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抗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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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皇上的聲音裏帶著些嚴肅,像是在告訴席容煙這個藥不能不吃。
    苦澀的藥味讓席容煙一聞見就難受,她側頭看向皇上:“臣妾不是在吃氣血丸麽?”
    魏祁看了席容煙一眼,又低聲道:“氣血丸沒有這個的藥性好,往後就吃藥就是。”
    “你的身子氣血不足就容易夜裏做夢,也容易思慮。”
    說著魏祁靜靜看著席容煙:“煙兒,朕是為你好。”
    席容煙愣了愣,看著麵前皇上送在唇邊的褐色藥汁,總覺得又一股莫名的心慌。
    她不知道這股心慌是什麽,她又忽然想起慧淨法師說的,去證實它。
    她心裏跳了跳,想著要是她此刻拒絕皇上,會發生什麽。
    曾經夢裏那個男人灌著自己喝藥,他的手很重,臉色很猙獰嚇人。
    席容煙手指顫了顫,忍著不安的心跳推在皇上的手腕上,小聲道:“臣妾不想喝。”
    魏祁的臉色一頓。
    他視線看向席容煙低垂的臉龐上,抿了抿唇,又隱住陰沉的臉色。
    他知道她與慧淨法師說了什麽,所以她在瞞著他。
    魏祁眼底神色變了變,卻低笑一聲,飲了一口,挑著席容煙的下巴就對著她喂了過去。
    他黑眸看著她,將藥汁全送到她唇裏,看著她瞪大的眼睛和變得難受蒼白的麵孔,他按緊她的後頸不讓她後退,直到她將所有的藥汁都吃進去才鬆開。
    席容煙苦的難受,捂著胸口,咳了咳。
    魏祁拍了拍席容煙的後背,低聲道:“煙兒是想朕這樣喂你麽?”
    “煙兒覺得苦,朕陪你一起苦吧。”
    席容煙苦的愣住,她抬頭,眼裏有淚花冒出來,小聲問:“臣妾一定要吃藥麽?”
    魏祁憐惜的摸摸席容煙的臉龐:“煙兒,朕是為你好。”
    說著魏祁又喂了一口過去。
    他有力的大手按著她的後背,一口一口將藥汁全喂給她,即便看她難受的冒了汗,依舊將最後一口喂給了她。
    席容煙喝完藥胃裏翻滾,有一股要作嘔的惡心。
    心裏頭卻有一股難受。
    她的身子又被皇上溫柔的抱在懷裏,後背上修長的手指輕撫,低聲撫慰她:“煙兒,吃了藥很快就好了。”
    “你不會再夢魘了。”
    “等你懷上孩子,就不用吃藥了。”
    席容煙難受的眼眶冒了淚花,又聽皇上的話,抬頭問道:“為什麽懷身孕了就不吃藥了?”
    魏祁笑了下,給席容煙喂了一顆甜棗:“那時候你快要做娘親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席容煙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有些不對。
    皇上是說她現在胡思亂想麽。
    可是她來承乾宮後,夢裏的事情都沒有告訴過皇上,還是皇上察覺到了什麽。
    她不知道怎麽的,自從夢見夢裏的那個人與皇上有著一樣的麵孔後,她心底深處總是對皇上有一絲防備。
    或許皇上是擔心她,但她又總覺得意有所指,仿佛自己如夢境中那般,被困在那人織下的大網裏。
    她忽然不想說話,下巴抵在皇上的肩膀上,看著那玄衣上的金色龍紋,那猙獰的眼珠子看著她,叫她心生惶恐。
    又趕緊閉上眼睛,不想讓自己再亂想。
    她告訴自己,夢如空花,醒來即無。
    剛才她拒絕吃藥,皇上也沒有生氣,與夢裏那個人根本不一樣。
    口中苦澀的味道依舊沒有消退,席容煙唇裏喊著甜棗核,咬在齒間,又小聲道:“臣妾給大殿下準備的生辰禮,皇上瞧瞧麽?”
    說著席容煙從皇上的懷裏起來,看向皇上:“臣妾還不了解大殿下的喜好,怕犯了大殿下的什麽忌諱。”
    席容煙這麽問,是真怕出什麽事。
    今天王寶然主動問起給大殿下的生辰禮,她隱隱又怕皇後拿這個生辰禮抓她的錯處,便先給皇上瞧瞧穩妥些。
    況且席容煙看上回皇上抱著大殿下,像是也喜歡大殿下的,她也小心些,總沒有錯。
    席容煙要讓人去拿的時候,皇上卻淡淡道:“朕不用看,沒什麽忌諱的,送什麽都可以。”
    席容煙一愣,正要說話,皇上又將手放到她唇邊,幽深的眸子看著她:“吐出來。”
    席容煙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臉頰一熱,咬咬唇畔,還是低頭將棗核吐到了皇上的手上。
    又想夢裏的那個人從來是冰冷粗暴的,皇上這般照顧她,又怎麽可能會是一個人。
    她失神時,又有香甜的甜瓜送到她唇邊,清甜掃去了唇中的苦澀,她心裏的不安被她壓著,不願去想了。
    夜裏入睡的時候,淩姑姑又送藥過來。
    席容煙知曉這藥一日要喝兩回,也不願去想皇上為什麽又要讓她吃藥了。
    她強忍著喝完,許是吃的急了,胃裏翻江倒海,捂著胸口,差點幹嘔了出來,緩了許久才緩過來。
    寶珠在旁邊擔心道:“主子自小就吃不得藥,前頭皇上不是答應了主子吃氣血丸就行了麽,怎麽又要吃藥了?”
    玉竹在旁邊輕輕拍著席容煙的後背,看著席容煙這麽難受,也忍不住道:“主子要不給皇上說說,每日要喝兩回,的確也是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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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容煙手指間捏緊了白帕,捂在唇上低聲道:“皇上說氣血丸的藥性沒有這個好。”
    玉竹歎息,卻又不能說什麽,隻是道:“要不再讓太醫來瞧瞧,要是脈象好些了,就不用吃了。”
    席容煙白著臉用茶水淨了口,又吃了兩顆甜棗,心頭才好受些。
    她靠在身後的如意枕上問:“現在什麽時辰了?”
    玉竹便道:“申時了。”
    席容煙點點頭,又心不在焉的翻了翻手邊的雜記,卻沒什麽心思看書,又合上放在一邊,打算睡了。
    她滑進被子裏,又拉住寶珠:“你陪我說說話吧。”
    寶珠是席府的家生子,席容煙三四歲就陪在身邊了,最是親近。
    寶珠見席容煙拉著她,那白淨的手指捏在她衣上,露出一小截皓腕,青玉鐲泛了一圈的柔光,又看席容煙臉上有一絲落寞,就如從前席容煙夜裏害怕,要她陪在床邊一樣。
    她笑了笑,跪下床邊腳踏上:“主子想和奴婢說什麽。”
    席容煙也不知要說什麽,她隻是覺得些許的無聊。
    這宮裏一整天見到的人隻有那幾個,也不能如從前她還能去大嫂那裏逗逗小侄子,或者和母親出去逛逛鋪子,再或者去園子裏走走,與幾個堂姐說話,還是有些趣事的。
    她如今除了去太後那裏說說話,其餘的時候隻能等著皇上過來。
    皇上其實白日裏也很少能陪她,夜裏有時候也很晚過來。
    這種寂寞其實也該習慣,就是心頭空落落的。
    席容煙側身撐著頭問寶珠:“我從前有沒有出過什麽事,我自己忘記了,然後你們都騙著我?”
    寶珠忍不住笑起來:“主子怎麽忽然說這奇怪的話?”
    “奴婢從小跟著主子,主子連大病都沒大病過,更別說摔了碰了,哪兒遇過什麽大事?”
    “您自小便是不怎麽愛動的性子,二爺和夫人又護您的緊,更別說我們都騙著您了。”
    “主子可別亂想。”
    席容煙歎息著點點頭:“我就是隨口問問。”
    又道:“我院子裏那些花草,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打理了。”
    又悵然若失道:“怕是再回不了那院子了。”
    寶珠笑道:“皇上這麽偏愛主子,承乾宮也寬敞,奴婢瞧著好些布置與主子原來的院子相似,主子應該也能習慣的。”
    席容煙心不在焉道:“大抵是吧。”
    又看向寶珠:“你與我說說小時候好玩的事,我有些記不起來了。”
    寶珠便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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