們來到了心石前。近距離看,這塊巨大礦物內部的血色脈絡如同心跳般有規律地搏動,散發著詭異而美麗的紅光。
    "現在怎麽做?"白芷問。
    祁硯山觀察心石,發現其中心位置確實有一條細小的裂縫。"把匕首插進去,然後"他突然猶豫了,"白芷,你先回去。"
    "不!"白芷堅決地搖頭,"我們說好了一起麵對。"
    祁硯山還想勸說,身後傳來趙德海瘋狂的笑聲"太晚了!滿月時刻到了!"
    他們回頭看去,隻見趙德海站在一塊石頭上,雙臂張開。銀湖的水突然沸騰起來,心石的紅光急劇增強,整個洞穴開始震動。從通道方向,七道不同顏色的光流如同活物般蜿蜒而來,那是七個"祭品"的能量!
    "他啟動了儀式!"白芷驚呼。
    祁硯山不再猶豫,舉起匕首,對準心石的裂縫狠狠刺入。
    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嘯響徹洞穴,仿佛千萬人同時慘叫。心石劇烈震動,裂縫迅速蔓延,血色脈絡瘋狂扭動。湖麵掀起巨浪,趙德海站立不穩,落入銀湖,瞬間被包裹成一個銀繭。
    "跑!"祁硯山拉著白芷跳向最近的石頭。
    他們剛離開心石,一道刺目的紅光就從裂縫中爆發出來。所到之處,岩石融化,銀湖沸騰。兩人拚命跳躍,身後的石頭一塊接一塊崩塌。
    就在他們即將到達岸邊時,最後一塊石頭突然碎裂。祁硯山奮力將白芷推向岸邊,自己卻落入銀湖中。
    "硯山!"白芷尖叫著伸出手。
    祁硯山感到冰冷的銀水包裹全身,劇烈的疼痛如同萬箭穿心。他掙紮著想要遊向岸邊,四肢卻越來越沉重,皮膚開始硬化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從通道飛撲而來——是林遠誌!他抓住祁硯山的手臂,用盡全力將他拖出銀湖。祁硯山半身已經銀化,但核心部分還未被侵蝕。
    心石的爆裂聲越來越響,整個洞穴開始坍塌。"走!快走!"林遠誌背起半昏迷的祁硯山,和白芷一起向通道衝去。
    身後,銀湖徹底沸騰,心石炸裂成無數碎片,每一片都帶著毀滅性的能量。通道在震動中不斷有岩石墜落,三人跌跌撞撞地奔跑,終於看到了出口的亮光
    一聲巨響後,他們被氣浪掀飛出礦洞,滾落在鷹嘴崖下的草地上。身後,礦洞入口轟然坍塌,揚起漫天塵土。
    當塵埃落定,一切歸於平靜。祁硯山艱難地睜開眼,看到黎明的第一縷陽光正穿過雲層,照在他銀化的手臂上——那些銀色正在緩慢褪去。
    "山髓的力量在消失"林遠誌虛弱地說。他的情況更糟,全身的銀色紋路都在褪色,但皮膚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
    "父親!"白芷扶住他。
    "沒關係循環被打破了"林遠誌微笑著看向祁硯山,"你做到了祁家的詛咒結束了"
    遠處,霧隱鎮的鍾聲響起,新的一天開始了。而在這鷹嘴崖下,三個傷痕累累的人沐浴在晨光中,見證了一個延續一百六十年的血腥輪回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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