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關羽義釋偷馬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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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關公過了五關斬了六將,騎著馬,心中暗自歎息:“我也實在不想一路上大開殺戒啊,隻是這些人苦苦相逼,我為了保護嫂嫂,順利去尋兄長,實在是別無他法。曹公要是知道了這些事,想必會恨我,覺得我是個不講仁義之人。可我關羽行事,隻求無愧於天地良心。”
正感歎著呢,忽然看見一匹馬從北邊如疾風般飛奔而來,馬上的人大喊:“雲長,等一下!”關羽勒住馬定睛一看,原來是孫乾。關羽心中一喜,趕忙問道:“自從汝南分別後,一直都沒你的消息,你怎麽樣啊?”
孫乾一臉焦急,氣喘籲籲地說:“汝南的劉辟、龔都派我去河北和袁紹結盟,想請玄德一起謀劃破曹的計策。可沒想到河北的將領和謀士們互相妒忌,田豐還被關在監獄裏,沮授也被罷黜不用,審配、郭圖各自專權。袁紹這人又多疑,拿不定主意。他們知道您肯定要回去,必定會陷害您。我和劉皇叔商量了一下,先想辦法脫身。現在皇叔已經去汝南和劉辟會合了,走了有三天了。我怕您不知道,去袁紹那兒會中了他們的圈套,所以特意在路上迎接您。幸好能在這兒見到您,您趕緊去汝南和皇叔會合吧。”
關羽聽了,讓孫乾拜見兩位夫人。兩位夫人聽聞,趕忙問起那邊的情況,孫乾就把袁紹兩次想殺皇叔的事兒詳細說了一遍:“現在皇叔好不容易脫身去汝南了,您得趕緊過去。”大家聽了,都忍不住掩麵落淚。關羽聽了孫乾的話,當機立斷,不再往河北去,而是徑直朝著汝南進發。
走著走著,背後一陣馬蹄聲,回頭一瞧,原來是夏侯惇帶著三百來號騎兵追上來了。關羽趕忙讓孫乾護著車仗繼續往前走,自己則勒住馬,按住刀,對著夏侯惇喊:“你追我做甚?這可不太符合丞相的大度風範吧。”
夏侯惇也不含糊,大聲回應:“丞相又沒明文傳報說讓你走,你一路上又是殺人,還斬了我的部將,我就是來抓你的,趕緊下馬受縛!”
關羽一聽,不慌不忙地說:“我沒投降曹操的時候就說過,路上要是遇到事兒,該殺伐就殺伐,用不著一一稟問。那些在路上守著的將校,非要沒事找事攔截我,我可不就把他們都給斬了嘛。”
夏侯惇咬牙切齒:“我要給秦琪報仇呢!”說完,拍馬挺槍就朝著關羽刺過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突然背後又一騎飛奔而來,老遠就大喊:“不可與關將軍交戰!”關羽這邊也穩穩地按著韁繩,沒動。
來的這人從懷裏掏出公文,在馬上說道:“丞相愛惜關將軍忠義,擔心路上各個關隘阻攔,所以特地派我帶著通關文書,通知各處關隘放行。”
夏侯惇一聽,問道:“關羽一路上殺了不少把關的將士,丞相可知道不?”使者回說:“丞相不知。”夏侯惇哼了一聲:“那不行,得活捉了他去見丞相,等丞相發話再放了他。”
關羽這下可怒了,大聲吼道:“我要是怕你,還算什麽大丈夫!”說著,拍馬掄刀,直取夏侯惇。夏侯惇也毫不示弱,挺槍相迎。這兩人的馬就這麽你來我往,大約戰了二十回合。
正打得熱鬧呢,又一騎飛馳而來,大喊:“二位將軍不要打了!”兩人這才各自分開。夏侯惇轉頭問來使:“你來幹啥?”使者說:“丞相擔心路上阻擋關將軍,特地讓我來通報一聲。”夏侯惇又問:“丞相知道他殺了把守關將士不?”使臣還是說:“不知道。”夏侯惇一聽,更來勁了:“既然這樣,不能放他走。”
於是,這二將又戰到了一起,又是二十多回合。您說巧不巧,又一騎飛至,大喊:“二將軍少歇!”夏侯惇在陣前急忙問使臣:“丞相可是要我擒下關羽嗎?”使者回答:“不是,丞相兩次派人來說了,就怕路上阻攔關將軍,所以送公文讓放行。”夏侯惇卻不依不饒:“丞相不知道關羽殺人的事,肯定得把他擒下!”說完,指揮手下軍士,把關羽團團圍住,嘴裏還喊著:“別讓他跑了!”這背後的軍馬也都圍了上來。
可關羽呢,一點兒都不帶怕的,那聲音就跟打雷似的,直接就朝著這陣勢衝了過去。夏侯惇也挺槍來迎。就在這緊要關頭,陣後又一人飛馬而來,大喊:“元讓、雲長休得爭戰!”眾人一看,原來是張遼。這一嗓子,把大家都驚到了,紛紛勒住馬。
張遼來到跟前,說道:“奉丞相鈞令,因為雲長殺了孔秀,丞相怕路上有阻攔,特地派我來,讓沿途關隘任關將軍通行。”夏侯惇一聽,不樂意了:“秦琪可是蔡陽的外甥,蔡陽還是我舉薦給丞相的。他把秦琪托付在我這兒,現在你把他給無罪放了,這於理上說不過去吧。”張遼趕忙勸道:“我見到蔡將軍自會跟他解釋。既然丞相誠心讓關雲長走,咱們可不能壞了丞相寬宏大量的心意。”夏侯惇聽了,這才氣呼呼帶著軍馬退去。
後人還為此事寫了首詩,說的是曹操這一番舉動:“為愛英雄越古今,三番遣使意何深!應非孟德施奸狡,正是牢籠天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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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遼見夏侯惇走了,就問關羽:“雲長如今要往何處去?”關羽回答:“兄長不在袁紹那兒,我現在要去普天下尋找他。”張遼又說:“既然還不知道下落,要不先回許昌再見見丞相?”關羽擺擺手:“我都已經告辭了,哪有再回去的道理。文遠你回許昌,就幫我向丞相請罪吧。”說完,二人就此分別。張遼轉身趕上夏侯惇,帶著軍隊回去了。
關羽這邊呢,也趕忙追上了車仗,把這事跟孫乾說了。兩人並馬而行,到了晚上,就找個地方投宿。這麽走了好幾天,這天正趕上大雨傾盆,那雨下得跟瓢潑似的,他們的行裝全都濕透了。遠遠地瞧見岡邊有一所莊院,關羽就先過去借宿。
這莊院的主人出來迎接,關羽說明來意後,主人笑著說:“我姓郭,名常,一直住在這兒。早就聽聞將軍大名,今天有幸能見到您。”說著,就把關羽他們請進屋裏,又是宰羊,又是擺酒,熱情得很。還把二位夫人請到後堂休息。郭常就陪著孫乾、關羽三人在堂上喝酒,一邊讓人烘焙行李,一邊安排人喂養馬匹。
到了黃昏時候,就見一個後生帶著幾個人走進莊來,直奔草堂。郭常趕緊招呼:“我兒,快來拜見將軍。”郭常說:“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關羽又問這後生從哪兒來,後生回答:“打獵剛回來。”郭常忍不住流下淚來,說道:“老夫本是讀書人家,可趕上這天下大亂,隻能隱居務農。這輩子就這麽一個兒子,他也不學習儒家的學問,就知道成天遊獵玩耍,真是家門不幸啊!”
關羽安慰道:“如今這亂世,要是能棄文從武,精通弓馬,也能掙個功名,怎麽能說是不幸呢?”郭常無奈地搖搖頭:“他要是肯學武藝,那倒是好事。可這孩子就知道到處遊蕩,啥壞事都幹。”關羽聽了,也跟著歎息了好一會兒。
郭常陪著關羽他們一直到深夜,這才各自去休息。郭常走後,關羽跟孫乾說:“這郭常如此賢良,可他兒子卻這麽不成器,這真是天意弄人啊。”
關羽剛要睡覺,忽然聽到後院傳來馬嘶人鬧的聲音。他趕忙提起劍過去查看,隻見郭常的兒子倒在地上,他的隨從正和莊客們扭打在一起。關羽急忙問怎麽回事,隨從說:“這家夥來偷赤兔馬,把馬牽出來正要備鞍,結果被馬一腳踢倒,這一叫喚我們才知道。我們起來奪馬,莊客們卻都來搶,所以就打起來了。”
孫乾在一旁勸關羽殺了這小子。關羽瞪著郭常的兒子,斥責道:“我獨自行走天下,全靠這匹馬。你竟敢來偷它,這不是斷我去路嘛!”說著,就要動手。
就在這時候,郭常急匆匆地跑過來,哀求道:“我這不成器的兒子,幹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罪該萬死啊!可我那老妻向來疼愛他,將軍要是殺了他,我老妻肯定得憂悶死。還望將軍仁慈,寬恕他這一回,求將軍高抬貴手!”說著跪地便拜。
關羽向來是個仗義之人,想著這老人之前也如實訴說了兒子的不成器,心就軟了,便把這小子給放了,沒殺他。關羽就這麽坐著,一直等到天亮,然後收拾行裝準備出發。
郭常夫婦趕忙來到堂下拜謝:“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冒犯了將軍的威嚴,多謝將軍的憐憫之恩啊!”關羽讓人把郭常的兒子喚出來,說:“我有話要好好勸勸他。”郭常無奈地說:“這小子四更天的時候,又帶著幾個無賴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這都是我上輩子造的孽啊。”
關羽無奈謝過郭常,然後請二位嫂嫂上車。自己和孫乾離開莊子,繼續並馬前行。
欲知後事如何演義,且看下章細細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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