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影瞳窺破天機
    靈契異變平息後的第三日，雲夢澤的水麵突然凝結成鏡麵，映出無數個扭曲的天空。沈月見頸間的天樞鼎吊墜滲出銀白色的黏液，表麵紋路化作流轉的漩渦，在她鎖骨處勾勒出豎瞳形狀的印記。虛空中，一道裹挾著腐朽氣息的暗紅色裂隙悄然浮現，從中墜落的不是實體，而是數以萬計懸浮的眼球——這些眼球布滿血絲，瞳孔中倒映著破碎的時空，正將窺探的目光聚焦在沈月見與蕭寒聲身上。
    “是‘窺界魔瞳’！觀測者遺留的最後惡念！”玉衡星使的意識在星象儀殘骸中發出驚恐的尖嘯，“它們會看穿你們的靈魂，將靈契的弱點暴露給混沌之源！”話音未落，最大的一顆眼球突然爆裂，萬千道裹挾著尖銳刺痛的黑色光線激射而出，其中一道光線映出沈月見與蕭寒聲被無數眼球吞噬、化作行屍走肉的恐怖畫麵。
    蕭寒聲腰間尚未完全穩固的寒冰鐧流光驟然暴漲，化作實體橫在身前，鐧身纏繞著暗金色的雷霆。他反手扣住沈月見的手腕，卻發現她的掌心傳來陣陣寒意——沈月見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麵由月光凝成的棱鏡，鏡麵布滿蛛網般的裂痕，折射出無數個扭曲的自己。觸碰棱鏡的刹那，她的腦海中閃過陌生記憶：在某個未知時空，蕭寒聲的雙眼變成了同樣的魔瞳，親手將靈契撕成碎片。
    “以鐧為盾，碎！”蕭寒聲足尖輕點，施展“寒鐧雷影步”，雙鐧劃出“雷芒破妄”。暗金色的鐧影化作奔雷，將襲來的黑色光線一一擊碎。沈月見卻因幻象分神，棱鏡險些脫手，她強自鎮定，施展出“月棱折光”。破碎的鏡麵折射出清冷的月光，與雷芒交織成顫抖的防護屏障。屏障流轉間，兩人在靈契聖殿並肩作戰的畫麵剛要顯現，便被魔瞳釋放的猩紅霧氣腐蝕殆盡。
    裂隙中的窺界魔瞳開始瘋狂轉動，每顆眼球都分裂出數條由怨念凝成的觸須。這些觸須表麵布滿細小的複眼，末端生長著鋒利的倒鉤，招式中暗藏能瓦解意誌的咒文。沈月見揮出的“棱光千重”撞上觸須，月光竟被複眼吸收，轉化為攻擊自己的光束；蕭寒聲的“寒鐧誅邪訣”觸及倒鉤，雷霆瞬間被咒文轉化為麻痹全身的電流。戰鬥中，一條觸須纏住蕭寒聲的脖頸，他的雙眼開始泛起詭異的血紅色。
    “蕭郎，清醒些！”沈月見的淚水砸在棱鏡上，鏡麵突然發出嗡鳴。她想起蕭寒聲在蝕契黑潮中以血為引守護靈契的模樣，記憶中的溫熱驅散了幻象帶來的寒意。沈月見將靈力注入棱鏡，施展出禁忌之術“瞳映本心”，鏡麵浮現出兩人從初遇到銘刻靈契的所有溫情畫麵，光芒所到之處，觸須紛紛蜷縮回眼球。
    與此同時，裂隙深處傳來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一隻遮天蔽日的巨型眼球緩緩浮現。它的虹膜是旋轉的黑洞，瞳孔中倒映著整個雲夢澤的毀滅場景，釋放出“永夜窺伺”的威壓。在這股威壓下，沈月見與蕭寒聲的靈契虛影再次出現裂痕，天樞鼎吊墜劇烈震顫，幾乎要脫離脖頸。
    蕭寒聲咬破舌尖，鮮血噴在寒冰鐧上，鐧身爆發出熾熱的白光：“月見，我們的靈契由心鑄就，豈容他人窺視！”他施展出“紫微鎮魔陣”，十二道星辰鎖鏈纏繞巨型眼球，卻被黑洞般的虹膜迅速吞噬。沈月見趁機將棱鏡刺入自己掌心，以鮮血為引，施展出“月瞳逆窺”——破碎的鏡麵映出巨型眼球的內部結構，赫然顯現出觀測者殘留的最後意識核心。
    “找到弱點了！”兩人齊聲呐喊。蕭寒聲雙鐧合並，凝聚全身靈力施展出“寒鐧破天”，一道貫穿天地的金色光柱射向瞳孔；沈月見則操控棱鏡，將自身記憶化作“心光箭矢”，與光柱一同刺入黑洞。光芒所到之處，萬千魔瞳紛紛爆裂，巨型眼球發出震天動地的慘叫，裂隙開始急速坍縮。
    當最後一顆魔瞳化作星塵，天空降下帶著鬆針清香的細雨。天樞鼎吊墜重新恢複溫潤，表麵浮現出新的銘文：影瞳妄窺天機，摯愛固守本心。諸界縱有邪祟，靈契永鎮幽冥。沈月見癱倒在蕭寒聲懷中，他輕撫著她蒼白的臉頰，寒冰鐧重新化作流光隱入體內：“下次換我先擋住那些嚇人的東西。”“不，”她虛弱地笑了笑，握緊他的手，“我們永遠一起麵對。”而在雲夢澤的水麵上，細雨泛起的漣漪中，倒映著劫後餘生的兩人，如同永不熄滅的燈火，在諸界的暗流中堅守著彼此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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