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三場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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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二人這麽說,金將軍當即哈哈大笑了幾聲,臉上透著幾分戲謔的笑意,大聲笑道。
“哈!我有答應你們什麽嗎?何來言而無信一說!又何來出爾反爾一說!”
笑聲在空曠的祭祀場地上回蕩,帶著幾分刻意的嘲弄,像針一樣紮在每個人心上。
易小川氣得渾身直發抖,傷口的疼痛都被這股怒火壓了下去——這家夥,怎麽能說出如此無恥的話!
虧他還以為金將軍作為軍人,性格也會像項羽一樣,豪邁而守信用,沒想到這麽卑鄙。
“你!”
他緊緊攢著手,指著金將軍,指尖因憤怒而微微顫抖,血汙順著指縫滴落在地,形成了朵朵紅梅。
“你明知道我們拚死一戰是為了什麽!取消祭祀卻還要把人再關回去,這和沒打又有什麽區別?”
玉漱公主擋在他身前,裙擺上的暗紅血痕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眼神冷得像冰,麵無表情的說道,
“金將軍,圖安雖小國,卻也該有道德跟信義。你這般出爾反爾,就不怕寒了圖安百姓的心?”
金將軍臉上的笑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頑固的強硬,想到了什麽,又咧著嘴,透著那股強硬的態度,高聲說道。
“公主殿下,他們是來自秦國的奴隸,是敵國之人。放了他們,若他們轉頭就引秦軍來犯,誰能擔此責任?”
他掃過那些麵帶惶恐的奴隸,聲音又陡然拔高,“我圖安國幾百將士的性命,難道還要賭在一群敵國奴隸的良心上?”
奴隸們頓時鴉雀無聲,方才的狂喜被一盆冷水澆透。是啊,他們是秦國來的,在這亂世裏,敵國之人的命,又值幾個錢?
易小川看著那些重新低下頭的奴隸,看著玉漱公主緊抿的嘴唇,突然氣笑了,笑聲裏帶著血沫的腥氣,冷冷的說道。
“所以,你是想反悔到底嗎?”
金將軍迎上他的目光,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戰意,那雙常年握劍的手在身側也緩緩握緊,咧著嘴笑道“我也沒說不放嘛。”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地上的虎屍,又落回易小川沾滿血汙的臉上,繼續說道“但你得先證明,你有讓我放人的資格。”語氣中帶有幾分漫不經心的樣子,似乎沒把這些事情當回事。
“資格?”
聞言,易小川挑眉,哪怕渾身是傷,但那股不服輸的勁兒卻又冒了上來,傲首挺胸地說道“我連你們的虎神都殺了,這還不夠?”
“不夠!”
神色正了正,金將軍緊接著就斬釘截鐵的說道,“殺虎靠的是蠻力,放人的事,要的是能耐。”
他忽然提高聲音,對著周圍的士兵和奴隸朗聲道,“我金某人在此立誓——若你易小川能通過三場試煉,贏下其中兩場,我便親自打開城門,放所有奴隸離去!但若是輸了……”
他故意停頓,目光如刀刮過易小川沾滿血汙的臉,再接著說道“你們就得乖乖待在奴隸棚裏,往後圖安要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不得有半句怨言。”語氣透著前所未有的強硬。
這話一出,全場再次陷入死寂。
三場試煉?
以易小川現在的傷勢,別說三場,一場恐怕都撐不住!
“金將軍!你太過分了!”玉漱公主瞳孔猛然一縮,眼眶因憤怒而泛紅,指著他喊道“他剛和猛虎搏殺,渾身是傷,你這分明是趁人之危!”
“我金某人還不屑如此。”
帶著一絲戰意,金將軍冷冷地道,“我給他時間養傷,什麽時候傷好了,什麽時候開始。這期間,我會派人送藥,保證他得到最好的醫治——但這三場試煉,絕不能少。”
他看著易小川,眼神裏多了幾分審視,神色嚴肅地詢問道“你敢不敢接?”
易小川看著他,又看了看那些奴隸。
他們中有人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似乎仍然沉浸在絕望之中。
也有人望著他,眼裏有著一抹微弱的期盼。
他深吸一口氣,胸口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咳嗽起來,咳出來的唾沫裏帶著一抹血絲。
“有何不敢?”他擦掉嘴角的血,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但我要知道,這三場試煉是什麽。”
金將軍嘴角勾起一抹透著強烈興奮的笑容,說道“試煉內容,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現在,你隻需要告訴我,接,還是不接。”
“我接。”易小川幾乎沒有猶豫,“但我也有條件。”
“你說。”
“在我養傷期間,所有奴隸必須得到善待,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打罵和克扣糧食。”
他盯著金將軍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若是讓我發現有人苛待他們,這試煉,我便不奉陪了。”
金將軍思索了一瞬,便點了點頭答應了他“可以。但你也要保證,安分養傷,不得試圖逃跑,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雙眼睛在空中對峙著,一個帶著戰場磨礪出的冷硬,一個含著絕境裏生出的倔強,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幾分。
隨著他們的約定塵埃落定。
另一邊。
宇文拓和高要把一切都安頓好了,又給了眾人一些錢,便讓他們自己去附近找個客棧休息。
而他則告辭後往回走,準備返回仙人宮,而高要見狀,便連忙跟了上來。
很快,兩人便有說有笑著回到了仙人宮門前。
宇文拓轉過身,對著微微躬身的高要笑著說道“好了,高要。就送到這裏吧,你如今也算是脫離了仙人宮,不用回這裏了,快回客棧休息吧。”
高要猛地抬頭,眼裏閃爍著一抹激動的淚光,卻又立刻低下頭去,喉結滾動了兩下才輕聲說道“仙人說的是。隻是……”
他頓了頓,聲音裏添了幾分懇切和感激,“今日之事,實在多虧了仙人。小的……小的這心裏,實在是感激不盡。”說著,他竟又要屈膝下拜。
“哎,不必多禮。”宇文拓連忙伸手攔住他,指尖觸到高要粗糙的衣袖,隻覺那布料下的胳膊微微發顫。
“明日起,酒樓的修建工程可全要靠你盯著了。身子骨得養好,才有力氣做事。”
高要被他一攔,便順勢站直了身子,臉上泛著激動的紅暈,用力點頭,然後高聲喊道“仙人放心!小的定當拚盡全力,絕不敢有半分懈怠!”
他望著宇文拓清俊的麵容,隻覺得這人身上的光芒比頭頂的日頭還要暖,心裏那點因重獲自由而生的一絲惶恐,早已被這股暖意驅散得幹幹淨淨。
宇文拓見他眼裏的堅定,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叮囑道“錢財不夠便來尋我,人手不足也隻管開口。隻是凡事需有度,莫要太過急躁。”
他知道高要如今的性子裏帶著幾分急功近利,此刻便特意提點了一句,以免影響之後的計劃。
“高要明白!仙人的教誨,高要永遠都記在心裏!”
高要深深作揖,額頭幾乎要碰到衣襟,這是他能行的最敬重的禮節——在他看來,眼前這人不僅給了他新生,更給了他活下去的奔頭,這份恩義,值得他傾盡所有去報答。
宇文拓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好了,回去吧。”
高要又躬身應了聲“諾”,這才緩緩直起身,倒退著走出兩步,轉身時腳步都帶著幾分輕快。
卻又在跨出宮門的那一刻頓住,回頭望了一眼宇文拓的身影,見他正望著自己,便又嘿嘿笑了幾聲,匆匆低下頭,快步離去了。
宇文拓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收回目光,嘴角的笑意淡了些,眼底掠過一絲思索。
他轉身踏入宮門高階,侍衛見他過來,連忙單膝跪地行禮,動作整齊劃一,聲音洪亮。
“參見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