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豐隆離開後，甜品店的地板上還殘留著幾滴未幹的前任顯形水，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熒光。小夭正拿著抹布蹲在地上使勁擦拭，突然聽見相柳在身後幽幽道："你往顯形水裏加了什麽？"
    "就常規配方啊。"小夭頭也不抬，"鮫人淚、三足金烏的尾羽粉、忘川水......"
    "還有呢？"
    "......可能摻了一點點鳳凰血？"
    相柳的銀發無風自動："那是辰榮王室特供的烈性吐真劑。"
    小夭幹笑兩聲，突然指向窗外："快看！流星！"趁著相柳轉頭的瞬間，她抓起抹布就往廚房跑，結果被一條突然出現的蛇尾絆了個趔趄。抹布飛出去，正好蓋在蹲在窗台上舔爪子的九頭小妖臉上。
    次日清晨，小夭還在研究如何消除鳳凰血的副作用，店門突然被一群衣著華貴的婦人推開。為首的那位戴著麵紗，但腰間懸掛的沐家族徽暴露了身份——正是赤水豐隆差點聯姻的那位五王家的小郡主。
    "聽說你們這兒有能讓人說真話的神水？"沐郡主拍下一袋金銖，"給我來十瓶！"
    小夭和相柳對視一眼。後者突然露出個罕見的微笑："要加冰嗎？"
    不到半日，甜品店的門檻都快被踏平了。大荒各族貴女們蜂擁而至，個個都要買"前任顯形水"。小夭手忙腳亂地調配著山寨版藥水——用檸檬汁代替鮫人淚，辣椒粉冒充金烏羽，還往每瓶裏滴兩滴相柳的洗澡水充數。
    "這樣真的有效？"小夭看著排到街尾的長隊，心虛地問。
    相柳正在給瓶身貼骷髏標簽："足夠讓他們打噴嚏時噴出點心裏話。"
    第一個試藥的沐郡主帶著姐妹們殺到醉仙樓，把顯形水全潑在了自家未婚夫身上。結果那位翩翩公子當場打起噴嚏，每打一個就爆出一句猛料："沐小姐的眉毛是畫的！上次送她的南海珍珠是贗品！其實我喜歡她堂姐......"
    整條街都聽見了沐郡主的尖叫聲。等小夭趕到時，醉仙樓已經變成了修羅場——貴女們集體使用了山寨顯形水，整座酒樓裏噴嚏與真相齊飛。最慘的是那位西陵家的公子，連續二十八個噴嚏把他七歲還尿床的糗事全抖了出來。
    "效果是不是......太猛了？"小夭縮在相柳背後。
    相柳淡定地撐起結界擋飛來的碗碟："你摻的辣椒粉過期了。"
    傍晚時分，赤水豐隆帶著一隊侍衛匆匆趕來。小夭以為他是來興師問罪的，沒想到這位族長大人紅著臉要了瓶"濃縮版"，說是要送去給族中長老們嚐嚐。
    當夜，赤水族祠堂傳出此起彼伏的噴嚏聲。據路過的漁民說，聽見大長老邊打噴嚏邊承認三百年前偷喝過祭酒，二長老哭著說自己暗戀過先代族長夫人，最年輕的七長老則是一路噴嚏打著從房頂滾下來，喊著："我再也不篡改賬本了！"
    甜品店連夜推出"誠實豆沙包"，掰開會噴出辣椒粉那種。相柳負責包裝時，特意在每個盒子裏放了張字條：《噴嚏與真言不可兼得》。而沐府送來的謝禮——三箱被剪碎的假珍珠，被小夭串成了門簾，美其名曰：《防渣男預警係統》。
    打烊時，小夭突然發現櫃台下還藏著瓶正宗顯形水。她剛伸手去拿，相柳的蛇尾就卷走了瓶子："你想試試？"
    "才不要！"小夭炸毛，"我哪有什麽前任需要顯形......"
    話未說完，相柳已經拔開瓶塞。在液體蒸騰的霧氣中，小夭看見三百年前清水鎮的月夜，有個白衣人站在回春堂的屋頂上，偷偷往她晾曬的藥材裏塞解毒丸。
    "這是......"
    相柳把空瓶拋進海裏："過期產品，退不了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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