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各懷心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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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邊關的軍營中,風沙漸息,戰火的氣息已被秋夜的涼意取代。陌尚玉回到主營帳,坐在案前,手中握著一份剛剛呈上的密報。密報上清晰地寫著,語縵煙確實隻是一名普通民女,家世清白,無任何可疑之處。然而,他心中仍有一絲揮之不去的疑惑——為什麽看朕的眼神如此憂傷,仿佛藏著無盡的故事,令他難以釋懷。
    他輕輕放下密報,揉了揉眉心,低聲自語:“或許,是朕多心了。”
    邊關的戰事雖已平息,但作為一國之君,陌尚玉深知,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蠻國雖暫時退卻,但其野心未滅,若不加以遏製,遲早會卷土重來。他需要與鄰國蜀國交好,結成同盟,共同抵禦蠻國的威脅。而這一切,都需要他親自謀劃。
    他喚來親信侍衛,沉聲吩咐:“傳朕旨意,讓林軒派軍中值得信任的人,即刻啟程前往蜀國,務必與蜀國達成盟約,共抗蠻國。”
    侍衛領命而去,帳內重新恢複了寂靜。陌尚玉站起身,走到帳外,抬頭望向夜空。星辰稀疏,月光清冷,映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肅穆。他知道,自己雖已登基幾年,但朝中仍有不少前朝勢力虎視眈眈,暗中覬覦著他的皇位。此次回朝,他必須步步為營,逐一擺平這些隱患。
    他轉身對身旁的侍衛統領沈墨說道:“傳令下去,明日啟程回朝。”
    定國侯已先行一步,回朝主持大局,但陌尚玉深知,國不可一日無君,他需盡快回去穩定局勢。
    沈墨躬身應道:“屬下遵旨。”
    陌尚玉點了點頭,目光再次投向遠方。他的思緒不禁又回到了語縵煙身上。那個女子,雖身份普通,卻總讓他感到一絲莫名的在意。她的憂傷,她的沉默,仿佛都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麽。然而,此刻的他已無暇多想,國家的重任壓在他的肩頭,他必須將全部精力投入到朝政之中。
    軍營中燈火稀疏,唯有林軒與林炎的營帳內還亮著微光。林軒將原本屬於自己的營帳讓給了語縵煙,自己則搬到了兄長的營帳中暫住。他的營帳外,侍衛們嚴陣以待,重兵把守,以防語縵煙遭受輕薄的一幕再度發生。
    林炎坐在帳內的案前,手中握著一杯熱茶,目光略帶玩味地看著自己的弟弟。林軒則坐在一旁,神色有些局促,手中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顯然心思早已飛到了別處。
    林炎輕笑一聲,打破了沉默:“軒弟,你倒是難得對一名女子如此上心。怎麽,真動心了?”
    林軒聞言,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低聲道:“兄長莫要取笑。我隻是覺得她孤身一人,又被我所傷,理應多加照顧。”
    林炎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哦?隻是照顧?那為何還要重兵把守,生怕她受半點委屈?這可不像你一貫的作風。”
    林軒被兄長說得有些窘迫,低頭不語。林炎見狀,收起玩笑的神色,正色道:“軒弟,你若真喜歡她,留下她做妾也未嚐不可。隻是,軍中閑言碎語難免,你需多加注意,莫要讓人抓住把柄。”
    林軒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兄長放心,我自有分寸。語姑娘她……並非尋常女子,我不會讓她受委屈,也不會讓軍中流言蜚語影響到她。”
    林炎點了點頭,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語氣中帶著幾分欣慰:“你一向冷靜自持,為兄相信你能處理好此事。不過,感情之事,終究不同於行軍打仗,需得多些耐心與溫柔。”
    林軒微微一笑,眼中難得露出一絲柔和:“多謝兄長提點,我會謹記於心。”
    兄弟二人又閑聊了幾句之時,帳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侍衛掀開帳簾,躬身稟報道:“林都尉,皇上傳令,請您即刻派遣一名值得信賴的將領前往蜀國,商議結盟共抗蠻國之事。”
    林軒聞言,神色一肅,立即起身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衛退下後,林軒與林炎對視一眼,兄弟二人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林炎沉聲道:“此事關係重大,需派一名既有膽識又有謀略的人前往。”
    林軒點了點頭,沉吟片刻,曰:“莫峪堪當此重任。雖其投身軍營未滿一年,但屢立戰功,心思細密,且常為我刺探情報,對蜀地之風俗人情了如指掌。”
    林炎讚同地點頭:“莫峪確實是不二人選。你即刻召他前來,交代清楚。”
    林軒不再耽擱,立即命人召來莫峪。片刻後,莫峪踏入帳中,單膝跪地,恭敬道:“末將莫峪,參見林都尉、林將軍。”
    林軒抬手示意他起身,沉聲道:“莫峪,皇上傳令,需派一名將領前往蜀國商議結盟之事。我思來想去,唯有你可擔此重任。”
    莫峪聞言,神色一凜,抱拳道:“末將定不負所托,必當竭盡全力,完成使命。”
    林軒點了點頭,又叮囑道:“蜀國雖與我朝素來交好,但朝中勢力複雜,你需多加小心。若有任何異常,立即派人傳信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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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峪鄭重應下,隨後轉身離去,莫峪回到自己的營帳,迅速收拾行裝,準備連夜啟程前往蜀國。他的動作幹脆利落,眉宇間透著幾分凝重,顯然對此次任務極為重視。
    正當他整理行囊時,帳簾被掀開,一名戰友探頭進來,見他收拾行李,忍不住問道:“莫峪,這是又有重任交給你了?”
    莫峪頭也不抬,淡淡應道:“嗯,皇上派我去蜀國商議結盟之事。”
    戰友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羨慕,隨即湊近幾步,壓低聲音道:“你可真是皇上和林都尉的心腹啊,這種大事都交給你。不過……”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八卦的笑意,“你聽說了嗎?早些時候,雷霸天那家夥闖進林都尉的營帳,想輕薄一個女子呢。”
    莫峪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眉頭皺起:“雷霸天?他又惹事了?”
    戰友嘿嘿一笑,繼續說道:“可不是嘛!那女子叫語縵煙,聽說長得極美,林都尉對她可是格外上心,特意派了重兵把守營帳,生怕再有人去打擾她。雷霸天那家夥,真是色膽包天,連林都尉的人都敢動。結果鬧的動靜太大引來皇上,被處以二十軍棍呢!”
    莫峪聽到“語縵煙”這個名字,心中猛地一震。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戰友,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你說她叫什麽?她現在如何了?”
    戰友聳了聳肩:“語縵煙啊,聽說沒事,就是受了點驚嚇。不過林都尉可是氣得夠嗆,連營帳都讓給她住了,自己跑去和林將軍擠一個帳子。嘖嘖,真是難得見林都尉對一個人這麽上心。”
    莫峪沉默片刻,心中翻湧起複雜的情感。他沒想到,語縵煙竟會卷入這樣的事情中。他低聲問道:“那女子……是什麽來曆?”
    戰友搖了搖頭:“不清楚,聽說是林都尉從軍妓裏帶出來的,說是被拐賣來的。林都尉查明確實如此,才可憐她,把她帶在身邊照顧。”
    莫峪心頭一陣刺痛,自己早上明明離她如此之近,還是錯過了相見的機會,她遇難自己卻不知道,並且他的小縵煙,現在卻在別的男人營帳內,這讓他難以釋懷。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情緒,現在自己無法和她相見,隻能強裝鎮定,繼續收拾行裝。
    戰友見他神色嚴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行了,你也別多想,趕緊去蜀國辦正事吧。等你回來,說不定還能見見那位語姑娘!”
    莫峪不語,背上行李往外走,夜色如墨,星光稀疏,莫峪騎在馬上,身影在月光下拉得修長而孤寂。他的目光凝視著前方蜿蜒的山路,心中卻如同被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始終無法完全放下對語縵煙的牽掛。
    “縵煙……”他低聲呢喃,聲音幾乎被夜風吞沒。他知道,此刻的她,在林都尉的庇護下,應當是安全的。林軒雖冷峻如霜,但行事向來穩妥,絕不會讓她再受半分委屈。想到這裏,莫峪的心中稍稍安定,卻又隱隱生出一絲酸澀——那個他曾想守護的女子,如今卻在他無法觸及的地方。
    他握緊韁繩,指尖微微發白,心中暗自發誓:“待我將此事完成,必當歸來尋你。等我,縵煙。”他在心中默念,隨即揮動馬鞭,身影如箭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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