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德舟從混沌的夢境中驚醒，額頭滲出冷汗。
    他夢見自己漂浮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周圍閃爍著藍色的光點，像是懸浮在宇宙中的星辰。
    更詭異的是，他能聽見一種低語，不是通過耳朵，而是直接在腦海中回響。
    “你又做噩夢了？”吳璐桃遞來一杯水，她的眼中帶著擔憂。
    “不確定那是不是噩夢。”陶德舟接過水杯，手指微微顫抖，“感覺更像是某種…信息。”
    吳璐桃正要回應，突然愣住了。
    她的目光越過陶德舟，落在他身後的角落。
    陶德舟轉身，看到了讓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烏雲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四爪離地約十厘米，身體周圍纏繞著微弱的藍光。
    更令人不安的是，它的形態開始變得模糊，邊緣處如同被溶解般扭曲。
    “它這是怎麽了？”陶德舟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暗物質共鳴。”吳璐桃的聲音變得異常冷靜，“自從我們攻擊網絡節點後，它就開始發生變化。”
    烏雲的眼睛突然睜開，原本的貓瞳被星空般的深邃藍光取代。
    它的嘴沒有動，但陶德舟和吳璐桃同時聽到了一個聲音，像是無數細小的耳語疊加在一起：
    【我看到了。起源。網絡。真相。】
    陶德舟感到一陣眩暈，他的社恐症狀突然劇烈發作，但不是因為人際交往的壓力，而是麵對某種遠超人類理解的存在時本能的恐懼。
    吳璐桃迅速扶住他，鹿角發卡在她發間閃爍，似乎與烏雲的能量場產生了共鳴。
    “它在嚐試溝通，”她低聲說，“但信息量太大，以人類的感知係統無法完全接收。”
    烏雲的身體進一步扭曲，部分區域變得半透明，仿佛同時存在於多個維度。
    它的尾巴在空中劃出複雜的圖案，每一次擺動都在現實中留下短暫的藍色光痕。
    【暗物質不是物質。是信息。是意識的殘留。】
    這句話直接在陶德舟腦海中炸開，帶來劇烈的頭痛。
    他捂住太陽穴，卻發現自己的手指也開始泛出微弱的藍光。
    “它在向你傳遞什麽？”吳璐桃緊張地問。
    “我看到了…宇宙。不，比宇宙更廣闊的東西。”陶德舟艱難地描述著腦海中閃現的畫麵，“像是無數的網絡交織在一起，每一個節點都是一個…意識體？”
    烏雲的身體突然劇烈扭曲，然後在空中“躍遷”到房間另一端，過程中它的形態完全消失了一瞬，再出現時已經站在陶德舟的筆記本電腦上。
    電腦屏幕未開機狀態下自動亮起，顯示出一係列陌生的符號和圖形。
    【人類的網絡隻是回聲。是更大存在的投影。】
    烏雲的爪子按在鍵盤上，但沒有敲擊，電腦卻自動開始運行複雜的程序，屏幕上顯示出類似星係結構的圖像，但細看之下，每個“星係”都由無數微小的光點組成。
    “這是什麽？”陶德舟強忍著不適，靠近屏幕。
    “看起來像是某種網絡拓撲圖，但規模…”吳璐桃的聲音中帶著震驚，“這遠超地球上任何已知網絡的複雜度。”
    烏雲的眼睛閃爍，屏幕上的圖像開始變化，放大到其中一個節點。
    【地球。被選中。作為錨點。】
    陶德舟突然意識到什麽：“架構師的網絡…不是他們原創的技術？”
    烏雲的尾巴輕輕擺動，似乎在肯定這個猜測。
    【他們發現了門。卻不知門後是什麽。】
    屏幕上的圖像再次變化，顯示出類似暗物質實驗室的場景，但角度詭異，仿佛是從某種非人類視角觀察的。
    陶德舟認出了那個地方：“這是我母親工作的實驗室！”
    【第一次接觸。意外。危險。】
    吳璐桃突然倒抽一口冷氣：“你是說，暗物質實驗觸發了某種連接？與外部的…某種意識網絡？”
    烏雲沒有直接回應，而是讓屏幕顯示出更多畫麵：地球各地的暗物質研究設施，每一處都有微弱的藍光連接，形成一個覆蓋全球的網絡。
    【他們模仿。不理解。將工具當作武器。】
    陶德舟的大腦瘋狂運轉，試圖理解這些信息：“架構師發現了這種連接，但不理解其本質，所以把它改造成了控製人類意識的工具？”
    烏雲的形態再次扭曲，這次它完全變成了一團藍色的能量雲，隻有眼睛的位置保持著兩點明亮的光芒。
    【更大的危險將至。他們的行為引起注意。】
    “注意？誰的注意？”陶德舟感到一陣寒意。
    烏雲沒有回答，而是突然躍向吳璐桃，與她的鹿角發卡產生強烈共鳴。
    吳璐桃痛苦地閉上眼睛，身體劇烈顫抖，鼻子流出一絲鮮血。
    陶德舟衝上前想幫助她，卻被一股無形力量推開。
    幾秒後，吳璐桃睜開眼睛，瞳孔中閃爍著與烏雲相同的藍光。
    “我看到了，”她的聲音變得空靈而遙遠，“網絡的起源不在地球。暗物質是某種宇宙級別信息場的物理表現，連接著無數文明和意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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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構師發現了接入這個場的方法，但他們的粗暴使用擾亂了平衡，引起了"看守者"的注意。”
    “看守者？”陶德舟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宇宙網絡的維護者。”吳璐桃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他們可能會…清除幹擾源。”
    烏雲的能量形態逐漸恢複成貓的輪廓，但仍然半透明，能看到內部流動的藍色能量。
    它跳回地麵，在地板上用尾巴畫出一個複雜的符號。
    【我的任務。觀察。記錄。現在是警告。】
    陶德舟終於明白了：“你不是普通的貓，從來都不是。你是…那個網絡派來的觀察者？”
    烏雲的眼睛閃爍，似乎在肯定這個猜測。
    【時間不多。必須阻止架構師。否則後果超出想象。】
    吳璐桃從恍惚狀態中回過神來，臉色蒼白：“我們一直以為這隻是關於人類自由的鬥爭，但實際上…”
    “我們卷入了某種宇宙級別的衝突。”陶德舟完成了她的句子，聲音中充滿震驚。
    烏雲的形態完全穩定下來，恢複了大部分實體貓的外觀，隻有眼睛依然閃爍著不屬於地球生物的藍光。
    它輕輕跳到陶德舟肩膀上，尾巴輕撫他的臉頰。
    【你們不是孤軍。我會幫助。但需要你們的意識作為錨點。】
    陶德舟與吳璐桃對視一眼，這既恐懼、又下定決心的複雜情緒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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