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紗簾灑在爬爬墊上，傅景深在柔軟的觸感中緩緩轉醒。
    昨夜溫顏隨手搭在墊子上的毛毯滑落在地，身旁兩個糯米團子像安靜的小獸蜷在墊子邊角，安安正將彩色積木摞成歪歪扭扭的塔，之之則把布偶小熊舉到眼前，粉嫩指尖輕輕摩挲著毛絨耳朵，清澈的眼眸裏滿是專注。
    傅景深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金屬腕表在晨光中泛著冷光。他剛撐起身子，之之立刻放下小熊，藕節似的小腿奮力蹬著墊子，粉撲撲的小臉因為用力染上紅暈。
    孩子像隻撲火的蝴蝶，跌跌撞撞撲進他懷裏，帶著奶香的小手緊緊攥住他的褲腳。
    廚房傳來瓷碗相碰的輕響，羅勒係著印有卡通小熊的圍裙走來，淺金色卷發在腦後紮成鬆散的馬尾。
    她將盛著鱈魚蔬菜麵的餐盤放在兒童座椅旁，順勢把踮腳張望的安安托起來，嬰兒爽身粉的清甜氣息混著輔食的香氣彌漫開來："傅先生，您喂之之吧。"
    傅景深接過陶瓷勺，淺粉色的麵條裹著蛋黃碎，在晨光裏泛著溫潤的光澤。之之張著小嘴像待哺的雛鳥，偶爾因為吞咽發出滿足的哼唧聲。
    等兩個孩子的睫毛在臉頰投下蝶翼般的陰影，他才將空碗遞給羅勒，目光掃過餐桌上冷掉的半杯牛奶，喉結不自覺滾動："溫顏......"
    "溫小姐七點就出門了，說是有重要會議。"羅勒將餐盤收進消毒櫃，轉身時瞥見傅景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沿，晨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爬爬墊色彩斑斕的卡通圖案上。
    斜陽的餘暉透過落地窗，在客廳地板上緩緩爬行，將玩具散落的爬爬墊染成暖橘色。傅景深第三次看表時，表盤上的指針已指向五點三十分，原本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指開始有節奏地輕叩皮革。
    兩個孩子在嬰兒床裏酣睡，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混著空調外機的嗡鳴，讓寂靜的空氣愈發濃稠。
    "她平常都什麽時候回來？"喉結滾動的聲音打破凝滯，傅景深目光盯著玄關處溫顏常放鑰匙的陶瓷盤，那裏如今隻剩幾片幹枯的花瓣。
    羅勒正在整理兒童繪本，聽見問話的手頓了頓，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硬殼封麵的凸起圖案："平常這個時間點早就回來了，今天......"
    客廳的座鍾突然發出齒輪轉動的哢嗒聲，驚得窗台上的綠蘿葉片微微顫動。傅景深垂下眼簾，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藏青西裝褲的褶皺隨著起身動作窸窣作響。
    "我先回去吧。"外套下擺掠過兒童圍欄，他在門口駐足，玄關感應燈照亮側臉冷硬的輪廓，"你給她說一聲，我走了，她可以回來了。"
    話音消散在轉動的門把手中，走廊聲控燈隨著腳步聲次第亮起，又在電梯門閉合的瞬間，重歸寂靜。
    ……
    消毒水刺鼻的氣味在走廊裏凝滯，溫顏靠著冰冷的牆壁，指腹無意識摩挲著手機外殼的紋路。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驚得她一顫，屏幕上"羅勒"二字在幽藍光線中跳動，她幾乎是瞬間劃開接聽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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