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九頭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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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又來啦!"
這聲歡呼從庭院外傳來時,我正在用三個腦袋研究辰榮軍的糧草賬本,兩個腦袋給小夭編辮子,剩下四個腦袋在爭論晚飯吃什麽。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九個腦袋同時僵住。
"是那個小魔王!"七號腦袋哀嚎道。
小夭笑著從我身邊跳起來,辮子剛編到一半就散開了:"明明!幹娘想死你了!"
我歎了口氣,收起賬本走向院門。塗山璟站在那兒,手裏牽著精力充沛的塗山明,臉上帶著狐狸特有的狡黠笑容。
"相柳大人,打擾了。"塗山璟彬彬有禮地鞠躬,"商會臨時有急事,明明非要來找幹爹幹娘..."
我眯起眼睛:"這是本月第幾次"臨時急事"了?"
"第六次。"塗山明搶答,然後掙脫父親的手,像個小炮彈一樣衝向我,"幹爹!我學會新歌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小家夥已經抱住我的腿開始唱:"九頭妖,九個頭,吵架吵到海水流~"
小夭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我低頭看著這個五歲的小惡魔,他正用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望著我,嘴角卻掛著狡黠的弧度——活脫脫一隻小狐狸。
塗山璟趁機後退:"拜托了,傍晚我來接他。"說完就溜得無影無蹤。
"幹爹,"塗山明拽著我的衣角,"我想看噴火!"
"不行。"我斷然拒絕,"上次你把辰榮軍的旗幟燒了個洞。"
"那我想學毒藥!"他轉向小夭,眼睛亮晶晶的。
小夭蹲下來與他平視:"先告訴幹娘,為什麽這麽喜歡毒藥?"
塗山明歪著頭想了想:"因為...毒藥是彩色的!而且幹娘做毒藥的時候,笑得特別好看!"
這個回答讓小夭心花怒放,她親了親塗山明的臉蛋:"今天幹娘教你做"彩虹糖丸"好不好?"
"好!"塗山明歡呼,然後突然壓低聲音,"但幹爹得一起學。"
我九個腦袋同時冒出問號:"為什麽?"
"因為..."塗山明神秘兮兮地招手讓我蹲下,然後在我耳邊說——如果對著九個腦袋的連接處說話也算"耳邊"——"我發現幹爹的腦袋們會自己吵架,特別好玩!"
我和小夭對視一眼,意識到大事不妙。這小鬼頭不知何時發現了我的致命弱點。
果然,製作"彩虹糖丸"時,塗山明開始了他的"挑撥離間"大計。
"三號幹爹,"他湊到正在研磨草藥的三號腦袋旁邊,"五號幹爹說你磨得不夠細。"
"什麽?"三號腦袋立刻停下動作轉向五號腦袋,"你行你來!"
五號腦袋一臉懵:"我什麽時候說過?"
趁兩個腦袋爭執時,塗山明又溜到七號腦袋身邊:"七號幹爹,一號幹爹說你切的藥草像狗啃的。"
一號腦袋聞言大怒:"我切的明明很整齊!七號你什麽意思?"
七號腦袋不甘示弱:"我什麽都沒說!是小鬼頭挑撥離間!"
但為時已晚,三個腦袋已經吵成一團。塗山明在一旁捂著嘴偷笑,活像隻偷到雞的小狐狸。
小夭看不下去了,把塗山明拉到身邊:"明明,不可以這樣。幹爹的腦袋們雖然會吵架,但他們是一個整體,就像..."
"像一串葡萄?"塗山明天真地問。
"噗——"小夭笑噴了,"對對,就像一串葡萄。你扯下一顆,其他的會疼。"
這個比喻讓我九個腦袋同時黑線,但意外地有效。塗山明露出愧疚的表情,走到我麵前:"對不起,幹爹。我不該讓你們吵架。"
我正想表示原諒,卻聽小家夥補充道:"下次我會讓九個幹爹一起對付小夭幹娘!"
小夭:"......"
我九個腦袋:"......"
然後我們一起大笑起來。這個小惡魔,簡直讓人又愛又恨。
下午的災難從塗山明發現我的尾巴開始。當時我正在教他認字,突然感覺腰部一緊——小家夥不知何時摸到了我衣服下擺,抓住了我的蛇尾。
"抓到啦!"他興奮地大叫。
"鬆手!"我驚慌失措,九個腦袋同時漲紅。蛇尾是我的敏感部位,平時連小夭都不能隨便碰。
塗山明不僅沒鬆手,還好奇地捏了捏:"幹爹,為什麽你的尾巴是涼的?能變暖嗎?"
"不能!這是蛇尾不是暖爐!"我手忙腳亂地去解他的小手,結果九個腦袋配合失誤,反而把自己纏成了結。
"相柳!"小夭聞聲趕來,看到我的樣子先是一愣,然後笑得直拍大腿,"你們...這是在表演雜技嗎?"
我九個腦袋互相糾纏,尾巴還被塗山明抓著,活像個巨大的九頭蛇結。塗山明則一臉無辜地站在旁邊,眨巴著大眼睛:"幹爹好好玩!"
小夭好不容易止住笑,過來幫我解圍。她先哄塗山明鬆手,然後開始耐心地解開我打結的腦袋們。
"真是的,"她一邊解一邊數落,"活了幾百年的大妖,被一個五歲孩子弄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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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鬼頭比他爹還難對付,"我嘟囔著,"至少塗山璟不會抓我尾巴..."
小夭突然湊近,在我耳邊輕聲道:"其實挺可愛的,看你這麽手忙腳亂。"
她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耳廓,讓我的鱗片都微微張開了。幸好塗山明及時打斷了這個曖昧時刻。
"幹爹幹娘!"他舉著一個彩色的小瓶子跑過來,"看我找到了什麽!"
我和小夭同時倒吸一口冷氣——那是我最新研製的"笑個不停"毒藥,誤服會讓人狂笑三天。
"明明!放下!"小夭一個箭步衝上前。
塗山明卻已經打開了瓶蓋,好奇地聞了聞:"甜甜的..."
說時遲那時快,小夭奪過瓶子,我則用尾巴卷住塗山明防止他亂動。小家夥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哇的一聲哭起來。
"明明乖,這個不能玩。"小夭蹲下來輕聲解釋,"這是很厲害的毒藥,吃了會一直笑,笑到肚子疼。"
塗山明抽抽搭搭地問:"像...像爹爹喝醉酒那樣笑嗎?"
"比那還厲害。"我嚴肅地說,九個腦袋同時點頭。
小家夥的眼淚立刻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奇:"那幹娘為什麽要做讓人難受的毒藥?"
小夭被問住了,我替她回答:"有些壞人,講道理他們不聽,就隻能用毒藥讓他們"聽話"。"
"就像爹爹說的"商戰"?"塗山明似懂非懂地點頭,"那幹娘能做個讓爹爹早點回家的毒藥嗎?"
小夭和我相視一笑。孩子的世界就是這麽簡單直接。
"不如我們做個特別的餅幹吧,"小夭提議,"吃了能讓人安靜專注的那種。"
塗山明眼睛一亮:"能幫我背詩嗎?爹爹要我背《山海經》。"
"當然可以。"小夭眨眨眼,"幹娘的特製"安神餅幹",背書神器!"
於是下午的毒藥課變成了烘焙課。小夭指揮我和塗山明稱量材料,她則小心加入微量具有安神效果的草藥。我九個腦袋分工合作:兩個看火候,三個攪拌,一個負責看住塗山明不讓他偷吃生麵團...
"幹爹,"塗山明突然問我,"你有最喜歡的腦袋嗎?"
小夭的手一抖,差點把整瓶藥粉倒進去。我九個腦袋同時僵住——這可是個危險問題。
"呃..."我斟酌著詞句,"就像...你最喜歡左眼還是右眼?"
塗山明皺著小臉想了想:"可是我的眼睛不會吵架啊。昨天我看見三號幹爹和七號幹爹在夢裏爭誰更聰明!"
小夭爆笑出聲,我則九個腦袋同時發熱——這小鬼頭居然連我睡覺時腦袋們的私下爭論都發現了!
"那是因為..."我絞盡腦汁想解釋,卻被塗山明打斷。
"沒關係,"他老氣橫秋地拍拍我的手臂,"爹爹說每個人都有小秘密。我不會告訴別人幹爹的四號腦袋其實最愛哭的。"
"什麽?!"其他八個腦袋立刻轉向四號腦袋。
四號腦袋慌張地辯解:"我、我才沒有!小鬼頭胡說!"
眼看又要爆發內戰,小夭及時端出烤好的餅幹:"新鮮出爐的"安神餅幹",誰要吃?"
塗山明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餅幹呈星星狀,散發著淡淡的草藥香。小家夥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然後驚訝地睜大眼睛:"真的...好安靜..."
他的眼神變得專注,小臉上一派平靜。小夭趁機拿出《山海經》,塗山明居然安安靜靜地跟著讀了起來,完全不像平時那個一刻都停不下來的小皮猴。
"效果這麽好?"我驚訝地問。
小夭得意地點頭:"加了點寧神花和記憶草...等等,"她突然皺眉,"普通孩子吃半塊就該困了,他吃了一整塊還這麽清醒?"
我仔細觀察塗山明,發現他雖然安靜,但眼神依然清明,甚至讀得越來越快。
"難道..."小夭低聲說,"他對毒藥有抗性?"
這個發現讓我們都愣住了。對毒藥有天然抗性的體質,在大荒極為罕見——除了小夭自己。
傍晚塗山璟來接孩子時,塗山明已經背完了整篇《西山經》,還自己畫了幅九頭蛇的插圖——雖然把我的九個腦袋畫成了九朵蘑菇。
"幹爹,"臨走前,塗山明突然抱住我的腿,"下個月是我生辰,你能和幹娘一起來嗎?要帶著全部九個腦袋哦!"
我蹲下身,九個腦袋輕輕碰了碰他的小臉:"當然,我們一定到。"
塗山明開心地笑了,然後湊到我耳邊悄悄說:"其實我最喜歡五號幹爹,因為他偷偷幫我吃掉了討厭的胡蘿卜。"
五號腦袋聞言得意地昂起頭,其他腦袋則發出不滿的噓聲。塗山璟好奇地看著我們:"什麽這麽有趣?"
"秘密!"塗山明眨眨眼,拉著父親的手離開了。
晚上,我和小夭坐在庭院裏,回想這一天的混亂與歡樂。
"相柳,"小夭突然說,"你有沒有覺得...明明對小夭毒藥的反應很特別?"
我點點頭:"抗藥性強,學習速度快,還有那雙眼睛..."
"像極了一個人。"小夭輕聲說。
我們都沒說出那個名字,但心裏都明白——塗山明身上,有著小夭前世與塗山璟所生孩子的影子。
月光下,我九個腦袋輕輕環住小夭。無論未來如何,至少此刻,我們擁有了這個意外而來的"兒子",讓我們的生命更加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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