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德舟頭頂的天空不再是普通的藍色，而是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紫黑色調，仿佛被某種未知物質汙染。烏雲緊貼著他的肩膀，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那個研究所還有多遠？”陶德舟向烏雲詢問。
    烏雲沒有回答，隻是朝前方歪了歪頭，尾巴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好吧，繼續前進。”
    他們穿過一條狹窄的小巷，避開了主幹道。自從那次與深淵崇拜者的遭遇後，陶德舟對人群產生了更強烈的警惕心。
    周圍的建築開始變得模糊，輪廓時而清晰，時而扭曲，仿佛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拉扯著。
    “這些現象正在擴散，”陶德舟低聲道，“深淵的影響比我想象的更快。”
    烏雲從他肩膀上跳下，在地麵嗅了嗅，然後突然改變方向，向左拐去。
    “等等，那不是去研究所的路——”
    陶德舟話音未落，便看見烏雲停在一棟古舊的圖書館前麵。這座建築與周圍現代化的高樓格格不入，紅磚外牆覆蓋著爬山虎，木質門扇上雕刻著複雜的幾何圖案。
    烏雲用爪子扒拉著門縫，回頭看了陶德舟一眼。
    “你認為這裏有線索？”
    陶德舟推開沉重的木門，灰塵在陽光下漂浮。圖書館內部比外觀更加古老，書架高聳到天花板，木質樓梯蜿蜒向上，通往二層的閱覽區。
    空氣中彌漫著紙張和墨水的味道，但還有一種陌生的氣息，像是某種礦物質被加熱後的氣味。
    烏雲徑直向內部走去，穿過幾排書架，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陶德舟跟上前去，發現那裏有一扇半掩的小門，門上貼著“禁止入內”的標誌。
    “這是？”
    烏雲沒有停留，從門縫鑽了進去。
    陶德舟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跟了進去。
    門後是一段向下的樓梯，通往地下室。牆壁上的燈泡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勉強照亮了前方的路。
    地下室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四麵都是金屬書架，上麵擺放著各種古籍和手稿。中央區域是一張巨大的木桌，上麵鋪著地圖和文件。
    “這是什麽地方？”
    烏雲跳上桌子，用爪子撥動著一堆文件。陶德舟湊近一看，發現那些都是關於暗物質研究的古老記錄。
    “等等，這些文件…有些甚至可以追溯到百年前！”
    他拿起一份泛黃的筆記，上麵記錄著一係列實驗數據和手繪圖表。
    “這是…吳璐桃的曾祖父寫的？”
    筆記中詳細記載了早期對暗物質的觀察，以及一種被稱為“深淵之門”的現象。
    “深淵之門…與天空中的"瞳孔"現象一致。”
    陶德舟快速翻閱著筆記，心跳加速。這裏的記錄遠比現代科學對暗物質的理解要深刻得多。
    “原來暗物質研究可以追溯到這麽早…”
    烏雲突然弓起背，毛發豎起，發出低沉的警告聲。
    陶德舟警覺地抬頭，發現地下室的燈光開始不規則地閃爍，氣溫驟然下降。
    牆壁上的影子開始扭曲，仿佛有無數觸手在牆麵蠕動。
    “快離開這裏！”
    他抓起幾份關鍵文件塞進背包，卻聽到樓梯處傳來腳步聲。
    陶德舟迅速找到另一條出路——角落裏的通風管道。
    “這邊走！”
    他撬開柵格，率先鑽了進去，烏雲緊隨其後。
    通風管道狹窄而黑暗，陶德舟隻能靠感覺前進。身後，地下室傳來物體倒塌的聲音，隨後是一種非人類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語聲。
    “是深淵的影響追上來了…”
    陶德舟加快速度，管道逐漸向上傾斜，最終通向一個小型儲物間。
    他推開儲物間的門，發現自己已經來到圖書館的後院。
    “太險了。”
    烏雲卻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向前奔跑，陶德舟隻好跟上。
    三個街區外，烏雲終於停了下來，在一棟老式公寓樓前等待。
    陶德舟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安全後，走進公寓樓。
    “這是哪裏？”
    烏雲沒有回答，隻是率先上樓，停在三樓的一扇門前。門上的銘牌已經模糊不清，隻能隱約辨認出“周”字。
    陶德舟試探性地敲了敲門，沒有回應。
    烏雲用前爪抓撓門框下方，似乎在尋找什麽。
    陶德舟蹲下身，注意到門框下方有一個小型凹槽。他猶豫了一下，將吳璐桃的鹿角發卡取下，插入凹槽。
    令人驚訝的是，發卡完美契合，門鎖發出輕微的哢噠聲，自動解開了。
    “真不敢相信…”
    推開門，室內的布置簡單而古樸。書架上擺滿了古籍，牆上掛著幾幅奇怪的星圖，中央是一張巨大的工作台。
    烏雲直接跳上工作台，用爪子劃拉著一個圓盤狀的裝置。
    陶德舟走近一看，那是一個精致的機械裝置，由多層金屬圓環組成，每層都刻有奇怪的符號。
    “這是…某種解碼器？”
    他拿起裝置，發現底部刻有一行小字：“量子共振調諧器——觀測深淵之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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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這就是吳璐桃家族世代研究暗物質的核心裝置？”
    烏雲輕輕地咪了一聲，用爪子指向牆上的一幅星圖。
    陶德舟走近查看，發現那不是普通的星圖，而是描繪了某種宇宙異常現象的分布圖。
    “這些點…和現在城市出現異常的位置幾乎完全吻合！”
    他取下星圖，注意到背麵有一頁手寫筆記：“深淵並非敵人，而是一麵鏡子，映照著宇宙的本質。人類無法直視真實，但可以學會與之共存。量子調諧器能讓觀測者在不失去理智的情況下理解深淵的語言。”
    陶德舟將星圖和調諧器小心地放入背包，繼續搜尋房間。
    他在書架上發現了一本古老的筆記本，內頁記錄著數百年來與暗物質接觸的曆史，以及深淵的周期性活動規律。
    “每隔二百五十七年，深淵之眼會睜開一次…而上一次是…”
    陶德舟的眼神凝固了，“是吳璐桃曾祖父那一代…他們用某種方法暫時封閉了深淵之眼，但並沒有解決根本問題。”
    烏雲突然跳到窗台，尾巴緊張地甩動。
    陶德舟跟著看向窗外，隻見天空中的瞳孔狀缺口已經擴大到覆蓋了半個可見天空，城市各處的紫色光暈區域也在不斷擴張。
    “我們得到研究所去，現在。”
    陶德舟將找到的資料全部裝進背包，跟著烏雲離開公寓。
    街道上，人們狂奔著四散逃離，軍警的封鎖線已經崩潰。空中飄浮著奇怪的物體，像是現實的碎片被撕裂後懸浮在那裏。
    烏雲帶著陶德舟避開主要街道，通過小巷和廢棄建築向研究所方向前進。
    “如果這個調諧器真的有用，我們就能理解深淵在說什麽…”
    陶德舟緊握著背包，感受到裏麵調諧器傳來的輕微震動，仿佛它正在回應深淵的召喚。
    “但首先，我們需要找到吳璐桃。”
    烏雲眼中閃過一絲藍光，加快了腳步。
    研究所的輪廓出現在地平線上，但在那之前，他們還需要穿過一片被深淵影響最嚴重的區域。
    “希望我們能趕在一切崩潰前到達那裏。”
    陶德舟調整呼吸，準備麵對前方的未知危險。鹿角發卡在胸前微微發熱，似乎在提醒他，這一切可能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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