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我要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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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白玉樓差點兒沒了命,薑麗華大驚失色,兩行清淚緩緩地從她蒼白的臉頰上流下。
    張振武沒有覺察出薑麗華情緒異常。
    他覺得,一個年輕姑娘得知一個年輕有為的區長,為了救自己不惜豁上性命,因感動而失態一點兒,屬於很正常的事兒。
    如果薑麗華獲知情況之後,依然冷靜如初,表情如故的話,張振武反而會覺得她天性薄涼,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張振武哪裏知道薑麗華和白玉樓曾經的恩怨和糾葛。
    主治醫師站立在病房門口,大有“一將把關萬夫莫入”的勁頭兒,竟把七八個警察全部阻攔在病房門外。
    “哼!我隻是問你,能不能問詢病人幾個簡單問題。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哪裏來這麽多廢話?
    我們不是小學生,這些問題我們都懂。警察辦案,還用不著你這個外行教我們怎麽做!”
    水不同對主治醫師居高臨下的說話方式十分不滿,他就硬懟了醫生兩句。
    不過,水不同畢竟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雖然他把主治醫師怒懟了回去,但是他還是按照主治醫師的話去做了。
    他隻帶著支隊長和那個出警的趙家峪派出所幹警小林進入了病房。
    “薑麗華同誌,身體恢複得怎麽樣?
    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水不同把警官證遞給薑麗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見薑麗華點了點頭,才繼續說道:“薑麗華同誌,你能說一說事情發生的經過嗎?”
    薑麗華敘述了事情的經過。
    她重點強調了三個細節。
    一是那個歹徒自稱“莫俊有”。他上嘴唇蓄著一抹黑黑的胡須,左眼眉中間部位有一顆黃豆粒大小黑痣,身上噴灑了“古龍”香水,特征非常明顯。
    二是歹徒駕駛的那個皮卡車車牌號是“京都01—”。
    據歹徒說,紮壞摩托車輪胎的釘子就是他放置的。為了方便作案,他還在案發現場兩側都放置了公路局製作的“前方施工車輛繞行”的警示牌。
    從歹徒這些話來看,歹徒這次劫持她,是有目的、有計劃、有針對性的蓄意行為,而不像是臨時起意。
    三是在歹徒打暈她之前,她看到白玉樓拿著棒球棒來救她。
    因為歹徒把她兩側肩關節都給弄得脫了臼,她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抗之力,她正準備滾下路邊深溝自殺。正是白玉樓的出現,才救了她一條命。
    水不同非常敬佩薑麗華記憶力。大多數女子遇到類似的事情,都因為恐懼和緊張,大腦一片空白。無論辦案警察無論問什麽,她們都是一問三不知。
    不過,水不同聽著薑麗華複述案情經過,他兩條濃眉緊鎖,眉梢還不自覺地往上挑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遇到厲害對手了。
    如果他猜測不錯,歹徒的小胡子和黑痣,十有八九都是用膠水粘上去的。甚至身上噴灑“古龍“香水都是故意的。
    歹徒就是用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吸引被害人的注意力,從而達到掩蓋歹徒真實麵貌特點的目的。
    油漬麻花的工裝可以脫掉,沾上的小胡子和黑痣可以揭去,當然古龍香水也可以換成其他牌子的香水。
    可是,薑麗華偏偏就隻記住了這些東西,其他的竟一點兒也沒有記住。這不是薑麗華無能,而是歹徒太狡猾。
    薑麗華能夠完整無誤地記住車牌號,對警方破案確實有極大幫助。
    不過,水不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歹徒把車停在廢棄公路上,都會細心地調轉車頭,以方便自己駕車逃跑。歹徒心思這麽縝密,他怎麽會讓被害人看清楚汽車車牌號?
    水不同猜測,那個車牌要麽是假的,要麽那輛皮卡是被盜車。現在死馬當活馬醫,先找到這輛皮卡再說。
    白玉樓差點兒喪命,白家老爺子暴怒。
    不要說懷慶縣公安局壓力山大,就是京都市局壓力也不小。
    隻是水不同百思不得其解。白玉樓作為平柔區委副書記、代區長,怎麽會在黑天的時候,出現在懷慶縣一條偏僻的鄉路上?
    再說事發現場,為什麽隻有白玉樓孤身一人?他的秘書和專職司機哩?
    可惜,白玉樓現在仍然處於昏迷狀態之中,沒有人回答這些問題。
    “聽你話裏話外的意思,你和白玉樓白區長還挺熟?”
    “我在莆賢市婦聯工作時,因為工作的關係,就和白玉樓有過接觸。那時候,他還在國家電力公司擔任副總經理。
    後來,我到全國婦聯工作之後,我和他通過幾次電話,見過兩次麵、吃過一回飯。
    我和他認識,但說不上多麽熟悉。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從國家電力公司調到平柔區的事情。”
    人心都是肉長的。薑麗華對白玉樓拚命保護自己的事兒,她還是很感激的。
    “誒,白區長真的挺勇敢的。
    他背上、胳膊和腿上,不知道被棒球棒打了幾十下。不僅紅腫,還多處被打得皮開肉綻,皮下組織壞死。
    據勘探現場的刑警推測,歹徒開始時沒有直接下死手,隻是用棒球棒擊打白區長的四肢和後背,想讓他知難而退。
    歹徒沒有料到白區長誓死不退,一直和歹徒死纏爛打,即使拚上性命也要阻止歹徒對你的侵害。
    最後歹徒急了,才狠狠地用棒球棒在白區長頭上敲了一下,直接把白區長擊倒。
    歹徒萬萬沒有想到,摔倒在地的白區長,竟用雙臂摟住了歹徒的雙腿。倆人在地上滾作一團。
    歹徒在白區長太陽穴上擊打了數拳,白區長雖然神誌不清,卻依然死死抱著歹徒的雙腿不撒手。
    這時,趙家峪派出所出警的警車,已經距離現場不遠,歹徒聽到了警察發出的警報聲音。
    歹徒想逃走,卻怎麽也擺脫不了死死抱著他雙腿的白區長。
    最後,歹徒狗急跳牆,喪心病狂地在白區長身上連刺九刀。直到白區長失血過多,意識模糊,歹徒才擺脫了白區長,落荒而逃。”
    “喏,隻是趙家峪派出所幹警小林,昨天晚上就是他出警。
    他到達現場時,歹徒已經逃之夭夭。
    現場隻剩下被歹徒打暈的你,和渾身是血,意識模糊的白區長。
    白區長見到小林,隻說了一句話就陷入昏迷,至今還沒有清醒過來。
    小林,你告訴薑麗華同誌,白區長給你說了啥。”
    薑麗華雖然不認識小林,小林卻認識薑麗華。畢竟小林參加了好幾次大會,鎮黨委副書記薑麗華都是坐在主席台上的。
    小林往前走了一步,做了一個立定的動作,才大聲說道:
    “報告薑書記,當時白區長指著你倒地的方向,隻說了一句‘快救救她’,然後就休克了過去。”
    此時,薑麗華早已淚流滿麵。
    “水局長,白玉樓在哪個病房,我要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