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混小子，怎麽能如此胡來！”
    “直接打進禦書房，和造反有什麽分別！”
    馬車裏，雷宵氣急敗壞地揪著莫安的耳朵怒吼。
    莫安連忙解釋道。
    “我這就是和小皇帝開個玩笑而已！”
    “徒兒答應過您，就算他要殺我，我也會饒他一次的。”
    “而且，就算沒有答應過您，我也不會殺他。”
    雷宵滿眼懷疑。
    “當真？”
    莫安點了點頭。
    “當真！”
    “我和陛下，隻是想走的路不同而已。”
    “他之前也不過是有些自以為是，卻並沒有做出什麽禍國殃民之舉。”
    “我雖然心裏有點不爽，可若隻是為了這一己私欲，我就直接弑君。”
    “到時候惹得天下大亂，就是我的罪過了。”
    “而且，經過此事，我也發現陛下有所轉變，起碼多了些擔當。”
    “他坐在皇位上，對我來說，利大於弊，所以我真不會殺他。”
    莫安一臉誠懇，卻還有半句話藏在心裏。
    “道不同，不相為謀，現在利大於弊，可總有徹底背道而馳的一天。”
    “到了那時候，就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了。”
    兩人路過聖臨街曹觀海的府邸，莫安突然喊了一聲。
    “停下！”
    “我去和國舅爺聊聊天。”
    “師父，要不要一起？”
    雷宵看著馬車外的曹府大門，點了點頭。
    他是真怕莫安又整出什麽幺蛾子，還是留下盯著為好。
    莫安和雷霄走下馬車，直接來到曹府大門前。
    門房第一時間就看見了兩人，趕忙迎了上來。
    “小的見過晉國公，見過冠軍侯。”
    “兩位可是來找我家老爺的？”
    雷宵眼睛一瞪，冷哼一聲。
    他雷宵可不是什麽好脾氣，曹觀海派人截殺於他，還險些害死他最得意的弟子，他能有什麽好臉色？
    也就是在京都城裏，天子腳下，而且沒有什麽鐵證能證明是曹觀海所為，雷宵還有些顧忌。
    這要是放在北境，管你有沒有證據，雷宵怕是直接帶兵直接把曹府上下給圍了！
    雷宵繃著個臉，一旁的莫安倒是一反常態，笑著拱手道。
    “本侯今天是來向曹國舅報恩的！”
    此言一出，雷宵和門房都懵了。
    門房os：不是？我家老爺人脈這麽廣嗎？
    居然曾對冠軍侯有恩！
    雷宵os：孽徒！這姓曹的截殺為師，還對你有恩了？
    你小子想欺師滅祖是吧！
    莫安也不知道兩人在想什麽，再次笑著說道。
    “麻煩通報一聲，就說我莫安登門拜訪，償還恩情！”
    門房回過神來，立馬打開大門。
    “貴客登門，哪裏還用得著通報！”
    “我家老爺最喜歡結交侯爺這等人中龍鳳。”
    “何況如今連晉國公都親自登門，我家老爺心中定是歡喜！”
    莫安哈哈一笑，拉著雷宵就往邁過門檻。
    這時，門房連忙擋在兩人身前，朝著門內的兩個年輕仆人喊道。
    “沒長眼啊！”
    “貴人來訪，趕緊把門檻給我撤了！”
    莫安嘿嘿一笑。
    “你這門房倒是個有眼力見的！”
    門房嘿嘿一笑。
    “侯爺過獎了！”
    “咱家老爺最是好客！”
    “平日裏對咱們這些下人也多有提點。”
    莫安哈哈一笑，拍了拍門房的肩膀。
    “行，本侯就看看，你家老爺有多好客！”
    門房將莫安和雷宵迎到前廳，備好瓜果點心和茶水就往後堂去請曹觀海。
    “老爺！”
    “晉國公和冠軍侯登門拜訪！”
    在書房中愁容滿麵的曹觀海頓時一驚，連忙拉開房門。
    “你說誰！？”
    門房拱手答道。
    “晉國公和冠軍侯啊！”
    “冠軍侯說，是來償還侯爺恩情的！”
    “小人已經將兩位貴客迎往前廳品茶了。”
    曹觀海當時就懵了。
    恩情？
    我何時對莫安有恩情了？
    曹觀海生怕莫安是上門尋仇的，心中惶惶不安。
    但思索片刻，曹觀海也鎮靜下來。
    畢竟盤蛇山上的痕跡已經清理幹淨，截殺之人也不知道幕後是自己安排。
    估計這兩人登門，就是來探個虛實，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想到這裏，曹觀海理了理衣襟說道。
    “知道了，下去吧。”
    沒一會兒，曹觀海就來到前廳，人還沒走出來，爽朗的笑聲就先傳來。
    “哈哈哈！”
    “貴客臨門，曹府上下真是蓬蓽生輝啊！”
    莫安起身拱了拱手，雷宵坐在位置上吹胡子瞪眼。
    曹觀海一看這師徒倆截然相反的態度，也是一愣。
    不是說冠軍侯性如烈火，晉國公老成某國嗎？
    這看起來不太對啊！
    心中壓下疑問，曹觀海打了個哈哈，問道。
    “侯爺，老夫聽下人說，侯爺此次登門是為了償還恩情。”
    “恕老夫年邁昏聵，實在不記得何時曾有恩於侯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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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安笑了笑，說道。
    “當年大旱，饑民遍地，是曹國舅率先開設粥棚，接濟難民，我和我哥才能活到今天。”
    “本侯如今功成名就，當然要償還國舅爺的一飯之恩啦。”
    曹觀海假裝思索片刻，連忙拍手說道。
    “哎喲！”
    “原來如此啊！”
    “想不到老夫無心之舉，竟然替我大梁換回一位少年英傑！”
    “實乃蒼天有眼啊！”
    “不過，區區一碗清粥，侯爺不必掛懷，侯爺能喝上老夫一口粥，那是老夫的福分呢！”
    莫安笑了笑，連連擺手。
    “曹國舅此言差矣。”
    “雖說隻是一碗清粥，但卻是活命大恩！”
    “本侯不能不報！”
    “今日，就是特地前來報恩的！”
    說著，掐住曹觀海的下巴，咬破手指，逼出一滴精血。
    “國舅爺，這滴精血可保你無病無疾，延年益壽！”
    “在今天，也能保你一命！”
    曹觀海喝下精血，連連咳嗽，等他回過神來，剛想說什麽，迎麵而來的卻是莫安的大腳！
    “砰！”
    曹觀海直接砸穿了屏風，落到了後院。
    曹府的下人頓時圍了過來。
    剛剛還一臉不爽的雷宵立刻反應過來。
    “你小子幹嘛呢！”
    “這可是京都！”
    雷宵一個勁地給莫安使眼色，莫安也明白，無非就是沒證據。
    可莫安做事，什麽時候靠過證據？
    沒證據妨礙老子錘死他？
    莫安朝著雷宵笑了笑，直接將價值不菲的屏風拆成兩半，追進後堂。
    “曹國舅。”
    “我還了恩，現在，我們該斷一斷仇了！”
    “盤蛇山下，派人截殺我師傅，這筆賬，咱們好好算！”
    “至於其他人，想和我玩玩的，我也奉陪！”
    話音剛落，一群下人連滾帶爬地離開。
    他們一個月也就半貫例錢，可犯不上和莫安這種人形怪物玩命！
    曹觀海胸口骨骼斷裂，原本已經是要命的傷勢，卻被莫安一滴精血吊著小命，非但沒有昏過去，反而紅光滿麵。
    待他艱難起身，指著莫安喊道。
    “你有什麽證據！”
    “老夫可是當今太後的親哥哥！”
    “朝老夫動手，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莫安冷笑一聲。
    “你是當今太後的親哥哥，不假。”
    “但當今聖上，可不是太後的親兒子啊！”
    聞言，曹觀海頓時啞口無言。
    莫安繼續說道。
    “你截殺我師傅，險些害得我師傅和另一位長輩蒙難，又差點要了我的小命。”
    “加上隨行的禁軍兄弟。”
    “我今天還你四拳，四拳之後，兩清！”
    “剛剛那一腳雖然沒用力，但也給你算上，現在，你還差我三拳！”
    曹觀海整個人都懵了。
    你沒用力的一腳就把我踢成這樣了，再來三拳老夫還能有命在？
    情急之下，曹觀海連忙喊道。
    “鳴雀！”
    “鳴雀！”
    喊了半天，無人回應，曹觀海立刻改口喊道。
    “林軒！”
    “老夫若死，便無人可帶你進宮！”
    “還不出手？”
    話音剛落，莫安隻感覺一陣微風吹過。
    緩緩抬頭，一個白麵無須的少年站在後堂書房的房頂上，懷中抱著一把稍長的黑傘。
    莫安笑了笑。
    “你要保他？”
    林軒冷冷的點了點頭。
    莫安扭了扭脖子，張開雙手。
    “那沒什麽好說的。”
    “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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