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忠誠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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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以狡猾著稱的吸血鬼,也無法抗拒那種原始的欲望。
    熾熱的鮮血。
    甜美而又腥澀,
    剛從純潔的處女身上汲取的新鮮血液,令人無法抗拒地想要啜飲。
    為了隱藏身份,已經整整幾天沒能吸血的吸血鬼,終究敵不過體內翻湧的本能,在走廊上盯上了一名路過的侍女,決定將她作為自己的獵物。
    就在他即將把獠牙刺入少女頸項之際——
    他遇見了絕不該碰上的怪物。
    “從下午開始就倒黴透頂啊......”
    尤金低聲自語。
    他一把抓住吸血鬼男子的後頸,毫不留情地將他砸向牆麵。
    牆壁直接被對方的臉碾出一片血跡。
    突如其來的暴力讓吸血鬼措手不及,發出刺耳的慘叫,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聽說吸血鬼不論男女,都擁有絕世的容貌。尤其是男性,據說一個個都長得能把女人迷得神魂顛倒。”
    但我討厭長得好看的男人。
    尤其是,比我還好看的那種。
    尤金淡淡地說出了把吸血鬼臉打爛的理由。
    “發生什麽事了?!”
    十餘人迅速趕來。
    是洛斯菲爾德家的騎士。
    似乎聽到了騷動,急忙向尤金奔來,詢問狀況。
    尤金回道:
    “吸血鬼。”
    “什麽?吸血鬼......您是說,吸血鬼?”
    “吸血鬼很難識破身份。他們不像其他惡魔,會從體內釋放魔氣。”
    他們用甜言蜜語誘騙人類女性,然後趁機將獠牙刺入頸項,吮吸鮮血。
    這便是吸血鬼的狩獵方式。
    為了不暴露身份,他們絕不會做出任何可能引人懷疑的行為。
    但哪怕是隱藏得再完美的吸血鬼,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他們必須每四天吸一次血。
    “這次真是走運。”
    怎麽碰巧就目睹了他吸血的一幕?
    隻能說,是天意。
    若非那巧妙的時機,洛斯菲爾德城裏就要出現無辜的犧牲者了。如果那位負責送衣服的侍女死在吸血鬼手中,尤金心裏也不會好受。
    “話說,這家夥是怎麽混進來的?看樣子不像是洛斯菲爾德家的人。”
    “我來調查。”
    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的騎士中,有一人開口對尤金說道。
    “以我拙見......他似乎是和卡特琳娜王女同行的隨從之一。”
    他指了指吸血鬼男子身上的外套。
    外套背後繡著一朵白色百合。
    那是象征霧月王室的徽記。由此判斷,這家夥和卡特琳娜王女有關。
    尤金確認後,臉色一沉,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
    為什麽?
    為什麽這種如汙穢般令人作嘔的吸血鬼,會混在王女的隊伍裏?
    吸血鬼......
    思索良久,尤金終於憶起了一件事——
    繼阿加雷斯之後成為“暴虐魔王”的惡魔,正是一位吸血鬼女王。
    “喂,醒醒。”
    啪,啪。
    尤金拍了拍那名吸血鬼男子血跡斑斑的臉頰。
    洛斯菲爾德家的騎士們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
    “咳,咳咳!”
    伴隨著帶血痰的劇烈咳嗽,吸血鬼猛地清醒過來,四下張望。
    我剛才是在做夢嗎?
    像是見到了絕不應存在的恐怖怪物......
    他將剛才的遭遇當成了惡夢,正欲釋懷,便猛然發現尤金的臉近在咫尺,頓時撕心裂肺地尖叫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
    “呃!”
    尤金冷冷一喝,吸血鬼男子立刻屏住了呼吸,緊閉嘴唇。
    方才被拔掉的牙齒已完全再生。
    作為擁有強大再生能力的惡魔,他身上的傷勢已經恢複大半。
    “還想我再拔一次嗎?”尤金冷冷問道。
    吸血鬼拚命搖頭,瘋狂示意拒絕。
    “你、你是......魔王弑殺者......!”
    吸血鬼臉色慘白,顫抖著低聲說道。
    如同見到了地獄的引路人一般,渾身不受控製地哆嗦起來。
    對於惡魔來說,魔王弑殺者是絕不能招惹的存在,是一旦碰上就必須逃跑的災厄。
    那可是連被稱為萬魔之主、魔界之王的“魔王”都能斬殺的怪物,他們拿什麽去對抗?
    正如人類懼怕魔王——
    惡魔,同樣懼怕“魔王弑殺者”。
    更何況,這位弑殺者不僅斬了“暴虐”,連“暴炎”也一並滅了。
    是怪物中的怪物。
    “你知道我接下來要問什麽吧?為什麽你在這裏,又是為何而來。全說出來,立刻。”
    “你、你要我背叛母親?!那就殺了我吧!”
    “幹嘛輕易讓你死?慢慢一顆顆把你獠牙拔完,你就自然會說了。”
    “殘忍的人類......!”
    盡管在魔王弑殺者的威脅下渾身顫抖,吸血鬼仍咬緊牙關,拒不吐露分毫。
    他像是被人抓住了致命的弱點,
    明明想說,卻又無法開口的模樣,焦躁不安地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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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王弑殺者,原來在這裏啊。
    藏匿於深淵的女王透過“支配之眼”,窺見了尤金的身影,輕聲低語。
    然而,這低語隻有“鮮血一族”才能聽見,尤金並未察覺。
    聽到母親的聲音響徹腦海,吸血鬼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像是癲狂了一般。
    突如其來的異變讓尤金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我一直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人類殺了阿加雷斯......居然連“暴虐的不死”都能斬斷,你的外貌倒是比我想象得俊俏啊。神聖帝國的魔王弑殺者,我強大的敵人。
    女王在黑暗中睜開雙眼,寒光閃爍。
    透過“支配之眼”仔細端詳尤金的模樣後,她終於做出了決定——
    處理掉這件已無用的道具。
    嘭!!!
    正戰栗不止的吸血鬼男子,頭顱在一瞬間爆炸開來。
    就像是裝滿水的氣球被捏爆,
    鮮血與腦漿四濺,他的腦袋炸裂得慘不忍睹。
    為了防止泄密,女王將這名“被支配者”徹底清除。
    不,是抹除。
    作為掌握所有吸血鬼生死的女王,她就像隨意剪斷一根糾纏的線那樣,輕而易舉地終結了這條生命。
    “媽的......怎麽跟個痘痘炸了似得。”
    鮮血在地板上洶湧流淌。
    不僅是牆壁和地板,連天花板也被染上了觸目驚心的紅。
    被血水噴得滿身的尤金沉默不語,隻是注視著那具吸血鬼的屍體。
    是“某個存在”殺了他。
    是為了滅口,趁他還未來得及泄密時,就將他除去了。
    ......
    目睹了吸血鬼男子在眼前死去的那一幕,尤金便開始追蹤起跟隨卡特琳娜一同拜訪洛斯菲爾德城堡的那些人,以再次確認真相。
    那些偽裝成王女親信、玷汙了洛斯菲爾德的吸血鬼。
    他們......真的也是吸血鬼嗎?
    尤金作出了最糟糕的推測:或許,霧月王室已被吸血鬼掌控。
    不是與他們結盟,
    就是早已淪為傀儡,被操控於掌心。
    即使王國落入叛軍之手而崩毀,尤金也不會猶豫,但他絕不會坐視它墮入惡魔之掌。因此,他不惜暴露身份,毅然展開行動。
    “你是......魔王弑殺者!”
    目睹尤金麵容的女子,滿臉敵意地舉起雙手。
    漆黑的魔氣湧動,
    顯然是在準備發動黑魔法。
    尤金迅捷地扭斷了吸血鬼女子的手臂,將她壓向牆壁。被強行逼至牆角的吸血鬼女子雖試圖發動第二次攻擊,但最終仍被他輕易化解。
    “你是怎麽認出我的?看你的反應,似乎連我到了霧月都知道了......難道連格拉納達精靈之國也有你們的線人?”
    “呃......!”
    麵對尤金的質問,吸血鬼女子強忍住呻吟,麵孔扭曲。
    她不會開口的。
    無論遭受怎樣的拷問,她都不會妨礙母親那偉大的計劃。
    但鮮血女王的手段遠比她想的更為殘酷。
    不顧子嗣的誓言與決意,
    僅因他們可能泄露計劃的風險,便將追隨卡特琳娜的所有吸血鬼一一斬首。
    “母、母親!”
    “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求求您,饒我一命吧!”
    那些跟隨卡特琳娜進入洛斯菲爾德城堡的吸血鬼,盡數被處決。
    她們哭嚎著哀求,
    卻換不來半點憐憫。女王殘忍至極,吸血鬼的性命連螻蟻都不如。
    “呀啊啊——!”
    “退下!是吸血鬼!”
    王室派來的王女親信在搜查客房時,竟當場被斬首。
    局麵頃刻間淪為地獄修羅場。
    目睹慘狀的侍從尖叫四散,騎士們紛紛發出撤離的警告。
    “伯爵大人。”
    佩劍的騎士快步上前,警惕地盯住了正在與洛斯菲爾德伯爵談話的卡特琳娜。
    她正是帶來了這些吸血鬼的元凶。
    對於誓死守護洛斯菲爾德家的騎士們而言,警惕她再自然不過。
    “退下。”
    特羅伊開口。
    聽到伯爵的命令,騎士們這才踉蹌後退。
    “看來是發生了一點小騷動。”
    “沒關係,這種事也難免。”
    卡特琳娜拾起桌上的茶杯,故作鎮定地回應伯爵的安撫。
    但她的手,輕微顫抖著。
    那些奉她之命搜索宅邸的吸血鬼,全滅。
    作為被女王長女瑪莉什卡賜血而成的吸血鬼,卡特琳娜本能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王女殿下。”
    “嗯?什麽事?”
    “我等洛斯菲爾德家族之所以至今為霧月王室奉獻鮮血與汗水、犧牲與忠誠......王女殿下可知其緣由?”
    突如其來的發問。
    完全與此前的對話無關,甚至連知道的欲望都沒有。
    可卡特琳娜無法無視這問題。因為她已失去了瑪莉什卡賦予的所有吸血鬼,等同於赤手空拳墜入獵犬巢穴。
    “你也一起聽吧,索托斯爵士。”
    特羅伊抬起頭,看向正無畏走向卡特琳娜的尤金。
    他正欲伸手擒住卡特琳娜,若非特羅伊出言製止,尤金恐怕早已一把扯住她的金發。
    “別來無恙,王女殿下。這些時日可安好?我是王國的叛徒,尤金·索托斯。”
    尤金歪著頭,走到坐在沙發上的卡特琳娜麵前,將臉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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