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級又如何？這改變不了她平民的身份，更別說她生育值是0，在世家貴族中，這種級別的優秀雌性並不少，就連你弟弟的未婚妻白箬一半都比不上。”
    “你應該知道你是帝國未來的繼承人，也是3s級別的雄性，怎麽能娶一個孩子都生不了的雌性。”
    “為什麽不能？”
    夜冥難得這般反駁自己的父親。
    “父親難道忘了，你當初讓夜焱舉辦抽簽妻主擇選活動，不就是為了展現帝國的民主政策？”
    “憑什麽皇子隻能與世家貴族婚配？這對普通家族的雌性不公平，對我也不公平。”
    “公平？你享受著皇子榮耀你跟著我講公平？”
    君主嘲笑自己兒子的天真，“你難道不清楚嗎？抽簽隻是表麵儀式，實際上最終結果還是由皇室操控，我怎麽可能允許我的兒子娶那些普通雌性？”
    “冥兒啊，我早就說過你的心性不如你弟弟果斷，他可比你清楚多了他需要什麽。”
    “你要知道人性都是貪婪的，階層之分也是為了讓我們更好的控製把握那些不安分的因素，規則越嚴格，偶爾指縫裏透露出來的寬容就越能讓他們感恩戴德。”
    “我早就告訴過你，當繼承人就要拋卻過多雜念與感情，如果這個繼承人你覺得當不了，那就讓你弟弟來”
    夜冥聞言，臉上表情依舊沒變，他有著自己的原則，固執卻又堅定，他承認父親有些話對，但並不代表他就要完全遵守。
    他語氣從容又冷靜，“父親，我的確享受了皇子的榮耀，但我也履行了皇子身份應該承擔的責任，我並不認為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另外，我的繼承人身份從來不是夜焱讓的，是我憑自己努力、民眾的支持才當上，您並沒有資格隨意革除。”
    “而且您總說時嵐不優秀，配不上我，但你們所認為的優秀指標難道是強大的精神力或者生育值？倘若這樣的人，她品格敗壞，為人醜惡，也稱得上優秀嗎？”
    “在我看來，時嵐是我見過最優秀的雌性，她麵對蟲族勇敢無畏，對待不同身份的人也不會刻意區分比較，更不會因自己是雌性就對雄性高高在上目中無人。”
    “我覺得她很好，我喜歡她，她值得。”
    君主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在他的話中升了起來。
    自己這個大兒子這些年哪怕在監獄關了三年，那些追隨者也未曾減少，到底是翅膀硬了，他的確沒理由隨意廢除他繼承人的身份。
    他指著他半晌，怒火衝天吐出幾個字，“愚不可及，單純！”
    “人好有什麽用，能力才是看得見的好處。”
    “我不想見到你，滾！”
    夜冥默不作聲站了起來，他褲子上紮了一塊陶瓷碎片，麵無表情地拍了下去，轉身離開。
    剛走到書房門口，身後又傳來一道痛心的低語，“冥兒，你變了。”
    “以前，你不會這樣反駁我。”
    夜冥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父親又何嚐不是。”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三年時間，父子間到底有了隔閡，或許是從被關到黑溟星來自君主不可外人探監的無情嚴令開始，他早就感覺到了，他在他父親心中的分量比他以為的更少。
    他可能需要的從不是兒子，而是能夠施展他權利與威嚴的奴隸。
    赫寒時當初說得對，三年，也許很多都已經變了
    回到自己宮殿的夜冥，望著自己書房裏的木頭人擺件，眼底不可避免的有著失落。
    父母離婚的早，小時候父親陪伴他時間更多，甚至偶爾教育他學習時，還會在旁邊給他雕刻小人作為獎勵。
    在他兒時印象中的父親是溫和、強大、學識淵博，他孺慕他，敬仰他。
    長大才漸漸感覺到父母的分離的確很多與母親以前所說的觀念不和有關。
    以前，他還發過脾氣，恨母親與父親離婚，也恨父親再娶生了夜焱。
    但現在的他已經明白了，這大概是屬於兩人人生中必不可缺的環節。
    母親的性格遲早會與父親分開，父親也必然需要其他兒子，而他隻是他兒子中延續權利的一個選項罷了。
    夜冥坐在椅子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額角和膝蓋處的痛意越發清晰，他一時沒什麽精神去管傷口。
    眼神掃過桌上的木頭人，沉默不語地收回了櫃子內。
    距離十二點生日過去還有十分鍾，他突然收到了母親的消息【生日快樂。】
    隔著冰冷的屏幕，幾個簡單的文字看起來過於生硬，但他心裏卻好似溫暖了不少。
    老師沒忘記他生日。
    下一句那邊又發過來一張照片【自己去探寶，尋找你的生日禮物吧。】
    夜冥打開看了一眼，上麵的照片是手擬的圖紙，像是一張地圖，最終點是一個禮盒圖案。
    他眼底逐漸恢複亮光，回了一句【謝謝老師。】
    這句話他刪刪改改幾次，他還是選擇發送了‘老師’二字，似乎仍舊不太好意思從唇齒中吐出‘母親’的稱呼。
    對麵沒有再回複，夜冥隻換了一件幹淨的上衣，便急匆匆地出門了。
    帝國首都學校特級教師私人住宅內。
    院長盯著上麵的四個字，眼底還是流露了幾分黯然。
    冥兒這麽多年了，依舊不願意叫她母親。
    陸鼎峰察覺到她的情緒，體貼地過來幫她按摩肩膀，“還好嗎？”
    兩人夫妻二十幾年，早已經有了默契。
    “又在為大皇子的事煩憂？”
    院長歎了一口氣，“是啊，這孩子這麽久了似乎還是不願意原諒我。”
    “你沒把當初你們離婚的真相告訴他嗎？”
    院長搖了搖頭，“冥兒已經很苦了，我不忍心，而且比起來，他更信任他，不一定會聽我的”
    “找機會告訴他吧，大皇子殿下和他不一樣，他本性是個正直善良的人，而且他現在已經有了喜歡的雌性，也許更能體會你的心情。”
    院長沉默片刻，“再看吧，現在還不是好時機。”
    她說罷又垂眸搗鼓芯片，播放起了一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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