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深處，瓊樓玉宇，金碧輝煌，明月高懸之際，映照著皇家宴會的盛況。
    殿內燈火輝煌，燭影搖曳，端的是富貴逼人。宮女們身著彩衣，手捧香爐，步履輕盈，穿梭於各個桌案之間。
    嚴格意義上來講，葳蕤還是挺喜歡參加宴會的。桌上珍饈美饌，可謂是琳琅滿目，若非她穿了這一把，此生也吃不上這些好東西。
    很快樂師們開始奏樂，曲子如高山流水，琴瑟和鳴，將此場宴會營造出一種和諧又莊重的氛圍。
    加之今日各宮都做了餃子，取個好意頭，皇上也極給臉麵，打算一一嚐過。
    葳蕤與高曦月坐的很近，兩人自打品嚐起來便用了不少，幾乎是所有肉餡菜餡都嚐了一遍。
    “姐姐，這個蝦仁的好好吃，你也嚐嚐這個。”
    高曦月聽罷，露出寵溺一笑，這一幕看上去兩人皆像沒長大的孩子一般。
    “你愛吃啊？這是我宮中包的呢！妹妹與我真是心有靈犀，就連口味都相同。”
    “嗯嗯嗯！好吃，愛吃！”
    葳蕤用的盡興，很快皇上也注意到了她們這邊。
    無他，每每葳蕤嚐到好吃的，都要叫高曦月也嚐一嚐。若高曦月愛吃，她就會將自己的那份也分過去。
    高曦月如今懷著孩子，倒也真能吃得下。且她懷這個孩子時隻在最初有些孕吐，現在已經全然不難受了，什麽味道的東西都能來者不拒，自然是吃個盡興。
    因著這個，葳蕤還曾說過裏麵的小家夥定是個小饞鬼。
    皇上靜靜看了半晌，麵上歡愉的神色是怎麽都遮不住，此情此景下，他真的很想和葳蕤也有一個孩子。
    “曦月，這會孩子可還鬧你？”
    “皇上不必記掛，小家夥乖的緊，就是有些能吃，臣妾為了喂飽他，都胖了一圈呢！”
    皇上聽罷，樂的開懷，如今他最大的心願便是國泰民安，後宮妻妾和睦，再添幾個孩子繞膝便很好。
    “愛妃你這樣說他壞話，若被他聽到了，他怕是又要鬧你。”
    “哎呀——”
    高曦月抱著肚子，神情錯愕之中又添了一絲欣喜。她剛剛真的被踢了一下，難不成小孩子現在就能聽懂她的話了？
    那她回去以後，是不是也該把詩詞這些拿出來教他讀書？
    “皇上～還真的踢我了！”
    “好好好，朕的孩子個個都是聰明伶俐的。不過他欺負愛妃可不行，等他出生，朕親手打他小屁屁，為愛妃報仇。”
    一番逗趣的話惹得滿場氣氛大好，可也就在眾人歡笑之際，如懿開了口。
    她若不開口則罷，還無人太關注她的穿著，如今露了頭自然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忽略她這身亮黃色吉服。
    她這是還當自己是嫻妃啊！
    葳蕤撇撇嘴，靜待好戲登場。
    “皇上，今日入冬家宴，嬪妾不會包餃子，但嬪妾親手釀了玫瑰花醋，廢了不少心血和功夫，也算是盡了一份心意。皇上和各位姐妹們都嚐嚐吧！”
    瞬時間場內寂靜一片，無人應和她這些話，大家要麽默默看戲，要麽埋頭吃餃子。
    沒人接話頭的結果就是如懿徹底尷尬在當場，進也不行，退也不是。
    最後她隻得叫自己的婢女端著這瓶玫瑰花醋分發下去。
    等到了高曦月這裏時，她不可控製的幹嘔起來，實在是這醋味道特殊的緊，既有醋的酸味，又有玫瑰花苦澀的味道，兩者相混，還透露出一股不知名的氣味來。
    葳蕤都惡心的直捂鼻子，連忙叫人將醋撤了下去。
    如此一來，如懿可不幹了。
    在她眼中，高曦月是存心下她的麵子，嫌棄她的東西！
    她夾槍帶棒的開口道：
    “貴妃娘娘，這是嬪妾親手做的，你還是嚐一些吧！您也不想辜負了我的一番心意吧。”
    好家夥，還道德綁架呢！
    隻是一個常在綁架一個貴妃，這場麵怎麽看怎麽滑稽。
    葳蕤都不得不說如懿一句好膽！
    既然她不要命的把炮火轉到高曦月這裏，那她可就不客氣了喲！
    “烏常在，你這醋壞了吧！好好的立冬家宴，瞧你弄得都是什麽東西啊！還說什麽不會包餃子，扯的一手好謊話，還不就是為了凸顯你特殊。”
    與葳蕤有此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就連皇後娘娘都在心中表示了肯定。
    想當初剛入潛邸時，這如懿就總是這番做派，處處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煩都煩死了。
    奈何當時皇上不清醒，也沒有像葳蕤如此敢說的人，才叫她猖狂一時。
    至於如今嘛！想要體麵？那就麵子裏子全給她扯下來。
    “穆貴妃，嬪妾這花醋可是好東西，是嚴格按照古法炮製而成。穆貴妃不懂可以，可不能說嬪妾的醋不行。”
    “放肆！你什麽身份，本宮什麽身份，本宮看你不僅醋不行，你人也不行！”
    眼瞧著葳蕤都開始明晃晃的罵她了，如懿怎麽受得住呢？
    這大庭廣眾之下，丟了體麵可是大事。
    於是她雙手撫摸著肚子，麵露淒楚的盯著皇上，在這裏也就隻有皇上能為她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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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貴妃這樣說嬪妾，嬪妾羞憤欲死。”
    “如懿，朕允你出冷宮不是叫你四處挑起是非的，貴妃不過說兩句公道話，你還頂撞於她，你的教養呢！你的規矩體統呢！你烏拉那拉氏就是這樣教的好女兒？
    還有你這醋，朕聞著也是不習慣，你既喜歡拿回去你自己吃就行了。這滿宮上下有孕的不少，萬一這醋傷到朕的孩子怎麽辦？你擔待不起，你們烏拉那拉氏更擔待不起。”
    “皇上，可是嬪妾也懷著孩子啊！”
    如懿怔楞睜著雙眼，她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溫度，死死盯著皇上時幾乎想要將對方撕碎。
    皇上見慣了她這大逆不道的神情，自顧自飲了杯酒，懶得搭理這個瘋貨。
    “如懿，你既然能懷著孩子製作出這醋，顯然你與你腹中的孩子都喜歡的緊，那朕叫你拿回去自己吃又有什麽問題呢？
    總之你的東西你自己吃，就別霍霍朕的其他妃嬪了。好好的立冬家宴，朕不想搞得烏煙瘴氣的，你好自為之吧！”
    如懿不可置信，她原本一直端坐著，現在聽了皇上的話，直接一屁股癱坐在座位上。
    什麽規矩禮儀是全不顧了，她的體麵沒了。
    皇上又當眾下她的麵子，這不是在要她的命嗎？
    皇上怎麽能這般無情？
    就不怕她狠狠心，在皇上跟前自盡，直接來個一屍兩命！
    她努力調整著情緒，在場中搜尋著發泄對象。
    反正她今日不找回些臉麵是不會罷休的，惹事又怎麽了？她如今懷著皇嗣，皇上怎麽著也不可能對她做什麽。
    環視一圈，她將目光放到阿箬身上。
    在場之中，也確實隻有阿箬最像個軟柿子，而如懿的本性就是欺軟怕硬的。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看似溫和卻暗藏鋒芒的微笑。與之相配的是一雙閃爍著算計的眼眸，她的眉頭挑起，帶動著整片光潔的額頭，就像是獵人在搜尋獵物一般，掃過人群，每一個動作都宣告著她對於阿箬的輕蔑和不屑。
    “有孕的姐妹們吃不了，那沒身孕的可以試試看啊！你說是嗎？阿箬！想來本宮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對本宮也是日夜掛懷吧！”
    好好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闖呀！
    如懿啊如懿！看來是老天要亡你。
    阿箬顯然已經氣著了，正想著如何反擊回去，就聽到葳蕤開口替她說了話。
    “如今慎妹妹已經是妃嬪了，你怎麽還直呼她姓名？”
    “阿箬原來是嬪妾的奴婢，稱呼習慣了，一時間改不了。”
    “這樣啊！那本宮倒也有個稱呼送給你。落魄的·依靠女人裙帶爬上來的·烏拉那拉氏·進過冷宮的·如懿！你覺得怎麽樣，長是長了些，不過卻是很好記，叫底下的人學一學，也不是學不會，以後就這樣叫你吧！”
    “噗嗤！”
    一時間，場中沒憋住笑的比比皆是，就連一向端莊克己的皇後都忍不住拿帕子掩著嘴。
    “咳咳咳～皇上，這葳蕤妹妹倒是挺幽默的，知道冬日家宴沒有節目，還給咱們找樂子呢！”
    皇上也瞬間聽出了皇後的意思，不過無妨，他也樂意寵著。更何況阿箬為他生了個可愛的女兒，如懿這般貶低，真是不成體統！
    “愛妃好創意，不知道如懿喜不喜歡這個名字啊？”
    一直默默無聞靜坐一角的意歡，終於是看不下去了。她站出來，大義凜然的替如懿說著話。
    要她說，這烏常在人不錯，所言所行也沒有什麽不妥之處。
    反倒是那個叫阿箬的慎嬪，奴婢出身，爬了龍床，如懿有氣也是應該的。
    她雖是不了解內情，可她的直覺告訴她，如懿就是個好人！
    至於其他妃嬪，乃至皇後，聯合起來給皇上灌迷魂湯，簡直是大逆不道，全部都還浸豬籠才是。
    “皇上，嬪妾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上也很意外在此事上意歡還會站出來，感覺意歡說不出什麽好話，便淡淡的道：
    “知道不當講還講！”
    意歡被噎住，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傾瀉而下。
    她不知為什麽自打她進宮以來，皇上便對她不冷不熱的，初次侍寢結束後便再也沒有召過她，更別提翻牌子了。
    她每日裏都在抄寫皇上的詩詞中度過，希望有一日皇上可以看到她的一片真心。
    可如今她被心上人如此回懟，又叫她還有何顏麵存活於世？
    哭了好一會，她還是沒有放棄，站出來繼續做著正義使者：
    “皇上，即便您不叫嬪妾說，但是嬪妾還要說。烏常在好心製作了玫瑰花醋，這吃餃子配醋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其他娘娘吃不慣可以不吃，但是不可以隨意踐踏別人的心意。
    再者，麵對背叛主子的的舊婢，烏常在有些情緒不是很正常嘛！我乃葉赫那拉氏家族出身的格格，羞於與這當過奴婢的人同桌吃飯。”
    如懿見終於有人懂她，終於有人為她說話，氣焰更加囂張，也更加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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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這個世上還是有腦子正常的人，不被皇後和貴妃蠱惑的人，她可得抓緊這個盟友。
    “皇上，難道你也要同這些人一起欺辱嬪妾不成？嬪妾還懷著孩子，是皇嗣生母。嬪妾受委屈，就是孩子受委屈，皇上可別糊塗到當一個昏君。”
    “昏君？！嗬～你很好如懿。”
    冰冷的話語迸射而出，皇上的眼神先是在如意身上做了停留，隨後便是意歡。
    此時的他無悲無喜，平淡至極。可隱隱透露出的威壓，卻叫所有人都棄若寒蟬。
    “意歡，剛剛的話你可聽清楚了？現如今你是否還覺得她無辜？亦或者朕該問你葉赫那拉氏是否真的忠於朕？
    還有你自詡出身高貴是吧！你看不上朕的慎嬪是吧！那即日起降為答應，守著你葉赫那拉的姓氏過一輩子吧！”
    意歡急忙跪倒在大殿之上，口中的話已經斷斷續續，語不成語，句不成句。
    皇上並不予理睬，冷眼瞧著她磕出血的額頭，和那擲地有聲的忠君愛國之語，隻覺像看死人一樣無趣。
    他並不喊停，也不表態，意歡就隻能一直磕，畢竟她可不想做禍連家族的罪人。
    也就在這個間隙，皇上重新望向了如懿。
    “來人，剝了她那身逾越禮製的衣裳，轟出去，再不許烏拉那拉氏參加任何形式的宮宴，這晦氣東西，待生下孩子重新打回冷宮。另外穆貴妃起的名字很好，就叫她日日抄寫上百遍，銘記心中吧！”
    這一番可謂是重罰，無疑宣誓著如懿徹底失了複寵之路，乃至家族都會受到牽連。且皇上是真真厭棄了她，毫無轉換餘地的那種。
    此時殿中鴉雀無聲，無一人敢說話，但全數目光都落到了如懿身上。隻見她眼神空洞而遙遠，裏麵蘊含的希望也早已經被無情的抽離，隻剩下一片荒蕪。
    她的厚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可由於太過震驚，發不出一點兒聲音。在這一刻她陷入到了一種恍惚的狀態。
    她不能接受眼前發生的一切，渾身不自覺的顫抖。
    “皇上——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嬪妾隻不過提到了兩句阿箬那個背主的賤婢，你憑什麽如此懲罰嬪妾！
    難道就隻是因為穆貴妃嗎？皇上你就不怕被妖妃惑主，社稷動蕩嗎？”
    “如懿，你已經失心瘋了！朕能許你生下孩子已經法外開恩，莫再胡言亂語，失了你唯一的儀仗！”
    此話說的已經很明白，皇上這是暗藏威脅了，其實任誰都看得出，皇上並不在意這個孩子，也唯有如懿自己還看不清。
    須臾，宮人奉命上前，便想當著眾人的麵剝了如懿這身亮黃色服製。
    可她使勁渾身力氣反抗，大聲激昂的為自己鳴著不平。
    “皇上，嬪妾這身衣服怎麽不行？若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嬪妾就撞死當場，也絕不受這屈辱。”
    皇後見皇上興致被掃的一幹二淨，儼然氣著了，眼下也並不想理會這個瘋婆子。
    她就隻得站出來，總不能真叫如懿就這麽撞死在大殿之上！
    這成什麽了！
    他日史書工筆還不知道要傳成什麽樣子，簡直是有損皇家顏麵，貽笑大方啊！
    “烏常在，你身為常在，確實不該穿亮黃乃至明黃的顏色，你如此做就是逾越了禮製和規矩。若宮中被你起了這樣的頭，由此上行下效豈不是亂了套。”
    “這衣裳是內務府送過來的，嬪妾穿上又有什麽不妥？想來皇後娘娘是不會在意的，因為後宮之主，本在人心。”
    葳蕤吃盡盤中最後一個餃子，剛剛的爭鬧是一點沒影響她的食欲。抬頭再看場中眾人神情，皆是宛若便秘了一樣難看。
    此時，金玉妍開口道：
    “烏常在可真會避重就輕，是你穿了逾越禮製的衣裳在先，如今知道自己做錯了又說什麽後宮之主本在人心這樣冠冕堂皇的話。
    難道你是想說皇後娘娘不得人心嗎？還是想說內務府的人覺得你比較得人心？”
    “住口！本宮乃昔日嫻妃，出身顯貴，不是你一個小小玉氏貢女能說道的。再者，本宮懷著孩子，為皇家開枝散葉，誕育皇嗣就是有功。有功當賞，本宮就是有資本有理由恢複嫻妃之位。
    即便是皇上，也不能抹殺嬪妾生養皇嗣的功勞。所以還請皇上思慮清楚，以免引起前朝和民間的唾棄！”
    語罷，葳蕤都傻眼了。
    用孩子威脅君王，沒事吧！如懿！
    要不看看腦子呢！
    皇上能缺這一個孩子嗎？他又不是不孕不育，哪來的自信啊！
    她麵部扭曲，都不知該從何吐槽了。緊接著高曦月與她頭湊到一起，兩人臉上都是複雜神情。
    “如懿腦子摔了吧？”
    “妹妹也覺得，像她這種的治好了也會流口水。”
    “我聽說近親繁殖就是會生出蠢貨，很顯然如懿就是這樣的。”
    葳蕤讚同的猛猛點頭，便聽皇上的聲音再次傳出，這次簡直是一語中的。
    “如懿，你為妾不順，為女不孝，為母不慈，為上不仁，為下不敬，為友不善。你若真不想要這個孩子，可自行向太醫要一碗絕子湯藥，朕不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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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啊！繼續剝了她這服製，將她拖出去，她若還是要死要活的就叫她撞。朕也想瞧瞧，她這一撞能有多大決心，能迸射出多少血。記得撞完以後，擦拭幹淨，莫汙了朕的眼。”
    如懿這回是徹底害怕了，冷汗浸濕了她的衣襟。她跌倒在地上，渾身仿若千金重，是一點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且不等宮人動手，她這衣裳就因為動作幅度太大給崩裂開來，一時間搞得眾人又是沒眼看。
    可此時的如懿卻顧不上那麽多，她拖著撕裂的衣服往前爬行，肚子上的贅肉一顫一顫的打著節拍。
    “皇上——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啊！皇上——你是嬪妾的少年郎啊！皇上難道不記得嬪妾了嗎？我是青櫻，我是青櫻啊！與你青梅竹馬的青櫻。
    你難道不記得咱們曾經的誓言了嗎？”
    “夠了如懿，吵吵嚷嚷的，好好的立冬家宴全讓你給攪和了。
    別再跟朕提什麽牆頭馬上，虧得你還自詡才女，《牆頭馬上》講的到底是什麽故事，你不知道嗎？
    朕先前說的果然沒錯，你們烏拉那拉氏就是不會教養女兒。
    像這種無媒苟合的戲，也隻有你天天掛在嘴邊，半點分寸都沒有，簡直就是丟盡了皇家顏麵。”
    無媒苟合？！皇上居然說《牆頭馬上》是無媒苟合的戲！這怎麽可以，這明明是他們的定情戲，皇上一定是被奪舍了，眼前的皇上不是皇上，不是她的少年郎！
    把她的少年郎還給她！
    她極力克製住自己想要與在場眾人同歸於盡的想法，聲聲泣淚，任由底下人剝了她的僭越服製，轟出家宴。
    本該是和和美美的一場宴席弄成這般模樣，皇上也沒了再待下去的心思，起身離開，隨後皇後也離了場，眾人便也不再多待，紛紛各回各宮。
    葳蕤腳步邁的尤其快，她剛剛接收到了係統的提示音，據說她這一次消磨如懿的光環尤為出色，已經有獎勵到賬了。
    她也不是很清楚係統這個獎勵的積累是怎麽算的？但總之，她可以兌換藥丸給進忠了，他們很快就可以做真夫妻，此乃絕絕對對的意外之喜。
    她在前麵唰唰走著，阿箬自後麵追的也是吃力，最後無奈下還是喚了聲才叫停了葳蕤。
    “剛剛大殿之上，還多虧貴妃娘娘仗義執言。”
    “自家姐妹，客氣什麽。”
    就在兩人談話之際，走在最後的金玉妍突然痛呼出聲，待眾人視線望過去時，她已經痛的跌在地上，雙手保護著自己的肚子，急得周遭宮人也是手足無措。
    葳蕤見狀三兩步就跑到了跟前，她估摸著金玉妍是要生了。
    可這孩子並未足月，她也的確沒有經驗，隻能緊忙將人弄到了轎攆上。
    這下，所有人都沒走成，隻是轉移了戰場，去了金玉妍的啟祥宮。
    這事很快就報到了皇上和皇後處，兩人快馬加鞭往這邊趕。而再此期間，金玉妍一直緊握著葳蕤的手，力道之大，好似生怕葳蕤走了一般。
    “已經去傳太醫了，你放心！什麽生產婆子，乳母，都齊著呢！我也不走，我守著你。”
    “娘娘，你可得說話算話，嬪妾都要疼死了，你不能走。”
    “不走不走，你放心吧！給你接生的田姥姥是個經驗老道的，你和你肚中的孩子，定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
    金玉妍點點頭，她已經痛的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這與阿箬生時還不一樣，比那個恐怖多了，葳蕤也是強壯鎮定守在這裏指揮的。
    她若亂了，底下奴才勢必亂起來，所以她必須穩住。
    回頭瞧金玉妍，此時她仰躺在繡塌之上，麵色蒼白，額間更是不停滾落著珍珠大的汗珠，她的雙手緊緊抓著錦緞，身體也是不由自主的顫抖。
    不久，穩婆太醫就位，診斷過後開始指揮著金玉妍如何調整呼吸，如何使力。
    葳蕤不知自己是如何度過的這段時光，全程整個人都是傻的，她最後還是被請出了產房，等在外間的皇上皇後和眾妃嬪都齊齊望向她。
    “裏麵怎麽樣了？”
    “皇上，皇後娘娘，臣妾.......產婆說胎位很正，不會有事，但是臣妾看著那些血水好怕。”
    皇後了然的點點頭，也就知道了是怎麽一回事。這葳蕤沒有生養過，短暫的被嚇著了也實屬正常。
    她拍了拍葳蕤的手，輕聲細語的說道：
    “女人家生孩子都是要經曆這生死一線的，你年紀還小，不必害怕。玉妍如今有經驗豐富的產婆太醫坐鎮，想來必定會母子平安。”
    葳蕤點點頭，她知曉劇情，知道金玉妍會平安無事，誕下貴子，可她就是怕。
    如今的後宮，除了如懿以外，真的都很好，大家和和睦睦，她想一直這樣過下去，不想讓任何人出差池。
    隨著時間的流逝，金玉妍的喊叫聲也愈發急促。田姥姥手法熟練，加之有葳蕤的叮囑，麵對這一胎時更是尤為賣力。
    她女兒如今的藥和命都是靠著葳蕤出手幫襯才保住的，她更是知道知恩圖報，有能用得到她的地方，她反而欣喜。
    就說金玉妍這胎，大胖小子無疑，可就是因為胎身有些大了，不好出來，田姥姥這把也算是使盡了渾身解數，畢生所學。
    終於，一聲清脆的啼哭聲趕在深夜劃破空氣，宣告著新生命的到來。金玉妍終是露出了疲憊和滿足的微笑，葳蕤也在爭得太醫同意後進了產房。
    她握住金玉妍的手，在這一刻她竟口笨的不知說什麽，最後隻憋出一句：
    “是阿哥！玉妍你辛苦了！”
    “嬪妾總算生出來了，嬪妾是為了娘娘才生的這個孩子，娘娘你快去抱抱孩子吧！”
    【雖然是一章，但是沒有偷懶，隻是兩章合並到一章裏了，有7千多字呢！大家放心食用，愛你們。
    還要感謝娜娜子吖，吃飯1111，在那個無人的地方，愛吃美人折的唐會長，澤川送的禮物。
    霏瓷拜謝，愛你們！因為湊學費的緣故，我可能評論回複不及時，大家稍等等我，我一會就去回複。最後祝咱們大家都來日可期，順順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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