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紗灑入新房時，朝蕖發現自己整個人都窩在許明懷裏。許明已經醒了，正含笑看著她，眼裏滿是柔情。
    “娘子，早。”他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格外撩人。
    這個稱呼，朝蕖羞得想躲，卻被許明摟得更緊。溫存片刻，許明突然起身，從妝台上取來螺黛。
    “我幫你畫眉。”他興致勃勃地說。
    朝蕖驚訝地看著他：“你會？”
    許明搖頭，眼中閃著頑皮的光：“試試就知道了。”
    結果可想而知——許明不知為何手抖得厲害，畫出來的眉毛一高一低，一粗一細。朝蕖對著銅鏡哭笑不得，許明卻嘴硬：“多有特色。”
    “確實，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臉上長了兩片小樹葉呢！”朝蕖笑著去搶螺黛：“我自己來。”
    許明高舉螺黛不讓她夠到，兩人笑鬧著倒在床榻上。朝蕖的發絲散落在許明胸前，像鋪開的墨緞。許明忽然安靜下來，深深望入她的眼睛。
    “朝蕖…”他輕喚她的名字，手指撫上她的臉頰。
    朝蕖不再笑鬧，靜靜地與他對視。晨光中，許明的輪廓柔和了許多，眼中盛滿愛意。她忽然明白了，這就是幸福的模樣。
    許明慢慢湊近，吻住她的唇。這個吻比昨夜更深，帶著晨起的慵懶與甜蜜。朝蕖生澀地回應著，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他的衣襟。
    一吻結束，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許明抵著她的額頭輕笑：“該起床了，娘子！”
    這個稱呼讓朝蕖又紅了臉。
    從那天起，畫眉成了兩人晨間的固定儀式。許明的手藝漸漸進步，雖然仍比不上朝蕖自己畫的精致，但朝蕖堅持要他畫——這是隻屬於他們的小秘密，是平淡日子裏最甜蜜的開端。
    婚後第三個月，許明在屋後辟了塊藥圃。他不知從哪找來各種靈藥種子，用靈力小心培育。朝蕖第一次看到那片藥圃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星紋草、月見花、靈霧芝……這些傳說中的靈藥竟在自家後院茁壯生長。
    “你什麽時候……”她蹲下身，輕觸一株星紋草的葉片。
    許明站在她身後，手搭在她肩上：“喜歡嗎？”
    朝蕖仰頭看他，陽光為許明的輪廓鍍上金邊。
    但她還未說話，許明便搖頭：“這些靈藥以後可有大用，可以煉你煉氣期需要的聚靈丹，築基期需要的築靈丹，金丹期需要的金元丹……”
    許明越說笑意越大，仿佛已經看到了朝蕖飛升的樣子一般。
    朝蕖激動的聲音打斷了許明的幻想：“我也可以修煉嗎？”
    許明點點頭：“當然可以，我家娘子這麽漂亮，天賦肯定也是萬中無一的好。”
    朝蕖又紅了臉，但眼中卻越發閃亮。
    從此，照料藥圃成了朝蕖的新樂趣。每天清晨，她都會在藥圃裏待上一會兒，似乎是在與靈藥們交流。
    奇怪的是，這些嬌貴的靈藥在朝蕖手下格外馴服，長勢比在仙門時還要好。許明的神念恢複了一點之後，發現朝蕖與靈藥溝通時，指尖會泛起極淡的紫光，正是這些紫光讓靈藥瘋長。
    除了靈藥，朝蕖還在種植普通草藥，用於給村民治病。許明常陪她上山采藥，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山路上，時不時交換一個眼神或微笑。
    村裏人見到兩人，皆是打趣看這樣子，咱們村怕是又要再多一口人了。
    某個午後，朝蕖在藥圃裏忙碌，許明則在屋簷下研讀醫書——這是朝蕖給他的功課。忽然，他聽到朝蕖驚喜的呼喚：“許明！快來看！”
    許明放下書卷走去，隻見朝蕖麵前的一株星紋草開花了——這不是尋常的藍色星紋花，而是罕見的並蒂花，兩朵花共享一根花莖，相互依偎。
    許明輕聲驚歎：“並蒂星紋，百年難遇。”
    朝蕖仰頭看他，眼中閃著光：“像不像我們？”
    許明心頭一熱，俯身吻住她。並蒂花在他們身旁輕輕搖曳，散發出甜美的香氣。
    深秋的傍晚，朝蕖在灶前忙碌。她今天特意做了許明愛吃的清蒸魚和菌菇湯，滿屋飄香。許明從背後環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上。
    “娘子，好香。”他深吸一口氣，嘴唇不經意擦過朝蕖的耳垂。
    朝蕖耳朵一癢手一抖，差點打翻鹽罐：“別鬧，做飯呢。”
    許明卻不鬆手，反而將她摟得更緊：“我幫你。”
    說是幫忙，實則搗亂。許明一會兒偷吃剛出鍋的菜，一會兒又故意在朝蕖耳邊吹氣，惹得她耳根通紅。最後朝蕖無奈地用手肘輕推他：“再鬧你就自己做飯吃。”
    許明笑著退開，卻不小心碰倒了案板上的麵粉，頓時白霧彌漫。兩人相視一愣，同時笑出聲來。朝蕖臉上沾了麵粉，像隻小花貓，許明也好不到哪去，頭發眉毛全白了。
    “你看你……”朝蕖伸手為他拂去臉上的麵粉，卻越抹越花。
    許明抓住她的手，輕輕一拉，朝蕖便跌入他懷中。四目相對，兩人都安靜下來。許明慢慢低頭，吻去朝蕖鼻尖上的麵粉，然後是唇角，最後覆上她的唇。
    這個吻帶著麵粉的甜香和人間煙火氣，溫柔綿長。分開時，朝蕖眼中泛著水光，輕聲道：“菜要涼了……”
    許明微笑：“不急，我們有一輩子時間慢慢吃。”
    暮色漸濃，小屋裏亮起溫暖的燈光。兩人對坐而食，偶爾交談，更多時候隻是安靜地享受彼此的陪伴。窗外秋風掃落葉，屋內卻暖意融融。
    飯後，許明變戲法似的從袖中取出一朵用靈力凝成的小花，別在朝蕖鬢邊：“這花永不凋零，就像…”他頓了頓，眼中滿是柔情：“就像我對你的心意。”
    朝蕖撫了撫鬢邊的小花，忽然濕了眼眶。她想起初見時那個瀕死的修士，想起他為她摘星紋草時的驚險，想起婚禮上那雙顫抖的手。
    “怎麽了？”許明緊張地問。
    朝蕖搖頭，將臉埋在他胸前：“隻是覺得…好幸福。”
    許明輕撫她的長發，心中滿是感慨。曾經他以為修仙問道才是畢生追求，如今才明白，與心愛之人共度晨昏，才是人間至味。
    夜色漸深，兩人相擁而眠。床邊，那朵靈力小花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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