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業首日，甜品店門口掛著的貝殼風鈴叮當作響，小夭正踮著腳往櫥窗上貼“買一送一”的促銷標語，相柳抱臂站在一旁，冷著臉看她在“送”字後麵畫了個歪歪扭扭的九頭妖簡筆畫。
    “這是什麽？”他伸手戳了戳那個圓滾滾的蛇頭。
    “吉祥物。”小夭頭也不回，又在旁邊補了個箭頭，寫上“本店特供”。
    相柳的眉毛跳了跳，還沒來得及反駁，店門就被“砰”地撞開。瑲玹踉踉蹌蹌地跌進來，衣襟上沾著酒漬，眼神渙散得像是剛從酒缸裏撈出來。他眯著眼打量了一圈，最後定格在相柳臉上，突然咧嘴一笑：“九頭……九頭……”
    相柳麵無表情地往後退了半步。
    小夭眼疾手快地往瑲玹嘴裏塞了顆解酒糖，甜味化開的瞬間，瑲玹的眼神清明了一瞬，隨即捂住喉嚨幹嘔：“這糖……怎麽是苦的？！”
    “良藥苦口。”小夭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背，“表哥，現在能說說為什麽喝成這樣嗎？”
    瑲玹的眼神飄忽了一下，突然壓低聲音：“我告訴你，你別告訴別人……我小時候偷過爺爺的丹藥，結果拉肚子拉了三天……”
    相柳的嘴角抽了抽。
    小夭眼睛一亮，迅速從櫃台下抽出個小本本：“還有呢？”
    “還有一次，我為了躲功課，假裝被妖怪抓走，結果真的遇到了妖怪，嚇得尿褲子……”
    相柳終於沒忍住，別過頭悶笑了一聲。
    瑲玹渾然不覺，繼續滔滔不絕地爆料自己的黑曆史，從偷看姑娘洗澡到學狗叫騙零食，聽得小夭的筆尖都快冒火星。直到他說到“我還模仿過相柳的蛇爬行”，相柳的笑容瞬間凝固。
    “什麽？”他緩緩轉過頭。
    瑲玹醉醺醺地比劃：“就是……扭啊扭……”
    相柳的指尖泛起一絲毒液的光澤。
    小夭一把按住他的手，塞過去一杯奶茶：“試試新品，蜂蜜柚子味，專降火氣。”
    相柳盯著那杯粉紅色的液體，沉默了三秒，最終接過喝了一口。
    瑲玹還在喋喋不休，小夭已經記滿了整整三頁紙，心滿意足地合上本子：“好了表哥，作為報答，這杯‘忘憂茶’送你，喝了保證神清氣爽。”
    瑲玹咕咚咕咚灌下去，下一秒，他的臉綠了。
    “這……這是海水？！”
    “哦，拿錯了。”小夭麵不改色地換了一杯，“這是‘解酒特調’，剛才那是‘回憶殺’係列。”
    瑲玹狐疑地接過新杯子，喝了一口，眼神突然變得迷離：“我好像……看到了一隻跳舞的九頭妖……”
    相柳：“……”
    小夭：“那是本店的招牌拉花。”
    瑲玹晃了晃腦袋，突然指著相柳：“你能給我做個九頭拉花嗎？要會動的那種！”
    空氣安靜了一瞬。
    相柳緩緩放下杯子，聲音輕柔得可怕：“你再說一遍？”
    小夭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壓低聲音：“顧客是上帝！”
    “我是魔。”
    “魔也要做生意！”
    相柳深吸一口氣，指尖凝聚靈力，往咖啡杯裏一點。奶泡瞬間扭曲變形，九個小蛇頭鑽出來，互相瞪著對方。
    瑲玹興奮地湊近：“真的會動！”
    下一秒，九個小蛇頭突然互相撕咬起來，奶泡濺了瑲玹一臉。
    小夭：“……這是互動式拉花。”
    瑲玹抹了把臉，突然哈哈大笑：“有意思！再來一杯！”
    相柳的指尖又亮起了毒液的光。
    小夭當機立斷，把瑲玹推出店門：“表哥，我們打烊了！”
    門關上的瞬間，店裏傳來“轟”的一聲——相柳的毒液把咖啡機炸了。
    小夭看著冒黑煙的機器，歎了口氣：“看來明天得換菜單了。”
    相柳冷笑：“換成毒藥專賣？”
    “不，”小夭從廢墟裏扒拉出半塊幸存的蛋糕，“改成‘九頭妖憤怒特飲’，限量發售。”
    相柳：“……”
    窗外，瑲玹哼著歌走遠，手裏還捧著那杯打架的拉花，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衣角正在被奶泡腐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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