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王宮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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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的飛行速度比小夭想象中快得多。夜風呼嘯著從耳邊掠過,吹散了她的發髻,長發如旗幟般在身後飄揚。她緊緊抱住相柳的主頸,感受著鱗片下傳來的有力脈動。
王宮方向的火光越來越近,黑煙滾滾而起,遮蔽了半邊星空。小夭眯起眼睛,隱約看到宮牆上人影攢動,喊叫聲連成一片。
"從西側進去!"她在相柳耳邊喊道,"那邊靠近太醫院,守衛比較少!"
相柳的主頭微微頷首,九個蛇頭同時調整方向,朝著王宮西牆俯衝而下。就在他們即將越過宮牆的刹那,一道金光突然從下方射來,直取相柳的腹部!
"小心!"小夭驚呼。
相柳的身軀在空中猛地一扭,險險避過那道金光。小夭低頭看去,隻見宮牆上一排弓箭手正張弓搭箭,箭頭上纏繞著符紙,顯然是專門對付妖族的破魔箭!
"住手!是我!皓翎王女!"小夭高聲喊道,同時舉起皓翎王給她的玉印。
弓箭手們遲疑了,但手中的弓弦仍未放鬆。就在僵持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放行!"
瑲玹大步走來,臉色陰沉如鐵。他仰頭看著騎在九頭蛇上的妹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被冷靜取代:"下來吧,情況有變。"
相柳緩緩降落在宮牆內的空地上,九個蛇頭警惕地環視四周。小夭從他身上滑下來,雙腿因為緊張而微微發抖:"怎麽回事?誰放的火?"
"藏書閣。"瑲玹簡短地說,"火勢已經控製住了,但..."他看了一眼現出原形的相柳,壓低聲音,"塗山璟不見了。"
小夭心頭一緊:"什麽時候?"
"就在爆炸前。他說要去查看兩位病重的大臣,然後就..."瑲玹的目光移向相柳銀色的眼睛,"你丈夫這個樣子,恐怕不方便在宮裏走動。"
小夭這才注意到,四周的侍衛和宮人雖然不敢靠近,但都驚恐地望著相柳,有些甚至已經跪伏在地,仿佛見到了什麽神聖之物。
"他失血過多,暫時無法恢複人形。"小夭解釋道,"我們帶來了解藥,先救人要緊。"
瑲玹猶豫片刻,終於點頭:"跟我來。但讓他...縮小些,別嚇到人。"
相柳似乎聽懂了,九個蛇頭同時收縮,體型迅速變小,最終變得隻有尋常蟒蛇大小,盤繞在小夭肩頭。雖然體積縮小了,但那九雙銀色的眼睛依然攝人心魄。
跟隨瑲玹穿過混亂的宮道,小夭注意到不少宮人正在搬運水桶滅火,空氣中彌漫著焦糊的味道。奇怪的是,那些宮人看到相柳時,都會不自覺地停下動作,眼中流露出敬畏之色。
"兩位大臣在哪?"小夭問。
"太醫院密室。"瑲玹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意,"我擔心再有人下毒手。"
太醫院密室內,兩位老臣的情況比小夭想象的還要糟糕。他們麵色鐵青,七竅中不斷滲出黑血,胸口幾乎看不到起伏。
"比我們離開時惡化了。"小夭迅速檢查後斷言,"蠱毒變異了!"
她從懷中取出相柳的銀血瓶,小心地滴入準備好的藥液中。液體接觸銀血的瞬間,竟然發出輕微的"滋滋"聲,冒出一縷青煙。
"這..."瑲玹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蠱毒在抵抗解藥。"盤在小夭肩頭的相柳突然開口,聲音比人形時更加低沉嘶啞,"需要...加強藥力..."
小夭會意,取出銀針刺破自己的手指,將一滴血混入藥中。鮮紅的血與銀血交融,竟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反應——藥液瞬間變成了淡金色,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這是..."瑲玹瞪大眼睛。
"血脈共鳴。"相柳的銀眼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小夭的血...能激活我的妖血..."
小夭沒有多言,迅速將藥液分成兩份,喂給兩位大臣。藥剛入口,兩人的身體就劇烈抽搐起來,黑血不斷從口中湧出。瑲玹緊張地上前,卻被小夭攔住:"別怕,是在排毒。"
果然,片刻之後,兩位老臣的呼吸漸漸平穩,麵色也有了血色。一位禦醫驚喜地喊道:"脈象穩了!真是神跡!"
瑲玹長舒一口氣,轉向小夭:"多虧你們..."他的話突然停住了,因為盤在小夭肩頭的相柳突然繃直了身體,九個蛇頭同時轉向門口!
"怎麽了?"小夭警覺地問。
相柳沒有回答,但小夭能感覺到他的肌肉緊繃起來,鱗片微微豎起——這是遇到威脅時的本能反應。
下一秒,密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個渾身是血的侍衛跌跌撞撞地衝進來:"殿下!不好了!塗山大人他...他闖進了禁地!"
瑲玹臉色大變:"什麽禁地?"
"祖廟下的...那個石室..."侍衛說完就昏了過去。
小夭感到相柳的身體猛地一震。瑲玹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該死!他怎麽會知道那裏!"
"那裏有什麽?"小夭追問。
瑲玹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權衡該說多少:"西炎祖廟下有一個秘室,存放著...一些上古遺物。其中有一塊石碑,記載著關於妖族與人族的古老契約。"他看了一眼相柳,"也包括九頭妖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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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的九個蛇頭同時昂起:"帶我去。"
瑲玹搖頭:"你現在這樣子..."
"帶我去!"相柳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威嚴,銀眼中閃過一絲金光。那一瞬間,整個太醫院的燭火同時暴漲,然後又恢複正常。
瑲玹被這異象震住了,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小夭連忙打圓場:"哥哥,事關重大。如果塗山璟真的在打什麽壞主意..."
"跟我來。"瑲玹最終妥協,轉身大步走出密室。
西炎祖廟位於王宮最深處,平日裏戒備森嚴。但此刻,通往祖廟的路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昏迷的侍衛,他們的武器都未出鞘,似乎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製服的。
"迷香。"小夭檢查了一個侍衛後判斷,"塗山氏特製的"醉仙散",能讓人瞬間昏迷。"
瑲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早有準備。"
祖廟大門洞開,裏麵黑漆漆的,隻有深處隱約透出一點光亮。瑲玹從牆上取下一支火把,領頭走了進去。小夭緊隨其後,肩上的相柳九個腦袋警惕地轉動著,銀眼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穿過幾重殿堂後,他們來到一麵看似普通的牆壁前。瑲玹在牆上的幾塊磚石上按特定順序敲擊,牆壁無聲地滑開,露出一條向下的階梯。
"小心台階。"瑲玹低聲提醒,"下麵有..."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階梯深處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整個地道劇烈搖晃,碎石和塵土從頭頂簌簌落下。
"快退!"瑲玹一把拉住小夭往回拽。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從階梯下飛速竄出,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身形!小夭隻感到一陣勁風撲麵,肩上的相柳突然暴起,九個蛇頭同時出擊,攔住了那道黑影的去路!
"塗山璟!"瑲玹厲聲喝道。
黑影停下,果然是塗山璟。他依然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隻是手中多了一個古樸的石匣,匣子上纏繞著血紅色的鎖鏈。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鎖鏈像是活物一般蠕動著,發出細微的"嘶嘶"聲。
"瑲玹殿下,深夜來訪,真是失禮了。"塗山璟微笑著,仿佛隻是在花園偶遇,"哦,還有皓翎王女和...這位。"他的目光落在相柳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九頭妖大人,您這個樣子真是...令人驚豔。"
相柳的九個蛇頭同時發出威脅的嘶聲,銀眼中金光更盛:"放下石匣。"
塗山璟輕笑一聲:"抱歉,這可不行。為了它,我籌劃了整整十年。"他突然看向小夭,"說起來,還要感謝王女殿下。若不是您和九頭妖的"九夭聯合療法",我還真找不到破解血脈封印的方法。"
小夭心頭一震:"你什麽意思?"
"銀血現,封印解。"塗山璟意味深長地晃了晃石匣,"九嬰歸位,塗山複興。您很快就會明白了。"
話音未落,他突然從袖中掏出一把粉末撒向空中!粉末遇風即燃,瞬間形成一道火牆隔開了雙方。趁此機會,塗山璟身形一閃,朝祖廟外疾馳而去!
"攔住他!"瑲玹怒吼。
相柳的九個蛇頭同時噴出一股寒氣,瞬間熄滅火牆。小夭剛要追出去,卻被瑲玹攔住:"別追!他手裏拿的是"血咒匣",觸碰者必死無疑!"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小夭急問。
瑲玹臉色鐵青:"上古時期,人族與妖族大戰後簽訂的"血契"。據說裏麵封印著兩族最強大的力量,一旦解開..."
"塗山氏就能掌控這股力量。"相柳突然接口,聲音異常沉重,"我早該想到的...那些蠱毒,那些試驗...全是為了破解血脈封印!"
小夭突然想起什麽,從懷中掏出從青陽那裏搜出的絹布:"這上麵寫的"九嬰",是指..."
"九頭妖一族的古稱。"相柳的銀眼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也是...我的真名。"
這個驚人的坦白讓小夭和瑲玹都愣住了。相柳繼續道:"我的記憶一直有缺失,直到今天銀血覺醒,才想起一些片段...我不僅是九頭妖,還是上古大妖"九嬰"的轉世。"
瑲玹倒吸一口冷氣:"傳說中能呼風喚雨、焚山煮海的洪荒大妖?"
相柳——或者說九嬰——微微頷首:"但那力量被封印了。塗山氏先祖是當年封印我的主要執行者之一,他們世代守護著這個秘密,等待...合適的時機。"
"什麽時機?"小夭緊張地問。
"銀血現世的時機。"相柳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也就是...我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擊中小夭。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麽塗山璟會說"感謝"她——正是因為她和相柳的感情,才觸發了銀血現世的條件!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瑲玹打斷道,"塗山璟已經逃了,我們必須..."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祖廟外傳來,打斷了瑲玹的話。阿念帶著一隊侍衛衝了進來,臉色蒼白:"姐姐!不好了!府邸遭襲,那些銀血樣本全被偷了!"
小夭如墜冰窟。原來王宮爆炸和塗山璟盜寶都是聲東擊西之計,真正的目標是相柳留在府邸的血樣!
"不止如此..."阿念喘著氣繼續說,"我在府裏發現了這個..."她遞過一張紙條。
小夭展開一看,上麵隻有一行字:
"月圓之夜,歸墟之眼,九嬰歸位。"
相柳看到這行字,九個蛇頭同時發出一種近乎悲鳴的嘶聲:"他要舉行血祭...解開最後的封印!"
"什麽時候月圓?"瑲玹急問。
小夭的心沉到了穀底:"...就是明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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