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在櫃台上灑下斑駁光影，塗山璟剛推開店門就被撲麵而來的毛茸茸浪潮撲了個趔趄——十七八隻狐狸形態的自己正擠在展示櫃前，有個青丘版的在用法術變玫瑰花，星際版的在用機械尾巴掃描蛋糕成分，還有個遠古版的幹脆現了原形蹲在吊燈上，九條尾巴垂下來像道白色瀑布。最絕的是某個穿貂裘的北荒版塗山璟，正深情款款對著甜品店小夭的等身立牌唱情歌，狐耳隨著旋律一抖一抖。
    "諸位能否冷靜..."現代版塗山璟的勸解聲淹沒在狐狸們的爭吵中。青丘版突然揪住他衣領："就是你個廢物讓小妹傷心？"星際版用激光眼燒焦了他半邊袖子："根據《平行時空守則》第3條，你該被流放去喂混沌獸。"混亂中不知誰踩到了北荒版的尾巴，那家夥"嗷"地一聲現出完全體，整個店鋪瞬間被狐毛淹沒。相柳的第三個腦袋從倉庫探出來看了一眼，立刻縮回去鎖死了冷藏櫃——上次被這群狐狸用"相親相愛一家人"的陣法困住的陰影還在。
    小夭端著新烤的提拉米蘇出來時，差點被眼前的景象驚掉托盤。二十多個塗山璟正在店裏上演全武行，有個穿龍袍的皇帝版揮著玉璽要給她冊封貴妃，被機甲版一記粒子炮轟碎了冠冕；書生模樣的那個捧著《追妻三百六十五計》往她手裏塞，結果被江湖俠客版用劍挑飛了書頁。最離譜的是縮在角落的幼年版小狐狸，正眼淚汪汪用她的裙角擦臉："姐姐不要嫁給他們..."
    真相在星際版啟動時空掃描儀時揭曉。全息投影裏閃過無數個世界的塗山璟——有在婚禮上逃婚的，有為了家族放棄小夭的，還有眼睜睜看她戰死卻不敢報仇的。現代版塗山璟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那些畫麵裏的懦弱與猶豫像麵照妖鏡，映得他心口生疼。青丘版冷笑著一尾巴掃過來："現在知道為什麽大家要揍你了吧？"
    混戰在相柳忍無可忍噴出毒霧時暫停。九個蛇頭在霧氣中若隱若現，聲音冷得像冰："要打出去打。"二十多隻狐狸瞬間炸毛，卻在看到小夭下意識往相柳身後躲的動作時集體僵住。北荒版突然扯開衣襟，心口處猙獰的傷疤泛著青光："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沒在她跳崖時跟著跳下去。"機甲版的機械眼閃爍著紅光："我花了三百年研發時光機...隻夠回來看她一眼。"
    暮色染紅櫥窗時，狐狸們終於安靜下來。小夭給每個塗山璟分了塊杏仁豆腐，甜品店突然變成了大型懺悔現場。書生版哭著說該早點帶她私奔，皇帝版醉醺醺念叨要廢六宮，連最凶的青丘版都抱著酒壇嘟囔"不該信那些族老鬼話"。現代版塗山璟坐在角落，看著小夭給幼年版小狐狸擦眼淚的樣子，突然發現自己的指尖也沾了濕意——原來在某個被放棄的時空線裏，他本可以這樣坦率地哭一場。
    時空裂縫出現時，機甲版突然往小夭手裏塞了個金屬小盒："裏麵裝著所有世界線的塗山璟的遺憾。"他轉身時的機械音有些失真，"密碼是你救他那天的星象坐標。"青丘版最後摸了摸小夭的發梢，尾巴尖掃過相柳的蛇尾時頓了頓："...對她好點。"而北荒版直接化出原形，九條尾巴裹著小夭轉了三圈，毛茸茸的觸感讓她想起很多年前那個雪夜的溫暖。
    次日清晨打掃時，小夭在收銀台下發現把陳舊的木梳——青丘狐狸出嫁時母親給梳頭用的那種。相柳的尾巴尖卷著塊掉落的狐毛結晶過來，陽光透過時裏麵浮現出萬千世界的影像：每個塗山璟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某個小夭。而此刻的櫃台邊，現代版塗山璟正把新買的玫瑰插入花瓶，花瓣上還帶著來自平行時空的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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