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月都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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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世記中所描繪的罪惡與墮落之城,所多瑪與蛾摩拉,是否也不過如此?
    善意與正義早已湮滅,
    取而代之的是各種罪惡肆意橫行,整座城市徹底淪為邪念的溫床。
    這一切,都是因那湧入王國各地的“赤紅魔氣”。那是以人類的血肉為食而滋生的魔性之氣,受其侵染的月都市民心中再無一絲善念,心中唯有墮落的念頭。
    “去死吧!都給我死啊!!”
    曾經充滿幸福與溫情的鄰裏,如今卻彼此刀劍相向,眼中隻剩殺意。
    “哼哈,哈哈哈!活該,你這狗東西!”
    那些長年忍受不公與壓迫的仆人們衝入宅邸,將主人殘殺、女眷汙辱,
    “統統搶光!一個不留!”
    “是黃金!還有寶石!嘿嘿嘿!我們發達了!”
    被貪婪腐蝕的市民趁著混亂洗劫府邸,掠奪商鋪,徹底陷入了的瘋狂。
    “簡直就像彼此撕咬的野獸。就算披上所謂理性與智慧的外衣......你們人類的本性,終究來源於惡。”
    目睹這座城市中四處蔓延的邪惡景象,薩泊娜冷冷地譏諷。她斷言,人類的本性與惡魔無異,所謂的智慧與理解不過是偽裝,一旦剝除,那深藏心底的,隻剩令人作嘔的醜惡。
    “先護送老弱婦孺撤離!”
    “王國軍已經得知變亂消息,定會揮軍前來收複都城!撐到那個時候!”
    但仍有一群疑似王國士兵的人組織起防線,保護尚未逃出的百姓。
    他們守護著行動不便的老人,
    在護送婦孺前往安全區域的途中,奮力擊退緊追而來的暴徒。
    即便在封印萬惡的魔盒之中,亦有閃耀光芒的希望。正如他們所證明的那般,在這片惡意翻湧的深淵中,仍有士兵秉持信念、貫徹正義、守護弱小,未曾墮落。
    “......”
    俯瞰著那一幕的薩泊娜,一時間沉默無言。
    她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臉上掠過一絲猶疑,但最終她還是搖了搖頭,重新專注於自己的使命。
    “......來了。”
    轟——隆隆隆隆!!
    驚雷乍響,如龍在地底翻身,赤紅雷光席卷天際。
    月都城區的高樓如沙堡般轟然倒塌。
    吸血鬼們的哀嚎隨風而起。
    當那群血族慘遭屠滅的景象映入眼簾,薩泊娜明白,輪到她登場了。
    她緩緩拔出沉重的破敗之劍。
    “去告訴瑪莉什卡,我會擋下‘魔王弑殺者’。”
    “遵命,魔王大人。”
    “......不過真的沒問題嗎?雖說那家夥是最麻煩的敵人,但追隨他的人,怕也不好對付。”
    將話托付給傳信的吸血鬼後,薩泊娜輕聲自語,“那之後的事......與我無關。”
    她似乎有某種底氣,
    瑪莉什卡隻是要求薩泊娜擋住魔王弑殺者,除此之外,再無他言。
    於是薩泊娜也會毫無保留地,將所有力量投向阻止“尤金·索托斯”闖入王宮。
    “就此一戰,分出勝負。”
    低語之間,薩泊娜猛然運轉魔氣與魔核之力,自高塔之巔縱身躍下。
    ......
    尤金清除了攔在麵前的所有阻礙者,準備穿過軍部所在的王都核心區域。
    前方就是王宮了。
    他趕得上嗎?
    翻滾的赤紅魔氣在天際怒湧,絕非尋常。儀式顯然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
    尤金臉上染著急迫之色,猛地揮動手中落雷之劍,拚命想趕在儀式完成前阻止一切。
    “魔氣濃得皮膚都在發麻!儀式的核心就是王宮,那女人也肯定在王宮中!”
    德魯因高聲喊道。
    無形的劍刃數次斬出,殘酷地屠戮著吸血鬼。
    他一邊清掃,一邊指向終於顯現輪廓的王宮。
    已經近在咫尺。隻要衝入王宮,殺掉吸血鬼女王的女兒,就能阻止儀式的完成。雖然沒有尤金那樣急切,但德魯因的臉上也浮現出焦躁之色。
    “來了!趴下!!”
    突破最前方防線的海倫,猛地抬頭高喊。
    雙手緊握劍柄,猛然揮出,斬向從高空激射而下的紅色閃光。
    轟——!!!
    那自高處墜落的紅光,正是——
    薩泊娜,暴炎之魔王。
    赤紅長發飛揚,在黑炎纏繞的大劍揮落之際,海倫整個人被震飛出去。
    “是、是魔王!”
    “暴炎魔王,薩泊娜!”
    王國的騎士高舉長劍,勉力抵禦衝擊波,神情戒備地注視著薩泊娜。
    魔王現身,意圖再明顯不過,就是為了阻止他們。
    麵對魔王,無數王國騎士的身軀微微僵硬。怎能不緊張?那可是萬魔之王,就在他們麵前。
    “你們先走!”
    尤金大喝一聲。
    擋在薩泊娜麵前,替被擊退的海倫爭取時間。他的聲音急切,毫無遲疑。
    我來阻擋薩泊娜。
    你們,去阻止儀式。
    那短促的呼喊中,滿是必死的覺悟。
    “長得還挺標致的嘛?雖然我也想和你打一場,不過我可不會搶別人已經看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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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魯因嘴裏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卻堅定地執行了尤金的指令。
    他轉身背對薩泊娜,一腳踏裂地麵,衝向王宮。
    “快走!阻止吸血鬼的陰謀,拯救王國!”
    看著那些難以割舍、猶豫不前的騎士,珍妮特怒喝。
    在她威嚴的怒斥下,原本駐足的騎士們一個接一個追上了德魯因的腳步。
    “......請一定要贏,索托斯大人。”
    “那當然。”
    尤金微笑著點頭回應。
    他不想讓她擔心。
    隨後,珍妮特也踏上前往王宮之路。
    她斬開擋路之敵,毅然投身吸血鬼的巢穴。
    “別輸。”
    “那當然。”
    麵對海倫略帶憂慮的低語,尤金聳聳肩,灑脫應對。
    “......要是你輸了,我就宰了你。”
    “你說的是薩泊娜?”
    “不是,是你,哥哥。”
    “那我可絕不能輸了。”
    尤金打趣般地回應,然後一把將遲疑的海倫推了出去。
    直到這時,海倫才終於邁開腳步。
    他回頭看了尤金一眼,又狠狠瞪了薩泊娜一眼,隨即衝入王宮,這場阻止契約者降臨的最終戰,就將在那裏打響。
    “......你有幾個好部下啊。”
    薩泊娜望著那些向王宮飛奔的戰士背影,語氣中竟帶著一絲讚歎。
    她想起了自己曾經的部下,那些早已喪失自主權,隻能等待自己帶來勝利的家夥。
    絕不能敗。
    正如“魔王弑殺者”背負著理由一般,薩泊娜也有他絕對不能敗的理由。
    “你倒還真是好心,不過我可沒指望你會就這麽讓他們過去。”
    “是瑪莉什卡的授意。她似乎有所依仗。”
    “依仗?”
    “我也不清楚。”
    薩泊娜冷淡地打斷尤金的問題,舉劍緩緩逼近,顯然已不打算再閑聊。
    赤雷與黑炎。
    兩種權能再度碰撞。
    “魔王弑殺者”與魔王的再次決戰,將在這座通往霧月王宮的門前,也是象征王都核心的廣場中央打響。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這裏都是最適合迎來終局的戰場。
    “這次倒是少廢話了?本來就覺得你那嘰嘰喳喳的聲音挺煩人的。”
    “閉嘴!!”
    薩泊娜因羞辱而麵紅耳赤,怒吼回應。
    此刻的她,前所未有的認真。
    這是一場關係到屬下性命的重大之戰。正因如此,她強忍住脫口而出的豪言壯語,將所有精力都傾注於戰鬥。
    “去死吧!連同你的國家一起!”
    “把國家搞成這個樣子的人居然還讓我死?我才不幹。而且我要是死了,我的部下誰來負責?”
    雙劍交擊後猛然分開,餘波掀起狂風。
    整座月都的中心地帶都隨之震顫。
    不僅軍部大樓的外牆坍塌,連近在咫尺的王宮也劇烈搖晃。
    “你為什麽會加入吸血鬼?”
    薩泊娜的目標,一直都是向精靈複仇才對。
    為何會與吸血鬼聯手?
    她為何放棄了數百年來的仇恨,轉而攻向霧月王國?
    一定有某種理由,足以令她背棄長達數百年的執念。尤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薩泊娜為何會為吸血鬼出手。
    “你無權知曉!”
    薩泊娜怒喝著,朝尤金揮出一擊。
    ......
    就在月都展開阻止鮮血儀式的最終決戰之時,
    阿金庫爾公爵終於抵達了。
    他率領著多達數萬人的大軍抵達月都,而當他目睹被赤紅魔氣籠罩的王都景象時,不禁驚駭失聲。
    “這、這到底是......天啊......!”
    曾經的月都,此刻卻被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紅染透,不斷吐出死亡與邪惡的魔氣氣息。
    纏繞在城中的魔氣開始蠢動。
    那模樣仿佛是心髒正在跳動,又像是孕育中的胎兒正準備破腹而出。
    “閣下!請、請看那邊!”
    王國七劍第五位,羅伯特·昂熱高聲喊道,指向天空。
    天空早已被赤紅魔氣所吞沒。
    不祥的天空中仿佛浮現了某種異象,羅伯特帶著震驚的呼喊令阿金庫爾公爵與一眾貴族心頭一緊。
    “那是......不、不可能......!”
    月都上空,浮現出一個魔法陣——
    那是曾用以傳送薩泊娜的惡魔術式。
    即使術式已將目標傳送成功,卻並未消失,而是仍舊高懸在月都上空,盤踞不去。
    “那究竟是什麽!”
    刻印在王都上空的術式,
    正當阿金庫爾公爵凝視著這不明異象時,他忽然在那龐大的術式之中,看見了一隻閃耀著寒光的“眼睛”。
    那是一隻眼睛。
    巨大如同要塞般的眼睛。
    那隻人類貧乏的想象力所無法形容的巨大眼瞳,正用貪婪而熾熱的目光,俯視著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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