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星淵胎動
    十萬大山的瘴氣尚未散盡，天空中的星辰卻已開始詭異地偏移。沈月見攤開手掌，天樞鼎吊墜表麵的銘文正如同活物般扭曲遊走，最後定格成一隻睜開的金色瞳孔。她腕間的星紋突然灼痛難忍，在皮膚上勾勒出與吊墜相同的圖案，“星淵的封印......正在從內部瓦解。”
    蕭寒聲的玄鐵劍重重插入地麵，劍身震顫著發出龍吟。他耳垂的紅痣滲出細密的血珠，那些被金色麵具人喚醒的記憶如毒蛇般啃噬著他的意識——紫微宮的祭壇上，幼年的自己被鎖鏈束縛，大祭司口中念念有詞：“貪狼降世，當為觀測者之舟......”他猛地握緊劍柄，星力順著紋路暴漲，將周圍百米內的蝕骨蟲殘骸震成齏粉。
    “不止是封印。”玉衡星使踉蹌著走來，她的黑袍下滲出黑色霧氣，那是被星淵之力侵蝕的征兆，“觀測者的意識已經滲透進星軌網絡。你們看！”她指向天空，隻見原本涇渭分明的北鬥與南鬥，此刻竟開始相互纏繞，在雲層間勾勒出巨大的漩渦。
    天璣星使的冰晶碎片突然懸浮空中，拚湊出一幅殘缺的星圖。圖中，代表陰陽雙器的光點正在被一個巨大的陰影吞噬。“這是三百年前太祖皇帝留下的警示星象。”她的聲音帶著顫意，“當貪狼與太陰完全失衡，觀測者將破繭而出。而現在......”冰晶突然炸裂，“天樞鼎的力量在吸引它！”
    沈月見的瞳孔驟縮。她懷中的吊墜開始不受控製地發燙，表麵的陰陽紋路逐漸被金色取代。更可怕的是，地麵裂開無數蛛網般的縫隙，從中滲出帶著星芒的黏液——正是星淵深處特有的侵蝕物質。“必須找到剩餘的天樞鼎殘片！”她將吊墜按在裂縫處，陰陽之力勉強壓製住黏液的蔓延，“隻有集齊全部殘片重新鑄造，或許能......”
    “來不及了。”沙啞的聲音從地底傳來。整片山脈開始劇烈震顫，金色麵具人的殘軀從裂縫中爬出。他的身體半透明化，胸口處嵌著的天樞鼎吊墜碎片正在吞噬他的生機，“觀測者等了三百年，不會再給你們機會。”他抬手間，天空中的漩渦化作實質的漏鬥，將方圓百裏的星力盡數吸納。
    蕭寒聲感覺體內的貪狼之力如決堤洪水。他不受控製地飛向漩渦，玄鐵劍自動出鞘，在空中劃出扭曲的紫微垣圖。沈月見毫不猶豫地縱身躍起，太陰之力與他的星力交融，卻在觸及漩渦邊緣時被反彈回來。“它太強了......”她咳出血沫，“這根本不是星淵的封印鬆動，而是觀測者在主動突破！”
    玉衡星使突然衝向金色麵具人，手中殘片化作光刃：“師兄，讓我帶你解脫！”然而光刃在觸及對方的瞬間，竟被轉化為黑色觸手，反過來纏住她的脖頸。金色麵具人發出癲狂的笑聲：“解脫？我們本就是觀測者的一部分！看看這些！”他身後的裂縫中，湧出無數由星力凝成的人麵，正是被惑心霧吞噬的百姓。
    天璣星使將最後的力量注入冰晶，在地麵畫出巨大的北鬥陣：“沈師妹！用天樞鼎吊墜引動陣眼，我來牽製這些怪物！”她的白發在星力風暴中根根倒豎，星痕閃爍著即將熄滅的光芒。沈月見咬牙點頭，將吊墜按在陣眼處，陰陽同輝的力量與北鬥陣共鳴，暫時壓製住了星淵的侵蝕。
    但這隻是短暫的平靜。漩渦中心傳來震耳欲聾的心跳聲，整個世界的星軌開始逆向旋轉。沈月見的璿璣盤虛影再次凝聚，這次盤麵上出現了從未見過的星象——貪狼星與紫微星融為一體，卻被一個巨大的黑洞吞噬。“這是......末日星圖。”她喃喃道，“除非......”
    她突然抓住蕭寒聲的手，將自己的太陰之力毫無保留地注入：“蕭郎，還記得星淵之戰時的融合嗎？我們需要再次突破極限！”兩人的力量在接觸的瞬間產生劇烈爆炸，形成的光繭中，隱約可見天樞鼎的輪廓。金色麵具人驚恐地看著這一幕，他操控的人麵開始崩解，“不！觀測者不會允許......”
    光繭突然炸裂，全新的天樞鼎懸浮在空中。鼎身不再是單一的陰陽紋路，而是刻滿了融合紫微、太陰之力的星雲圖案。沈月見和蕭寒聲漂浮在鼎旁，他們的服飾被星力染成銀白，眉心同時浮現出微型的金色瞳孔——那是與觀測者同源的印記。
    “以人心為鎖，以星軌為牢！”兩人異口同聲，天樞鼎爆發出的光芒直衝雲霄。漩渦開始逆向旋轉，將吸入的星力盡數吐出。金色麵具人在光芒中徹底消散，臨終前的嘶吼回蕩在山間：“觀測者已經蘇醒......你們逃不掉的......”
    戰鬥結束後，大地重新歸於平靜。沈月見撫摸著天樞鼎，發現鼎底出現了新的銘文：“星淵胎動，觀測者臨。唯有本心，可破虛妄。”她望向蕭寒聲，後者耳垂的紅痣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與她相同的星紋。
    “我們改變了星軌，但觀測者還在。”蕭寒聲握緊她的手。遠處，星淵裂縫傳來鎖鏈斷裂的脆響，一道金色的目光穿透雲層，凝視著重新鑄造的天樞鼎。而在更遙遠的宇宙深處，無數星辰開始按照新的軌跡運轉，卻又在某個不可知的節點，悄然偏向了觀測者預設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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