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
    看著突然站出來搭話的羌渠，李儒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在這位與屠特單於差不多年紀的匈奴貴族身上，李儒看到了一絲隱藏的極深的野心。
    若換做旁人的話，肯定會更喜歡屠特這種忠於大漢且帶著幾分愚笨的統領，因為這種人好控製，完全可以當做傀儡操控。
    所以在李儒眼裏，他更喜歡羌渠這種帶有野心的家夥。
    因為對於這種人，他利用起來不會有絲毫的負罪感。
    當然，對於利用屠特那種老實人，他也不會有什麽情緒波動，隻不過會稍微擔心自家師父的名聲而已。
    “回天使，這位是我部的右賢王羌渠！”屠特恭敬的回道。
    “哦，原來如此！”
    李儒笑著看了羌渠一眼，“大單於有福了，手下有如此俊才輔佐，貴部必定昌盛繁榮！”
    聽到李儒的誇讚，羌渠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腦袋也垂的更低了。
    一番寒暄過後，李儒和曹操便在眾人的簇擁下進到了王庭的大帳當中，並排坐在了主位之上。
    “方才天使說有生意相談？”
    待落座之後，屠特也率先開口，詢問起了李儒方才提及到的生意。
    在以往的時候，大漢對於他們，都是直接賞賜，從未要過什麽其他的東西。
    而今，李儒突然說出了“生意”這個詞匯，不禁讓他心裏感到有些不安。
    他在年輕的時候，曾去過大漢，雖然那時候的大漢已經開始衰落，但遠比他們匈奴這邊要好太多。
    他們有的，大漢也有，他們沒有的，大漢更是多到數不勝數。
    想到那支長長的商隊，屠特心中不禁感到有些茫然。
    他實在想不出來，自己的部落，到底需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才能夠換取到那些東西。
    “不錯！”
    李儒笑著點了點頭，道：“這個生意，倒也簡單，而且不需要任何成本，於貴部而言，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哦？”
    屠特神色一動，“不知是何生意？”
    “人！”
    “人？”
    “沒錯，就是人！”
    李儒笑容一斂，神情有些嚴肅，“我大漢境內，近年來天災不斷，各地的水利、道路、橋梁急需大量人力進行修繕。
    因此，朝廷此番派遣在下過來，就是希望能夠與貴部商談一下，購買一批壯勞力回去，以補各地人手不足之境況。”
    “這個……”
    聽到李儒如此一說，屠特的臉上頓時露出幾分猶豫。
    對於他來說，人口生意的話，的確是不需要成本的，畢竟底層的牧民本就不值錢，甚至還不如一頭羊珍貴。
    可一想到大漢那動輒便需要幾十萬人口的工程，他又有些擔憂了。
    畢竟此時的匈奴，人口總數也才不過四十多萬而已，就算全賣給大漢，怕也隻能填個牙縫而已，根本就不夠看的。
    再者，人雖然不值錢，可如果全都賣了，那自己的部落豈不是完蛋了？誰還去放羊牧馬？誰還會在尊稱自己一聲大單於？
    看著屠特變化的表情，李儒解釋道：“大單於不必多慮，鄙人所說的勞力並非是貴部之人，而是那些鮮卑人！”
    “鮮卑人？”屠特一怔，“天使的意思是，讓我部去鮮卑那邊抓捕奴隸？”
    “不錯！”
    李儒點了點頭，“近年來，鮮卑人不斷南遷，有的甚至已經靠近了長城一帶，委實威脅到了我大漢邊境的安危。
    原本朝廷是準備出兵將其清除的，不過我大漢軍士多為步卒，難以對鮮卑部落發起突襲。
    而貴部這邊，卻多為騎兵，最是適合對鮮卑部落進行突襲。
    因此，朝廷便決定，與其將大量糧草浪費在勞師遠征上麵，倒不如拿來與貴部做個生意。
    這樣一來，我大漢既得了所需的勞力，貴部也得了急需的糧草物資，可謂是合則兩利。”
    “原來是這樣。”
    屠特點點頭，暗自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麵露難色的說道：“天使所提之事，確實讓小王甚為心動，可那鮮卑人悍勇異常，以我部的實力，怕是很難占到便宜，萬一引來他們的報複……”
    看到屠特如此猶豫的樣子，李儒的雙眉不自覺的皺了一下。
    “大王！”
    羌渠突然站了起來，朗聲道：“鮮卑人固然悍勇，可我匈奴勇士卻也不差。
    曾幾何時，那群鮮卑人不過是我大匈奴手下的鷹犬罷了。
    若不是過去那些不識時務之人，一心與大漢為敵，後被大漢所擊敗，區區一群鷹犬而已，又如何能夠壯大至今？”
    隨著羌渠話落，帳內的其他匈奴貴族，也全都變得激動了起來。
    “單於，我部眼下雖身處困境，可身上依舊流著先祖的血脈，怎可懼怕一群鷹犬？”
    “不錯，就算沒有大漢的生意，咱們也要報複那幫該死的鮮卑人！”
    “也好讓他們知道，鷹犬始終都是鷹犬！”
    “……”
    一眾匈奴貴族，紛紛叫嚷了起來，大有一種要與鮮卑人決一死戰的意味。
    聽著手下這幫家夥的叫嚷，屠特的神情也頓時沉了下去，心中不住的暗罵著蠢貨。
    這幫家夥，在過去的時候，如果能像今天這麽強硬的話，又何至於讓鮮卑人欺負到蝸居在這裏？
    而今看到大漢運來的那些糧食物資，卻又一個個變得悍不畏死了？
    真真是目光短淺、愚蠢至極！
    不過，心中暗罵歸暗罵，但屠特的臉上卻是不敢表現出來的。
    他這個大單於的位置，本就是大漢強扶上去的，那些貴族們對他一直都不太服氣。
    如今，麵對李儒提出的要求，那些貴族們全都表現的躍躍欲試，他如果在推脫的話，隻怕是單於之位不保了。
    心中權衡片刻，屠特當即說道：“諸位所言在理，我大匈奴的榮光，絕不允許敗在我等手上，即便此番沒有大漢的生意，我部也要出兵教訓一下那幫鷹犬才是！”
    說著，屠特朝著李儒和曹操俯身一拜，“二位天使，您們若有需求，盡管吩咐就是，我部必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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