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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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濃重的血腥味傳來,魏祈為了清醒,手掌全都是瓷片劃出來的血。
    這樣的場麵嚇得高義一下子撲跪在魏祁的麵前,冷汗淋淋的喊:“皇上怎麽了?”
    魏祁全靠著疼來讓自己不昏睡下去,他手掌緊緊按在高義的手臂上,咬著牙虛弱道:“朕中了蒙汗藥,不用聲張,去叫太醫。”
    高義趕緊點頭,正準備出去叫人去喊時,那隻放在他胳膊上的手依舊沒有鬆開的意思。
    又聽魏祁喘息著低低的聲音:“宸妃被人劫走,去找她,不許透露出消息。”
    “透露半個字,都是死罪。”
    高義顫了顫,趕緊應聲出去。
    太醫匆匆趕來的時候,見到魏祁手上的血跡時嚇了一跳,聽說中了蒙汗藥,又趕緊去開解藥。
    隻是他剛才把脈,看皇上的脈象想著那藥應該下的不少,皇上居然現在還有些意識,要是換成了別人,早就不省人事了。
    等到解藥熬好,魏祁喝了藥,緩了許久,身上的力氣才漸漸恢複。
    他撐著床沿想要站起來,太醫趕忙上去扶著:“陛下剛吃了解藥,這時候還不宜大動,還要再等一個實時辰,身上才能完全恢複的。”
    又道:“這蒙汗藥本來並不傷身,隻要修養一會兒就好,要是皇上現在大動,傷了經脈,恐怕傷身啊。”
    “剛才臣妾給皇上把脈,皇上的經脈已經不穩,要是再……”
    他話還沒有說完,在看到魏祁陰沉看來的眼神時,生生止住。
    魏祁的目光放在仍舊靜靜放在枕邊的布包,他緩緩指上去:“看看這裏麵是什麽?”
    太醫不敢耽誤,連忙上前仔細查看。
    查看後他臉色一變,連忙朝著魏祁道:“這裏麵是浸泡過斷腸草的茶葉。”
    他的話才落下去,麵前便落下沉沉的陰影,再抬頭,竟看到皇上踉蹌的起身撐在床柱上。
    那臉色陰沉駭人,布滿血絲的目光緊緊看著地上被他打落下來的茶水,那手指已不可控製的抖了抖:“地上的茶水,有沒有毒。”
    太醫渾身都落著冷汗,皇上此刻的模樣嚇得他不敢多看,連忙又去查看地上殘留的茶水。
    他趴下去聞了聞,又找到了地上的一片茶葉,此刻他甚至不敢抬頭,垂首顫聲道:\"茶水裏也有斷腸草的毒性,不過剛才微臣給皇上把脈,並……\"
    他話說到一半,就隻覺得麵前掠過一陣風,再抬頭的時候,麵前已經沒有人了。
    他匆忙回過頭,在屏風後,隻看到一道踉蹌的背影。
    魏祁抓來門口的侍衛問,沒有見到人出去,那席容煙便不是從門前走的。
    高義又匆忙過來對魏祁道:“寶珠也不見了。”
    魏祁草草係腰帶的手一頓,又問太醫那斷腸草的毒性症狀。
    黑色常衣穿好,他冷聲吩咐侍衛從山莊八方去找人,又環顧屋子,往溫泉那裏走。
    要是席容煙真的中了藥,她定然是走不遠的。
    魏祁此刻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她。
    無人看見他隱隱發抖的手指。
    他站在溫泉邊,看著溫泉屋內窗外的高山,那窗戶從內合上,現在被打開,顯然席容煙是從這裏走的。
    魏祁想也不想的過去翻身出去,又叫侍衛送來火把來。
    火把照亮了漆黑的夜幕,外麵是狹窄的通道。
    侍衛適時的聲音響起:“兩邊都守了護衛,這裏上去是峭壁,所以沒人把守。”
    魏祁沉默的抬頭往上看,便看見一條蔭蔽的小路,在鬆樹林間若隱若現。
    他想也不想的上去,沿著小路往前走,直到走到後門。
    魏祁記得席容煙說過,這裏是她兄長常帶她來的地方。
    又望一眼遠處,魏祁翻身上了馬,讓侍衛從這裏出發去找人。
    月色暗淡,馬蹄聲所過之處照亮一片。
    直到魏祁的馬匹停在一處懸崖前。
    那懸崖下的樹下,正掛著一片素色衣角,仿佛是席容煙在告訴魏祁,這是她最終選擇安然落幕的地方。
    身子幾乎是跌下馬的,他搖搖欲墜的走到崖邊,看著那衣角,又聽著山崖下翻滾的流水。
    身形隱隱不穩。
    他隻覺得喉間一股甜腥湧上來,前世那一股失去她的心疼又襲了過來。
    他撐著氣力,是為了找到她,不管她願不願,他都不會讓她獨留在荒野裏。
    大不了他再用巫術與她再來一世。
    他邁開步子往前走,看著那在夜風中飄蕩的衣角,傷慟難忍,眼前一黑,嘔出了一大口血,接著栽倒下去。
    而席容煙整夜狂奔,身子全然好似不覺得累一般,隻知道往前走。
    在天色漸漸要天明的時候,坐在身前的寶珠白著臉虛弱道:“主子,我不行了。”
    席容煙才想起寶珠自來沒有怎麽騎過馬,奔波一夜了自然受不住。
    天色微微泛白,萬物從沉睡中漸漸醒來,入目之處是一片山林,遠處依稀有處小鎮。
    席容煙沒有走官道,她在夜色裏狂奔心裏也是害怕的,就怕路上遇見強盜,所以一刻也不敢停。
    現在周遭無人,她反而心安。
    從馬上下來,席容煙扶著寶珠下來。
    寶珠才一下來,身子就軟了,軟綿綿的趴在地上,不住幹嘔。
    其實席容煙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曆來怕顛簸,騎馬一夜,她胃中也翻滾,不過是心裏的那股急於逃脫魏祁掌心的急切讓她強打精神。
    她替寶珠順了順後背,又往周遭看了下,聽到流水聲,便去用樹葉給寶珠捧了一些水來。
    寶珠喝完看著席容煙便哭:“本該奴婢照顧主子的,現在卻要主子照顧奴婢。”
    席容煙讓她別說話,又喂了她些水,等她喝完了才道:“現在別說這些,你跟我是我連累了你。”
    其實席容煙要是按照往常,自己騎馬一夜,她定然是身子受不住的,但她現在心裏惶惶,一刻也沒有安心過,腦中不能被魏祁抓到的念頭讓她絲毫疲憊感都沒有。
    更讓她無比鎮定冷靜。
    她知道,她要是被魏祁找到,按著他前世那般對自己,那對自己來說,無疑是承受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