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誰家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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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之中,夜色亦顯輝煌。庭院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語縵煙的爹娘佝僂著身子,雙手浸泡在冰冷的水中,用力刷洗著堆積如山的便桶。他們的手指早已被凍得通紅,皮膚也被粗糙的刷子磨得滿是傷痕,卻不敢有絲毫停歇。
    王夫人坐在廊下的軟椅上,手中端著一杯熱茶,冷冷地注視著他們。她的臉上帶著幾分譏諷與得意,聲音尖銳而刻薄:“你們家的女兒,不知好歹,竟敢打傷我的寶貝兒子。這筆債,你們得慢慢還。等我什麽時候心情好了,或許會大發慈悲,告訴你們她的去向。”
    語淩嶽抬起頭,眼中滿是憤怒與無奈,卻不敢反駁。他知道,王夫人在此地的權勢滔天,若是惹怒了她,自己和妻子隻會遭受更多的折磨。他咬了咬牙,低聲說道:“王夫人,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我們隻是普通百姓,實在無力償還這樣的債……”
    王夫人冷笑一聲,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無力償還?那就用你們的苦力來抵債!若是再敢多嘴,我就讓你們嚐嚐更厲害的滋味!”
    蘇珍顫抖著身子,低聲啜泣:“夫人,求您行行好,告訴我們縵煙的下落吧……她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啊……”
    王夫人眯起眼睛,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唯一的女兒?那又如何?她打傷了我的兒子,就該付出代價!你們若是再敢多嘴,我就讓你們永遠見不到她!”
    語淩嶽握緊拳頭,眼中滿是憤怒,卻隻能低下頭,繼續刷洗著便桶。他的心中滿是無奈與痛苦,卻無法反抗。他知道,自己和妻子隻是王夫人手中的棋子,任由她擺布。
    就在這時,王府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王夫人皺了皺眉,正要發問,卻見一名侍衛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臉色蒼白:“夫人,不好了!林都尉的人闖進來了!”
    王夫人猛地站起身,臉色驟變:“林都尉?他來做什麽?”
    話音未落,一群身著鎧甲的士兵已衝入庭院,為首的正是林軒的親信。他冷冷掃了一眼王夫人,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奉林都尉之命,前來解救被王府非法拘禁的百姓。王夫人,您可知罪?”
    王夫人臉色鐵青,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你們……你們憑什麽擅闖我王府?我可是朝廷命婦,你們敢動我?”
    那親信冷笑一聲,揮手示意士兵將語縵煙的爹娘扶起,語氣冰冷:“王夫人,您濫用私刑,欺壓百姓,早已觸犯律法。林都尉已向朝廷稟報,您的罪行,自有朝廷定奪!”
    王夫人聞言,雙腿一軟,癱坐在椅子上,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因一時之快,惹來如此大禍。
    林軒步履趨前,伸出手欲將語淩嶽從地上攙扶起來。
    “諸位這是……”語淩嶽望著林軒,眼神中充斥著濃厚的困惑。
    林軒低聲道:“我是林軒,受語姑娘之托,前來救你們出去。”
    蘇珍聞言,眼中瞬間泛起淚光:“縵煙……她還活著?”
    林軒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她很好,正在府中等候你們。”
    片刻後,林軒帶著語縵煙的爹娘快速離開王夫人的私宅,並在回府途中告知了二位,語縵煙最近的遭遇。
    當馬車緩緩駛入林府時,語縵煙早已等候在門口。她看到爹娘從馬車上走下來,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撲上前,緊緊抱住兩位雙親,聲音哽咽:“阿爹!阿娘!你們終於來了……”
    蘇珍顫抖著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女兒的臉頰,眼中滿是心疼:“縵煙,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她的父親則緊緊握住她的手,聲音沙啞:“我們一直在找你,可王夫人的人把我們看得死死的,若不是林都尉派人相救,我們恐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語縵煙搖了搖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阿爹,阿娘,你們沒事就好。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即使他們不是溫苑真正的雙親,可這幾年來的相處,她早已把他們當作自己的至親,也同時接受了自己作為語家閨女的身份。
    林軒站在一旁,看著這感人的一幕,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欣慰。隻要能護她周全,一切便都值得。
    —
    秋風蕭瑟,兩日後的晌午,林府的別院內,語縵煙正與爹娘圍坐在桌前,桌上擺著幾樣簡單的家常菜。
    雖然飯菜樸素,但一家人團聚的喜悅卻讓這頓飯顯得格外溫馨。語縵煙的母親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女兒碗裏,眼中滿是慈愛:“縵煙,多吃些,這些日子你瘦了不少。”
    “好,阿娘,阿爹也吃。”
    語縵煙笑容燦爛的給爹娘夾菜。
    “吃,都吃。”
    語淩嶽看著乖巧的閨女,心裏滿是欣慰,他看得出,那位林都尉對自家閨女似乎有些不尋常的感情,幾次三番的關照與保護,早已超出了尋常的範疇。
    不過縵煙這孩子,心思單純,哪裏看得出這些彎彎繞繞。他知道林軒是個正直可靠的將領,但一想到自家閨女若是跟了他,最多也隻能做個妾室,還不如讓縵煙找個尋常人家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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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裏,語淩嶽突然想起莫峪,不禁問道:
    “縵煙,你在軍營裏有遇到莫峪那小子嗎?”
    語縵煙抿了抿嘴,正要開口,忽然聽見院外傳來一陣喧嘩聲。她放下筷子,疑惑地望向門外:“會是誰來了?”
    語縵煙疾步踏至院門,輕啟門扉,門外站著一位女子,樣子約莫十七八歲,她身著緋紅華服,繁複刺繡映襯著嬌顏。腰束金帶,裙擺翠綠,流蘇輕擺。發簪金步搖,珠玉搖曳生姿,盡顯大戶小姐的嬌俏與貴氣。
    眉目間帶著幾分傲氣。她手中握著一柄精致的團扇,輕輕搖動,目光在語縵煙身上掃過,帶著幾分審視與不屑。語縵煙微愣了一下,心中生疑,入住林府數日,她未曾見過這般美貌的小姐,也沒聽林軒提過。
    雖未曾謀麵,但其衣著打扮,並非尋常人家。於是,向前一步,輕輕欠身,禮貌地詢問:“敢問,是哪位貴府千金?林都尉此時並不在府上,若是要尋他,不妨遣人前去通傳一聲。”
    葉清婉卻並未回答,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見語縵煙身著一件粗布素衫,衣料雖簡樸,卻極為合身,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形。她的頭發隨意地挽成一個簡單的發髻,用一根木簪別住,幾縷碎發垂在耳邊,如此樸素也遮掩不住她的美貌。葉清婉有些妒忌,語氣生硬道:“這位便是林都尉近日收留的語姑娘?果然生得一副好模樣,難怪林都尉如此上心。”
    語縵煙聞言,心中微微一緊,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平靜。她抬起頭,目光清澈而堅定,輕聲答道:“姑娘言重了。林都尉隻是見我孤身一人,才施以援手,並無他意。”
    葉清婉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誚:“哦?是嗎?林都尉一向冷峻自律,從不輕易與人親近。如今卻對你如此關照,倒是令人意外。”
    語縵煙感受到她話語中的敵意,心中雖有些不適,卻並未表露出來。她微微低頭,語氣依舊溫和:“林都尉為人正直,待人以誠,我心中感激,卻不敢有非分之想。”
    葉清婉見她如此淡然,心中更是不悅。她上前一步,目光銳利地盯著語縵煙,語氣中帶著幾分咄咄逼人:“語姑娘,我勸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林都尉乃朝廷重臣,前途無量,不是你這樣的人可以高攀的。”
    語縵煙抬起頭,目光與葉清婉對視,眼中沒有半分退縮。她輕聲說道:“姑娘多慮了。我從未有過非分之想,也從未想過高攀任何人。林都尉的恩情,我銘記於心,但絕不會因此生出不該有的念頭。”
    葉清婉見她如此鎮定,心中雖有些意外,卻依舊不肯罷休。她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警告:“但願如此。若是讓我發現你有什麽不該有的心思,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語縵煙微微頷首,語氣依舊平靜:“姑娘放心,我自有分寸。”
    葉清婉見她油鹽不進,心中更是惱怒,卻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她冷冷地看了語縵煙一眼,轉身離去,裙擺隨風輕揚,帶著一股淩厲的氣勢。
    待葉清婉走遠,語縵煙才輕輕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疲憊與無奈。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經引起了旁人的注意,而葉清婉的敵意,或許隻是開始。
    看來她得早些離開林府,以免給林軒帶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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