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海蘭爭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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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淩雲徹再次帶回消息時,如懿依舊在蹭著那根木樁,且外頭雨水濕冷,她也不知道蹭了多久,明顯那木樁都亮了一塊。
    淩雲徹頗有些心疼。
    這個傻瓜,明明告訴她去屋裏等,她偏偏不聽。
    他到底該拿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怎麽辦呢!
    恰好這時,如懿也注意到了他。急忙跑到門洞處詢問:
    “雲徹,阿瑪到底怎麽樣了?”
    淩雲徹啞然,他去府上看過了,確實掛起了白帆,死訊可靠,並非空穴來風亦或是胡編亂造。
    “如懿,你要節哀。”
    語罷,如懿徹底呆在當場,她隻覺傷心無比,可眼淚卻是怎麽都流不下來。
    她猜想該是剛剛流了太多淚水的緣故,所以如今才哭不出了。
    真是哭的不是時候啊!
    應該攢些留到現下哭的,這樣淩雲徹看到還會多哄哄她。
    別人也能看到她一片拳拳孝子之心。
    一時間,冷宮氣氛驟然消極起來。
    如懿隻覺自己從未如此孤苦無依過,自打她進了冷宮,府中艱難,如今怕是連阿瑪的喪事都辦不好了。
    她的顧慮倒是一點不差。
    沒了皇上對她的情意,又有皇後呈上去的那撮如懿的斷發時時刻刻膈應著皇上,那爾布去的終究沒劇中體麵。
    不僅沒有官複佐領職位,亦是沒有派人去府上慰問,就連太仆寺的撫恤銀子都是照規格給的,額外的銀票就更是沒有了。
    “雲徹,怎麽辦?我真的好冷,從頭冷到腳,就連心也是冷的。”
    “如懿你別難過,這是意外,你可千萬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這身體要是垮了,那就真的一點兒指望都沒有了。”
    如懿現在是半句安慰都聽不進去,她睜著空洞的眼睛,麵部扭曲在一起,非常努力的擠了兩滴眼淚出來。
    不行,她要哭。
    即便哭不出,也要哭!
    保不齊附近就有盯著她的人,她若不哭報到皇上那,豈非又要說她冷血無情。
    說她不孝?
    又要被別人傳閑言碎語?
    可她眼眶著實幹澀,擠了兩滴後在淩雲徹麵前便沒了半分哭意。
    “雲徹,我應該早聽姑母的就好了,這樣我也不會進冷宮,阿瑪也不會過身了。”
    “事情既已發生,就別想那麽多了。”
    如懿不說話,淩雲徹就一旁陪著。
    良久,她那木訥的臉上才有了一絲變化,隻見她扒著門洞問著:
    “你可買了護甲回來?如今阿瑪過身,我想在冷宮中為他祈福超度,燒些紙錢,總得體麵一些。”
    “買了,我跟你說如懿,我買的這個可花了不少錢。小小的兩對都頂我兩個月的酒錢了,這次你可要戴的小心一點兒,莫再讓那些娘娘瞧見,不然咱們是真的買不起了。”
    如懿有些嫌他囉嗦,遙想她還是嫻妃時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區區護甲能值幾個錢?
    不過淩雲徹與她到底有知己情誼,她就不嫌棄他沒見過世麵了。
    須臾,淩雲徹從懷中掏出買好的護甲。如懿迫不及待的打開,仔細瞧過去,嘴角向上揚起,竟還有一絲笑意。
    她的護甲啊!
    她的體麵!
    隻是這一絲笑意轉瞬即逝,她好似也意識到了如今阿瑪過身,不宜高興。
    但她還是迫不及待的戴上了護甲,哪料尺寸太小,她手指頭本就粗笨,如今吃胖了些許,更是粗上加粗,這小小護甲,竟是戴不進去了。
    “淩雲徹,你是不是被人拿劣質貨給騙了?尺寸如此小,怕是小孩子才戴的上。”
    淩雲徹也不懂這些,如懿如此說,他便也瞧了過來。
    隻見是真的一點兒都戴不上,他也有些急了。這可是他花好些錢買的,萬一不能退豈不是糟蹋了錢?
    “如懿你再試試呢!那家店的掌櫃跟我說這是他們店裏最大尺寸的,男人都能戴,最主要的是可以自動調節大小。這戴不進去,是不是你沒有戴好的緣故?”
    如懿麵露尷尬,她隻覺淩雲徹現在說的這些話就像淩遲一樣在她心髒上下刀。
    且淩雲徹明明知道她阿瑪剛剛過身,竟還在這些小事上與自己唱反調。
    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男人,得到就不珍惜!
    可她又不禁瞧瞧淩雲徹的手,指骨分明修長,與她的蘿卜手形成鮮明對比。
    她氣的轉頭就走,淩雲徹卻是不明所以。
    撿起她不要的護甲自己戴上試了試,明明很合適,還挺寬鬆的。
    如懿是女子,怎麽可能戴不進去,不會是嫌棄自己送的廉價,入不了她的眼吧!
    心中有些刺痛,望著那道遠去的身影徹底進了冷宮屋子,淩雲徹也傷懷的關上門洞。
    就這樣美麗的誤會在兩人之間升騰,淩雲徹一連多日未進冷宮,如懿也徹底沉浸在了失去至親以及沒有護甲的悲痛之中。
    與此同時,皇太後聖壽節將至,宮中也熱鬧了起來。
    底下準備的壽禮精美,意頭也好,皇上很是滿意。
    隻是送給太後的萬壽如意被,上麵的鳳凰羽毛怎麽配色都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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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立抓耳撓腮,最終還是將此事報到皇上麵前,想著能讓皇上拿個主意。
    眼下皇上心情好,倒也樂得答上兩句。
    “這若要豔麗鮮亮,可多添些顏色。也可撚些金絲,有什麽難的?”
    “哎喲,繡過了,也給太後看過。太後說俗氣,又給斥了回來。這奴才們的腦仁兒啊!都快想幹了,還是沒想出辦法。”
    “糊塗啊!這點兒分內的差事,都辦不好,難怪皇額娘生氣。”
    三言兩語間,皇上決定親自去看看。
    秦立也終於放下心中大石,畢竟這上麵的章程有皇上拍板決定,即便太後還不滿意,他們底下做奴才的也沒什麽大責任,能好過一些。
    待皇上到時,遠遠便聽見宛若天籟般的溫聲細語緩緩流出,這聲音頗有江南女子才具有的溫婉柔情,皇上一時間竟想不出這是誰了。
    待走近了,才認出來原是海蘭。
    這樣也說的通,海蘭本就是繡娘出身,對於刺繡這一行的事應是最為了解的。
    隻聽她正在給其餘繡娘講著要點,連皇上靠近了也不知道。
    “太後壽年遐頤,看慣了繁花似錦。再加上這床被子是蓋在身上的,若是過於華麗的話,在夜晚顯得刺眼,太後自然就不喜歡,也顯得俗氣了。”
    這時一位宮女繡娘適時開口,接上了這些話,也使海蘭正好發揮到了高光時刻。
    “那您說怎麽辦呢?”
    “看這個鳳凰氣宇昂然,身旁又有百花擁簇,所以在顏色選擇之上不需要過於華麗。
    隻需要選擇深紫色的蠶絲線,八股絞入一股薄銀線,然後撚成一股。
    這樣的話,色調就柔和,但是又不會暗淡,在光下看不會奪目,但是在燭光之下又有柔和溫暖的色澤。”
    她說的入神,皇上也沒打擾她,靜靜聽完頗有一種做了廊下公子的感覺。
    這感覺叫他新奇,而海蘭的溫柔如水又恰合他心意。
    前陣子被白蕊姬和如懿氣出的內傷都好了大半,他想這才是他的妃子啊!他的眼光也不差嘛~
    緊接著便聽小宮女又問:
    “那隻用銀線會不會顯得不夠氣派呢?”
    “所以我們在每一羽的鳳凰羽毛上麵,都會鑲上紫瑛珠,還有碧璽珠。
    紫瑛珠的顏色跟深紫色可以深淺交錯,碧璽有凝神的作用,又稱作長壽石。這麽一來在色澤上麵,也會蓋過百花絲線的華麗。
    最後呢,在鳳首之處多用蜜蠟之石,蜜蠟有祈福的意味在裏頭,太後也不會有其他的意見了。”
    皇上越聽越滿意,海蘭是方方麵麵都考慮的周到,如此為他解憂,平日又不爭不搶,不顯山不露水,恬靜的自成一派。
    他之前怎麽就沒有早點發現這份美好呢!
    當真是錯過了許多。
    聽了這大半晌,皇上也終於進了殿中。他瞧著今日海蘭很是不一樣,打扮的極美,叫他頗有眼前一亮之感。
    原來海蘭並非姿色平平,而是平日沒有好好打扮而已。
    瞧著自己的愛妃,為自己解決了這麽一樁大難題,他也忽的逗弄起眼前人來。
    “朕還說哪兒來這麽聰穎的繡娘,原來是你呀,海蘭。”
    “臣妾賣弄讓皇上見笑了。”
    進忠眼瞧著皇上對海常在起了興趣,頗有眼力見的叫退了所有人,隻留皇上與海常在單獨相處。
    氣氛正好,周圍都升騰起粉紅色泡泡,進忠便知穆主兒這一計,成了!
    加之海蘭也爭氣,知道如何利用最柔軟的話語為自己博出兩分天地。
    正恰如那句:
    “心思藏在心中,輕易見不著呢!”
    不禁勾出來皇上的幾分舊情,更撼動了皇上的虧欠之意。
    皇上也的的確確想到了從前的海蘭,蕙質蘭心,鍾靈毓秀。
    這麽多年,是他虧待了這樣的美人。
    “今日正好有空,朕到你宮裏坐坐吧.........”
    等葳蕤收到消息時,海蘭已經開始侍寢。
    進忠脫不開身,便隻派了人傳了消息過來,眼下翊坤宮倒是安靜,身側也隻紫月一個心腹罷了。
    “主兒,這海常在成功侍寢了,想來她也籠絡住了皇上的心。可奴婢不懂,您為何要幫她?
    眼下延禧宮走了一位,剩她在那幹耗著,滿宮都避之不及呢!像她這樣連爭寵都不會的人,值得咱們如此費心嗎?”
    葳蕤笑笑,手上動作不緊不慢的卸著耳墜,海蘭有大用處,這做局放眼的是整個棋盤,一時的成敗又算得了什麽。
    “她自是有大用處,至少接觸起冷宮那位,沒人比她更合適。
    她聰明,隻是平日裏沒發揮出來罷了!好刀用在刀刃上,若用好了她,咱們大有助力。
    且自打她決心邁出這一步時,她就自知要為本宮所用,可她還是答應了。”
    紫月頭腦一轉便想通了,隨後莞爾一笑。
    “嗬~延禧宮不景氣,她那的日子不好過。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貪嗔嫉妒,看來她也是不願繼續蹉跎的。”
    “我家紫月就是聰明!好了,且讓子彈飛一會,咱們就寢吧!要不要和本宮一起睡啊?”
    紫月無奈的笑笑,替葳蕤整理好滿頭秀發後道:
    “奴婢自會在榻邊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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