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看著老人離開，李維微微笑了笑，眼中浮現出一抹若有所思。
    李維之所以這麽做，原因很簡單，他想要看一下，帝國高層對這些超自然產物的態度。
    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也是來自以前李維從論壇上看到的討論。
    不少遊戲裏有這樣的劇情———玩家作為主角，加入了一支隱秘的，消滅超自然威脅的小隊。然而這些小隊都有個宗旨，就是不讓當權者或者高層知道這些超自然秘密。對此這些NPC的解釋是，一旦這些身居高位的人得知了這些秘密，他們就會妄圖利用它們，獲得強大的力量，然後統治這個國家或者世界雲雲。
    當然，這樣的遊戲一般到最後也是這樣，都是那些高層率領軍隊，試圖奪取主角等人隱藏的神秘，滿足自己的野心。
    大部分玩家都覺得這很合理，沒什麽問題。
    然而也有一部分玩家對此嗤之以鼻，表示這根本就是窮人的妄想，屬於皇帝的金扁擔，毫無邏輯！
    其中有幾個身份不好表明的玩家是這麽說的。
    到了高層這個地步，他們首先需要的是穩定，而不是激烈的變化。的確，神秘特性看起來很好，很美妙，很夢幻，可是它有個大問題。
    未知！
    高層之間交往，講究的是一個製衡，類似核威懾，我知道你要幹嘛，你也知道我要幹嘛，你知道我這樣做會有什麽後果，我知道你這樣做會有什麽後果。
    正因為如此，大家才能夠坐下來談判，交易，保持穩定與平衡。
    但是這種神秘東西就不一樣了。
    打個比方，這就像是一個國家獲得了一個UFO，沒人知道也就罷了，要是被別人知道了，那麽平衡就會被打破。
    特別是大國之間———我不知道你會從裏麵得到什麽，也不知道你會怎麽做，更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那我會乖乖讓你得逞嗎？
    當然不能啊，要麽交出來大家一起分享，要麽———誰都別想搞到手！
    並且和普通人所想的不一樣，大部分掌權的高層，更傾向於後者！
    對於普通人或者那些被排擠，邊緣化的人來說，這種東西帶來的變化，或許能夠讓他們獲取更多的利益。說白了，他們就是光腳不怕穿鞋的，都已經這樣了，再壞又能壞成什麽樣？說不定變化一下，自己就能夠鹹魚翻身了。
    但是對於那些執掌權力，大權在握的人來說，改變現狀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的確，神秘很強大，說不定能夠讓他們君臨天下，長生不死，統治一切———但那僅僅隻是可能！
    任何一個能夠走到高點的人，都不是賭徒！沒有人會願意選擇把自己的一切，自己家族的一切，自己勢力的一切，都壓在一個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啥玩意兒的東西上！
    當然，他們不會，但是那些山窮水盡的家夥，說不定會趁機拚一把，於是那些玩家就此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就是———遇到這種玩意兒，直接毀掉！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我也不想知道那是什麽，我更不希望這東西被那些走投無路的家夥拿到改變現狀，因此直接消滅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這些玩家的言論並沒有得到大多數玩家的讚同，認為他們是在洗白自己，而那些玩家也表示，自己根本不需要洗白。反正哪怕沒有超能力，自己依舊能夠吃香喝辣睡女人，和你們這些不妄想有神秘力量就連女朋友都找不到的盧瑟沒有共同話題！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那接下來自然就隻剩下人身攻擊了。
    李維並不是讚同那些玩家的論點，但是通過帝國高層的舉動，他起碼能夠得知一些上麵的意向。
    李維已經猜到，凱蒂的真正身份肯定是帝國高層某位的大小姐，而且看她在霧都到處亂跑玩的很開心的樣子，這個家族肯定勢力不小，不是那種日落西山或者被邊緣化的。那麽知道這能夠表明，凱蒂家的表態，等於帝國高層的表態。
    而他們的表態，剛才已經很明確了。
    找出製造這個案件的凶手，消滅它！
    很好，這也是我想要的。
    如果對方的要求是找出製造這一切的凶手，抓住它的話，那麽李維就立刻找個機會跑的遠遠的。
    畢竟這個世界也不止這一個國家嘛。
    另外，從那位老人的話裏也可以得知，他們的確知道凱蒂一直跟著自己到處跑，但………他們為什麽不管？
    李維多少對此還有點兒疑問，即便說是家裏溺愛，但是今天，他們都已經看到了這除非用火否則都殺不死的喪屍，也知道自己要追蹤的絕對不是什麽好對付的家夥。難道他們就不介意凱蒂哪天也變成一具喪屍？
    而且，從剛才那些士兵的反應來看，他們似乎也不是那種專門用來對付這些特殊怪物的部隊。不然不會因為看見一個打不死的喪屍就出現恐慌，但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沒有那種類似龍組的，官方應對神秘的單位組織？
    當然，要李維來猜測的話，從他看過的小說裏，也是可以找到類似模版的。
    那就是都市小說中的所謂“靈氣複蘇”，裏麵就是這樣設定的，以前靈氣充足，後來靈氣不足了，所以那些惡靈驅邪風水什麽的都失去了效果。然後到了現代，靈氣複蘇，主角獲得了神奇的力量等等……………莫非這個世界也是這個套路？
    之所以這個世界以前沒有這玩意兒，是因為靈氣衰竭，妖魔鬼怪都消失了，而現在這個世界靈氣複蘇了，妖魔鬼怪才都跑出來了？
    要是這樣的話，倒也不是說不過去。但問題這個世界裏的靈氣是什麽啊？總不能是蒸汽吧………
    對了，還有凱蒂………
    李維並不知道凱蒂的真實身份，他也沒問，雖然李維覺得自己問了，凱蒂肯定會告訴他。但是這樣就不美妙了———眼下李維和凱蒂背後的勢力其實達成了一個默契，我不知道你們是誰，我也不需要知道你們是誰，我們隻是因為凱蒂這條線才湊在了一起，彼此做一些誌同道合的事情，就這麽簡單。
    一旦這種默契消失，那麽就不好玩了。就像皇帝微服私訪，你知道他身份高貴就行了，你不需要知道他是皇帝，否則對彼此來說都不好相處。
    當然，凱蒂肯定不會是女王，畢竟李維知道這個帝國的女王陛下已經五十多歲，怎麽也不可能扮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出來裝嫩。
    又不是天山童姥。
    但是不管怎麽說，李維現在也算是拿到了官方的“尚方寶劍”，起碼行動起來就方便多了。
    因為天色已晚，等一切搞定已經是深夜，李維也是向雷斯垂德警督告辭，回家睡覺去了。請後者來，更多是做個見證，畢竟這裏是雷斯垂德警督的地盤，總不能什麽都不告訴他。而雷斯垂德警督麵對這種怪物也是一籌莫展，可能今晚他也睡不好了。
    至於凱蒂，早就跟著那位老管家離開。
    回到家之後，艾琳早已經按照李維的吩咐回自己的房間休息，李維順手關掉了電梯，也是打了個哈欠，趴在了床上，打算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李維是這麽想的，然而……………
    “……哎………又來………”
    當第二天一早醒來時，李維卻是感到疲憊又無語。
    原因很簡單，他又做那個夢了！
    依舊是圓月，依舊是鍾樓，依舊是無人的霧都，在街道中尖叫奔逃的少女，以及追著她的，戴著麵具，手持利刃的變態。
    現在李維甚至都不需要跑了，聽到尖叫聲，他就會立刻被轉移到那個少女的身邊，然後幹掉那個古怪的變態。
    過程和貝蒂那時候差不多，但是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這個夢不止一次！
    每一次李維幹掉那個怪物之後，就會聽到從其他地方傳來的慘叫聲，那麽他就會立刻自動傳送過去，然後就會遇到那些被追殺的少女，以及追殺她們的麵具怪物………
    更讓李維無語的是，這些少女自己壓根兒就不認識！
    她們當中有些人看起來出身很好，有些人則看起來非常一般，甚至很窮困。不僅如此，這些女性的年齡也都有大有小，最小的才七八歲，最大的看起來也是二十幾歲的樣子。
    而且李維可以保證，自己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她們。然而自己眼下卻頻頻出現在她們的夢境裏，幫助她們對付那個麵具怪人！
    那玩意兒到底是什麽？
    李維雖然也想過和對方交流，但是那個麵具怪人更像是一個被釘死了程序的NPC，隻會來來回回的喊那麽幾句話，而就算李維想要問那些少女，也還沒等他開口，就會被別的地方傳來的慘叫聲給“拽走”。
    結果就是一晚上下來，李維感覺比白天調查時還累，簡直就像是跑了萬米馬拉鬆似的。
    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維一頭霧水，搞不清楚。如果隻做一次夢，那還好說。但是這已經好幾天天了，都做同樣的夢，而且每一天的夢都比之前更麻煩。最開始，李維隻要幫貝蒂就行了，但是現在，他都數不清自己救了幾百個少女了。
    雖然李維也想過袖手旁觀，看看那些少女被那個怪人殺死會變成什麽樣子，不過他還是沒辦法放著不管。畢竟那些少女被怪人追逐痛苦慘叫時的恐懼是發自真心的，作為一個人，他覺得坐視不管實在說不過去。
    李維也懷疑，是不是那天去過的那個地下神殿搞的鬼，畢竟他開始做那個奇怪的夢，就是這之後的事情。
    可是讓李維疑惑的是，要是這樣的話，那麽凱蒂也去了啊，她怎麽就沒做夢了？
    李維也旁側敲擊的詢問過凱蒂，然而後者表示自己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一覺睡到大天亮，壓根就沒做過什麽奇怪的夢。
    他在那之後也再次去過粉紅女郎下麵的小教堂，可是依舊沒什麽發現，李維甚至好奇的在椅子上坐了坐………嗯，什麽都沒有發生。
    真是奇怪………
    每天這樣在現實和夢境裏連軸轉，讓李維頗為疲憊，以至於他吃早餐的時候，都有點兒無精打采的。
    “先生，您最近很累嗎？”
    看著李維的樣子，艾琳有些不安的開口詢問道，畢竟她是女仆，也要注意主人的身體健康。
    “是否要去看看醫生？”
    “不用。”
    李維擺了擺手。
    “我隻是最近做夢有點兒累………”
    “做夢有點兒累？”
    “沒錯。”
    李維一麵吃著麵包，一麵看著艾琳，忽然想到了什麽，開口詢問道。
    “對了，艾琳，你聽沒聽過一個帶著麵具，深夜在街道上追逐少女的怪人的故事？”
    出現在自己夢境裏的都是女性，而且都是年輕的少女和女孩，李維忽然覺得，或許從艾琳這裏可以得到什麽線索。
    “哎？”
    聽到李維的詢問，艾琳愣了一下，接著她望向李維，開口說道。
    “那不是交際花殺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