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霧隱謎蹤: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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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過窗欞,在祁硯山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睜開眼,一時間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肩膀的傷口隱隱作痛,右半身像是被千萬根針同時刺紮,每一寸皮膚都傳來尖銳的痛感。
"你醒了?"白芷的聲音從床邊傳來。
祁硯山轉過頭,看見她坐在一張矮凳上,麵前攤開著幾本筆記和草藥。她眼圈發黑,顯然一夜未眠。陽光照在她疲憊的臉上,卻掩不住眼中的關切。
"我這是在哪裏?"祁硯山試圖坐起來,一陣劇痛讓他倒抽一口冷氣。
"別動!"白芷按住他,"你在祁府。你父親把你背回來的,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
祁硯山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臂和右胸纏滿了繃帶,繃帶下透出詭異的銀藍色。"湖水銀化"
"正在消退,但很慢。"白芷拿起一個小碗,裏麵裝著墨綠色的藥膏,"這是我按照父親筆記配製的藥,能減緩銀化速度。但你的血液裏已經有了山髓我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她小心地解開繃帶,祁硯山看到自己的皮膚上布滿了蛛網般的銀藍色紋路,像是被閃電擊中後的痕跡。白芷的手指輕柔地塗抹藥膏,涼意暫時壓住了那針刺般的疼痛。
"其他人呢?"祁硯山問。
白芷的手停頓了一下"你父親沒事,隻是受了些輕傷。我父親"她的聲音哽咽了,"他沒能撐到回來。山髓的反噬太劇烈"
祁硯山握住她的手"對不起"
"他最後給了我這個。"白芷從頸間取出一枚銅牌,上麵刻著複雜的儺巴族符號,"說這是他在礦洞深處發現的,指向另一個地方。還說了句奇怪的話——"山門之後,非人非鬼"。"
祁硯山接過銅牌,突然一陣眩暈襲來。銅牌上的符號在他眼中扭曲變形,幻化成一座雪山的輪廓。他看見自己站在雪山之巔,麵前是一道刻滿符文的石門,門縫中透出詭異的綠光
"硯山?硯山!"白芷的呼喚將他拉回現實,"你怎麽了?"
"我看到了一座雪山,還有門"祁硯山喘著氣,"銅牌上的符號,我在祖父的日記裏見過,他們稱之為"山門"。"
白芷翻開她父親的筆記,快速查找"這裏有一段關於"山門"的記錄傳說儺巴族的發源地有一座神山,山頂有通往"彼岸"的門戶。但具體位置"她搖搖頭,"記載不全。"
祁硯山想起什麽"我父親他知道更多。他在哪?"
"去鎮公所了。趙德海死後,鎮上亂成一團。"白芷重新包紮好他的傷口,"你休息吧,我去熬些粥。"
白芷離開後,祁硯山嚐試活動右手。手指能彎曲,但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棉絮,觸覺遲鈍。更奇怪的是,當他集中注意力時,竟能"感覺"到地板下幾米處的岩石構造——就像腦海中浮現出一幅模糊的地層圖。
"山髓的影響"他喃喃自語。
窗外傳來嘈雜聲。祁硯山勉強挪到窗邊,看見府門外聚集了十幾個鎮民,領頭的正是錢掌櫃的兒子和鄭屠戶的侄子。他們揮舞著農具和棍棒,高聲叫嚷著什麽。
福伯攔在門口,試圖安撫眾人,但毫無效果。突然一塊石頭飛進來,砸碎了偏房的窗戶。
"交出祁硯山!"
"他被山鬼附身了!"
"都是祁家惹來的禍事!"
祁硯山心頭一凜。這些人的父兄正是祭祀的受害者,現在卻把矛頭指向了他。他剛要轉身,突然一陣刺痛從右眼竄到後腦,隨即眼前閃過一幅畫麵人群後方,一個穿西裝的男人正悄悄遞給錢家兒子一把手槍。
這畫麵轉瞬即逝,但祁硯山確信不是幻覺。他顧不得疼痛,抓起外袍就往外衝。剛到樓梯口,就聽見前院傳來"砰"的一聲槍響和尖叫。
祁硯山跌跌撞撞衝進前院,看見福伯倒在地上,大腿血流如注。錢家兒子手持一把左輪手槍,臉色慘白,似乎也被自己的行為嚇到了。
"福伯!"祁硯山跪在老人身邊,迅速用腰帶紮緊傷口上方止血。
"少爺快走"福伯虛弱地說。
人群被槍聲震懾,一時安靜下來。這時,一個穿深灰色西裝、頭戴禮帽的中年男子從後方走上前來。他麵容儒雅,右手拄著一根烏木手杖,左手腕上隱約露出一個奇怪的胎記。
"各位鄉親,請冷靜。"男子的聲音溫和卻充滿威嚴,"暴力解決不了問題。"
"徐先生,"錢家兒子恭敬地說,"但鎮上接連死人,都是祁家"
"迷信。"被稱為徐先生的男子搖搖頭,"我相信祁少爺也是受害者。"他的目光轉向祁硯山,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鄙人徐世璋,剛從省城來,收購了鷹嘴崖礦區的開采權。"
祁硯山與他對視的瞬間,右半身的銀紋突然灼熱起來。他幾乎能"看到"徐世璋周身籠罩著一層詭異的綠光,與心石散發出的能量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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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采權?"祁硯山強忍不適,"礦洞已經坍塌了。"
"表麵而已。"徐世璋輕笑,"深層礦脈完好無損。當然,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轉向人群,"都散了吧,傷者需要醫治。"
說也奇怪,這些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鎮民,竟乖乖聽從徐世璋的指揮,陸續散去。錢家兒子臨走前還想說什麽,被徐世璋一個眼神製止了。
"祁少爺,"徐世璋遞上一張名片,"等你身體好些,希望能談談。我對礦洞裏的發現很感興趣。"
祁硯山沒有接"沒什麽好談的。"
徐世璋不以為忤,將名片放在院中的石桌上"你會改變主意的。畢竟"他壓低聲音,"山髓的影響可不好受,而我有緩解的辦法。"
說完,他拄著手杖悠然離去,仿佛隻是來串門的普通客人。但祁硯山注意到,他走過的地方,草葉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白芷端著粥從後院跑來,看到受傷的福伯,驚得差點摔了碗。"怎麽回事?"
"錢家兒子開槍了。"祁硯山簡要解釋了經過,包括那個神秘的徐世璋。
白芷為福伯簡單包紮後,兩人把他抬到客房。剛安頓好,祁老爺就匆匆趕回,身後跟著兩個鎮公所的辦事員。
"我聽說家裏出事了?"祁老爺看到福伯的傷,臉色陰沉下來,"果然開始了"
"開始什麽?"祁硯山問。
祁老爺示意辦事員們離開,等屋裏隻剩他們三人,才低聲道"趙德海雖死,但他的同黨還在。現在有人在鎮上散布謠言,說你是山鬼化身,要為那些死者負責。"
"徐世璋?"白芷問。
"不隻是他。"祁老爺搖頭,"儺巴族殘黨,趙家的親信,還有"他猶豫了一下,"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礦洞坍塌後,有人在山溪裏發現了銀砂,純度極高。現在全鎮都瘋了,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祁硯山想起那個"預見"的畫麵"徐世璋在煽動他們。他到底是什麽人?"
"不清楚。"祁老爺皺眉,"自稱是省城礦業公司的代表,但查不到這家公司的記錄。更奇怪的是,他一來就準確說出了礦脈的位置,甚至"他壓低聲音,"知道心石的存在。"
白芷拿出那枚銅牌"父親說這是在礦洞深處發現的。您認識上麵的符號嗎?"
祁老爺接過銅牌,隻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這是山門鑰匙的一部分!你們怎麽會有這個?"
"鑰匙?"祁硯山和白芷異口同聲。
"傳說儺巴族守護著三座山門,"祁老爺解釋道,"每座門需要特定的鑰匙開啟。銅牌上的符號與我祖父筆記中記載的一模一樣。"
他走到書架前,取下一本古舊的冊子,翻到某一頁。紙上畫著一個與銅牌符號相似的圖案,旁邊標注"神山之門,彼岸之鑰,非金非玉,血脈相通。"
"我不明白"祁硯山困惑道。
"銅牌隻是鑰匙的一部分,"祁老爺說,"要找到山門,還需要"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父親!"
祁老爺擺擺手"沒事老毛病了。"但他臉色灰白得可怕,"重要的是,你們必須離開霧隱鎮。徐世璋不是普通人,他"
話未說完,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哨聲,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聲。祁老爺走到窗邊,臉色更加凝重"鎮東起火了!"
濃煙從鎮東方向升起,火勢看起來不小。祁老爺匆忙交代幾句就帶著家丁趕去救火。祁硯山想跟去,被白芷堅決攔下。
"你的傷還沒好,去了也幫不上忙。"她強硬地說,"而且我覺得這火起得太巧了。"
祁硯山也有同感。他回到房間,發現右手的銀紋比剛才更明顯了,而且開始向頸部蔓延。更糟的是,一陣陣眩暈襲來,伴隨著奇怪的幻視——他不斷看到那座雪山和石門,而且越來越清晰。
傍晚時分,祁老爺一身煙灰地回來,神情疲憊"錢家雜貨鋪全燒光了,幸好沒傷到人。但"他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有人在火場發現了這個。"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燒焦的布條,上麵用銀線繡著儺巴族的符號——與祭祀死者舌頭上的標記一模一樣。
"縱火者留下的?"白芷問。
祁老爺點點頭"更可怕的是,鎮上有三個孩子在火災中失蹤了。"
祁硯山心頭一震"名單最初的祭祀名單上被汙損的那個名字"
"不是孩子,"白芷翻出那張臨摹的名單,"但確實有一個名字看不清。"
祁老爺突然想到什麽"等等,儺巴族祭祀中,有一種最古老的形式需要"純潔之靈"也就是孩童。但那是被禁止了幾百年的邪術!"
"徐世璋"祁硯山咬牙道,"一定是他。今天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實驗品。"
夜幕降臨,府裏點起了燈。祁硯山右半身的疼痛加劇,銀紋已經蔓延到右臉頰。白芷嚐試了各種藥方,都隻能暫時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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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更多關於山髓的資料,"她沮喪地說,"父親筆記裏提到過解毒方法,但關鍵幾頁被撕掉了。"
祁硯山突然想起什麽"祖父的書房!他收集了大量礦物學和地方誌資料。"
不顧白芷反對,他拖著疼痛的身體來到祖父生前使用的書房。這裏已經多年無人使用,積了厚厚一層灰。他們點燃油燈,開始搜尋任何可能與山髓有關的記錄。
翻找了近兩個小時,祁硯山在一本《西南礦誌》的夾層中發現了幾頁手稿,正是祖父關於山髓的研究筆記
"山髓,儺巴語稱"薩魯瑪",意為山之血。液態時呈銀白色,固化後透明帶血絲。接觸活體組織會產生共生現象,賦予宿主感知礦脈之能,但會逐漸吞噬其生命力。解毒之法唯有用"彼岸花"之根煎服,此花僅生長於"
後麵的字跡被某種液體腐蝕,無法辨認。
"彼岸花"白芷思索著,"父親筆記裏也提到過,說這種花隻開在"陰陽交界處"。"
祁硯山右眼突然刺痛,又是一陣幻視——這次他看到了銅牌上的符號與雪山頂的石門重疊,門前盛開著一片血紅的花朵。
"山門"他喘息著,"彼岸花生長在山門附近!"
白芷正要回應,窗外突然傳來一聲輕響,像是有人踩斷了樹枝。兩人立刻警覺地熄燈,躲在窗邊觀察。月光下,一個黑影正悄悄靠近祁府後牆,動作鬼祟。
"不是徐世璋,"祁硯山低聲道,"體型不像。"
黑影翻牆而入,輕車熟路地繞到祠堂方向。祁硯山和白芷悄悄跟上,借著月光,他們認出那人是鎮公所的文書小李,一個平時老實巴交的年輕人。
小李鬼鬼祟祟地在祠堂前停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將裏麵的液體灑在祠堂木門上。接著他拿出火柴
"他要縱火!"祁硯山衝出去,白芷緊隨其後。
小李被突然出現的兩人嚇了一跳,火柴掉在地上。他轉身想跑,被祁硯山一把抓住。近距離看,小李的眼神呆滯,嘴角流著口水,完全不像平時的樣子。
"被下藥了,"白芷判斷,"看他的瞳孔,像是中了曼陀羅。"
祁硯山從小李口袋裏摸出一張字條,上麵寫著"燒掉祠堂,保你家人平安。"落款是一個奇怪的符號,與銅牌上的部分紋路相似。
"徐世璋在清除線索,"祁硯山說,"他知道我們在找山門的資料。"
他們綁好小李,正準備回去,祁硯山突然右半身劇痛,跪倒在地。這一次的幻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強烈——他看到了徐世璋站在一個地下室裏,麵前是三個昏迷的孩子。牆壁上掛滿了儺巴族的法器,而徐世璋正在調製某種銀紅色的液體
"孩子們在鎮西的老酒坊地下"祁硯山掙紮著說,"徐世璋要拿他們做祭品!"
白芷沒有質疑這突如其來的信息"我去找你父親,你"
"沒時間了!"祁硯山強撐著站起來,"幻象中徐世璋已經在準備儀式。我們必須現在就去!"
他們悄悄帶上武器——祁硯山選了祖父留下的一把獵刀,白芷則帶著她的小弩和藥粉。臨走前,祁硯山從頸間取下一枚祖傳的玉佩,掛在白芷脖子上。
"保平安的,"他簡短地說,耳根卻微微發熱,"我祖母的嫁妝。"
白芷摸了摸玉佩,沒有推辭,隻是輕輕握了一下他的手"我們都會平安的。"
夜色如墨,兩人借著月光向鎮西潛行。祁硯山的銀化症狀時好時壞,但每次發作都帶來新的幻視,指引著方向。奇怪的是,他開始能感知到地下礦脈的走向,就像腦海中有一幅立體地圖。
老酒坊已經廢棄多年,門窗都被木板釘死。他們繞到後院,發現一口枯井。祁硯山的幻視顯示,井壁有一條暗道通向地下室。
"我先下。"他小聲說,將繩子係在井沿,慢慢降下去。
井底果然有一個隱蔽的洞口,勉強能容一人爬行。暗道潮濕陰暗,彌漫著一股草藥和血腥的混合氣味。爬了約莫十幾米,前方出現微弱的火光。
他們悄悄探出頭,看到的情景讓兩人血液凝固——這是一個寬敞的地下室,中央石台上躺著三個昏迷不醒的孩子,年齡都不超過十歲。四周牆壁掛滿了儺巴族的法器,地麵刻著複雜的符文。徐世璋背對他們站著,正在一個石臼中研磨某種紅色晶體。
"最後三個純潔之靈,"徐世璋自言自語,"加上祁家子的心髒,山門就能完全打開了。"
祁硯山和白芷交換了一個眼神,悄悄爬出暗道。他們剛站穩,祁硯山的銀紋突然劇烈灼痛,他"看到"徐世璋猛地轉身,手中飛出一把匕首
"蹲下!"他撲倒白芷,一把匕首擦著頭發飛過,釘在身後的牆上。
"啊,祁少爺,"徐世璋轉過身,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我就知道山髓會帶你來找我。怎麽樣,銀化的滋味不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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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脫下西裝外套,卷起襯衫袖子。在火把光下,能清晰看到他雙臂布滿了與祁硯山相似的銀紋,但更加密集,幾乎覆蓋了整個皮膚。
"十年了,"徐世璋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我在那個該死的礦洞裏潛伏十年,就為了找到心石。沒想到被你這個小崽子毀了!幸好"他指向石台上的孩子,"古老的儺巴秘術了替代方案。"
祁硯山握緊獵刀"放了孩子,你的目標是我。"
"聰明。"徐世璋輕笑,"確實,大祭司血脈的心髒才是最佳祭品。但你知道嗎?"他的眼神變得狂熱,"活祭品的效果更好。"
他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銀製哨子,吹出一聲刺耳的尖嘯。地下室角落的陰影裏,緩緩走出三個身影——他們的動作僵硬,眼睛泛著詭異的銀光,正是失蹤的儺巴族人!
"被山髓控製的活屍,"白芷低聲說,"父親筆記裏提到過。"
徐世璋得意地笑了"殺了男的,留下女的。她父親的研究對我很有用。"
三個活屍撲來,速度驚人。祁硯山勉強躲過第一個的攻擊,但第二個重重撞在他受傷的肩膀上,劇痛讓他差點昏厥。白芷射出一箭,正中一個活屍的眉心,但它隻是晃了晃,繼續前進。
"普通武器沒用!"白芷喊道,"需要山靈之刃!"
祁硯山這才想起那把能殺死"受祝者"的匕首還插在礦洞裏的心石上。就在他絕望之際,右手的銀紋突然亮了起來,一股奇異的力量流遍全身。他本能地將手掌按在撲來的活屍胸口,銀光如電流般傳導過去。
活屍發出非人的慘叫,胸口被銀光灼出一個大洞,倒地不動了。
徐世璋臉色大變"你你能操控山髓?不可能!除非"他的眼中閃過震驚和貪婪,"除非你是純血大祭司後裔!"
祁硯山沒有時間思考這話的含義,另外兩個活屍已經逼近。他如法炮製,但這次銀光弱了很多,隻讓活屍動作遲緩了些。白芷趁機撒出一把藥粉,活屍吸入後動作變得混亂,開始互相攻擊。
徐世璋見勢不妙,抓起一個孩子擋在身前,匕首抵住孩子的喉嚨"別動!否則我殺了他!"
祁硯山停下腳步,大腦飛速運轉。就在這時,地下室的門突然被撞開,祁老爺帶著幾個團丁衝了進來。
"徐世璋!放開那孩子!"祁老爺喝道。
徐世璋冷笑一聲,突然將孩子向祁老爺拋去,同時擲出一把匕首。祁硯山早有預感,飛身擋在父親麵前,匕首深深紮入他的左肩。
混亂中,徐世璋衝向一麵牆壁,按下隱藏的機關,一道暗門打開。他回頭看了祁硯山一眼,眼中滿是瘋狂"山門必須打開我會找到其他鑰匙"
說完,他消失在暗道中。祁老爺派人追擊,但暗道錯綜複雜,徐世璋早已不見蹤影。
白芷立刻為祁硯山處理傷口,幸好匕首沒有淬毒。三個孩子被救下,隻是昏迷,沒有大礙。團丁們處理活屍時,祁硯山注意到他們胸口的衣服下藏著同樣的銀符——與徐世璋手腕上的胎記一模一樣。
"他們是被控製的,"他對父親低聲說,"鎮上可能還有更多。"
祁老爺麵色凝重"你們必須立刻離開。徐世璋不會放棄,他會用盡一切手段得到你的心髒。"
"但我的銀化"
"彼岸花,"白芷突然說,"銅牌指向的山門附近有解藥。我們必須去那裏。"
祁老爺沉思片刻,點點頭"也許這是天意。"他從懷中取出一把古老的鑰匙,"這是我祖父留下的,能打開他在書房密格中的最後秘密。天亮前,帶著它和銅牌離開霧隱鎮。"
回到祁府,祁老爺帶他們來到書房,用鑰匙打開了一個隱藏在《本草綱目》書盒後的暗格。裏麵有一個黑漆木匣,匣子上刻著與銅牌相配的凹槽。
祁老爺將銅牌嵌入凹槽,輕輕一轉,匣子發出"哢噠"一聲,開了。裏麵是一張古老的地圖,繪製在某種獸皮上,標注著西南群山中一座名為"天瞳"的雪山。山頂處畫著一道門,門上符號與銅牌完全一致。
"這是"
"儺巴族的聖地,"祁老爺說,"也是山髓的真正源頭。我祖父相信,那裏埋藏著比長生不老更驚人的秘密。"
他小心地展開地圖背麵,露出幾行小字
"山門之後,非人非鬼。開者須慎,閉者須勇。純血可入,混血必亡。三匙齊聚,真相大白。"
祁硯山不解"三把鑰匙?"
"銅牌隻是其一,"祁老爺指向地圖上三個分散的標記,"另外兩把分別藏在"影穀"和"骨林",都是凶險之地。"
白芷突然指著地圖一角"這裏!彼岸花的標記!就在天瞳山的東側山坡上。"
祁老爺收起地圖,鄭重地交給祁硯山"明日一早,我會安排馬車送你們出鎮。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他猶豫了一下,"尤其是手腕上有銀符標記的人。"
夜深了,祁硯山卻無法入睡。右半身的銀紋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像是有生命般緩緩蠕動。他起身來到院中,發現白芷也坐在梨樹下發呆。
"睡不著?"他輕聲問。
白芷搖搖頭,月光照在她頸間的玉佩上"在想我父親。他潛伏十年,就為阻止這場祭祀。現在輪到我們了。"
祁硯山在她身邊坐下"害怕嗎?"
"有點。"白芷誠實地說,"但更多的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你相信嗎?從我父親認識你祖父開始,我們的命運就已經糾纏在一起了。"
祁硯山望著滿天星鬥"我不知道什麽是注定的。但如果能選擇,我還是會去河邊看那具屍體,還是會跟你去鷹嘴崖。"他頓了頓,"還是會遇見你。"
白芷轉頭看他,月光下她的眼睛如同兩泓清泉。祁硯山鼓起勇氣,輕輕握住她的手。令他驚喜的是,白芷沒有抽回,反而與他十指相扣。
"我們會找到彼岸花,"她堅定地說,"然後解開所有謎團。"
黎明前的微光中,兩人靜靜地坐在梨樹下,手牽著手,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旅程。遠處的天瞳山在晨曦中若隱若現,仿佛在召喚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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