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秦江，撞上去。”他扯開西裝領口，露出鎖骨處猙獰的疤痕，“顧家欠我兒的，今天必須償還。”
    對講機裏傳來金屬摩擦般的應答聲，最前方的越野車如離弦之箭突然加速，車頭直指顧家的車子。
    顧一兩手握著方向盤，空調出風口送來的冷氣突然變得刺骨，他後頸的汗毛瞬間倒豎。
    恍惚間，一股危險的直覺湧上心頭，他下意識瞥向後視鏡——鏡麵中，一輛黑色越野車如同失控的鋼鐵猛獸，在相鄰車道以近乎瘋狂的速度疾馳而來，濺起的水花在雨幕中劃出猙獰的弧線。
    "顧總！那車不對勁！"他的喉結劇烈滾動，雙手死死攥住方向盤，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越野車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引擎的轟鳴聲穿透耳郭，裹挾著令人心悸的壓迫感逼近。
    千鈞一發之際，黑色車身轟然撞向轎車側方，金屬碰撞的刺耳聲響徹雲霄。
    顧一被巨大的衝擊力震得眼前發黑，卻本能地猛打方向盤，試圖避開致命撞擊。
    兩輛車在路麵上扭成麻花，輪胎與地麵摩擦出焦糊味，失控的車身如同斷線風箏，在中劃出驚心動魄的死亡弧線。
    金屬碰撞的巨響撕裂的刹那，駕駛座的減震氣囊轟然彈出，裹住顧一的上半身。衝擊力震得他耳鳴，卻讓他躲過致命重創。
    後座傳來悶響，顧一的呼吸陡然停滯。透過彌漫的安全氣囊粉塵，他看見顧琛蒼白的臉撞在車門上，殷紅的血跡順著凹陷的金屬紋路蜿蜒而下。
    油箱破裂的滴答聲響起，地麵上，摩擦產生的火星正貪婪地舔舐著蔓延的汽油。
    "該死！"顧一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瘋狂拉扯車門把手，金屬鎖扣卻紋絲不動。
    車外麵，唐水的尖叫刺破天空。她的指甲在車窗上抓出刺耳聲響："顧琛！顧琛——！"
    圍觀群眾舉著扳手砸開駕駛座車門時，火苗已經攀上輪胎。顧一踉蹌著跌出車外，喉嚨裏腥甜翻湧。
    他想衝向後座，卻被人死死拽住——後座的安全鎖因劇烈撞擊自動落鎖，任憑唐水在駕駛座與後座間扭曲成怪異的弧度，瘋狂拍打著顧琛失去血色的臉，那扇車門始終紋絲不動。
    "危險！快出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被火焰吞噬。
    唐水全然不顧周圍的燃起的溫度，指甲深深掐進顧琛肩頭，終於摸到後座鎖扣的瞬間，身後的熱浪已經灼烤著後頸。
    當她扶著昏迷的人挪出車外時，身後的轎車轟然炸成火球，氣浪掀飛她的高跟鞋，卻讓她將懷中的人摟得更緊。
    唐水在失控的瞬間翻身將顧琛護在身下，後背重重砸在柏油路上。
    尖銳的玻璃碎片裹挾著灼熱氣流破空襲來，她偏頭的刹那，鋒利的玻璃擦過右臉頰，頓時綻開半指長的血口，溫熱的血順著下頜線滴落在顧琛蒼白的衣襟上。
    腹部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她咬著牙撐起身子，顫抖的手指摸索到顧琛冰涼的手腕，拚盡全身力氣將人半拖半拽地架起來。
    燃燒的轎車不斷迸濺火星，滾燙的碎屑落在她裸露的皮膚上，燙出細密的燎泡。
    “堅持住……”她的聲音混著咳嗽和喘息，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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