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
    “快去請牛前輩！”
    “再備上幾缸好酒！”
    “那個法家的酒瘋子來了！”
    莫安剛閑下來一會，正在賣萌扮醜哄杏兒高興呢。
    就被丹心子抓著往城門口跑去。
    “侯爺，你看！”
    “趴地上那個，就是江湖排名第十的法家傳人，東方遲！”
    莫安往前幾步，看了看地上那個姿勢極其妖嬈的中年人，又看了看丹心子。
    “你說這小玩意是法家傳人？”
    “韓非子要知道有這麽個徒子徒孫，怕是得氣得活過來吧！”
    “你看，他手還在掏襠呢！”
    丹心子苦笑道。
    “侯爺，雖然我也不想承認，但他確實就是啊。”
    “其實，他要是不喝醉的情況下，還是挺正常的。”
    莫安狐疑地看向丹心子。
    “他有正常的時候？”
    丹心子點了點頭。
    “或許，大概，可能，每天能清醒一個時辰吧。”
    莫安瞬間就被氣笑了。
    “嗬，那我幹嘛養著他？”
    “身為百家傳人，卻天天醉生夢死，先輩為民請命，為後人開前路的氣魄一點沒有，我要他幹啥？”
    丹心子被問得一愣，啞口無言。
    “額。”
    “侯爺，就當給我個麵子，讓他留下，如何？”
    這下莫安來了興趣，打趣道。
    “怎麽？”
    “你們倆，有事？”
    丹心子一臉為難，支支吾吾半天才說道。
    “侯爺，在下原名東方離，這爛酒鬼，其實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這小子本性純良，可就是性子太直，成了法家傳人之後更是立誌以律法匡扶朝政。”
    “可這小子周遊五國，最後才發現，所謂律法，隻是權貴手中的工具而已。”
    “多次碰壁之後，就成了這副德行，整日借酒消愁，到處遊蕩，偶爾清醒的時候，就喜歡幫窮苦百姓打官司。”
    莫安繞著丹心子看了一圈，又瞅了瞅趴在地上的東方遲。
    “東方離，東方遲。”
    “你們姓東方的是不是有什麽說法啊？”
    “天下前十，你們家占了兩個！”
    “等我以後有了孩子，你幫我教教孩子，行不？”
    東方離被莫安跳躍的思維搞得摸不著頭腦，愣了好半天才開口說道。
    “侯爺，這事不急，你和杏兒姑娘都還沒成婚呢。”
    “咱們要不先把這貨帶回去？”
    莫安點了點頭。
    “行，你自己的弟弟，自己搬吧。”
    “扛不住毒打，酗酒能有什麽出息！”
    莫安在前麵走著，突然想起剛剛拜師的許文，扭頭問道。
    “你是替這個酒鬼收的許文？”
    東方離點了點頭。
    “是啊，我弟弟這幅樣子是他自己的事，可若是讓先賢學問就此斷絕，那才是罪過。”
    “許文這孩子，在律法一道上頗有靈性，調教一番，假以時日或能傳承衣缽。”
    莫安看了看東方離，搖頭歎息道。
    “你這當哥的也不容易。”
    “到這種事，還是得你這弟弟自己點頭才行啊。”
    言罷，莫安一手拍在東方遲的後背，《素問經》運行，將東方遲體內酒氣盡數驅散。
    “行，功力不錯，這麽個喝法還能保持肝髒運行。”
    “剛剛的話，你也聽得差不多了，從今以後你想怎麽過，自己掂量。”
    莫安說完，轉身就走。
    等莫安走遠，東方遲悄悄睜了睜眼。
    東方離一把將他推開。
    “行了！”
    “還要裝到什麽時候？”
    東方遲揉了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東方離瞟了自家弟弟一眼，也扭頭就走，他不是嫌棄，隻是恨鐵不成鋼！
    自家弟弟從小被保護得太好，加上天資卓絕，總有種天下英雄，舍我其誰的狂妄。
    結果隻是碰了幾次壁，就整日消沉，與酒為伴。
    正如莫安所說，這種玻璃心，一點出息都沒有。
    東方遲努了努嘴，追上兄長的腳步，小聲問道。
    “兄長，這位冠軍侯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啊？”
    “你當初不是說，不遇聖人，絕不出山嗎？”
    “怎麽就心甘情願給他當謀士了？”
    聽到弟弟的疑問，東方離停下腳步，轉頭說道。
    “他的願景，比聖人更大！”
    “而他，也比我所知的諸位先賢更瘋，更傻！”
    “傻到我都想陪他瘋一次！”
    東方離說完，又拍了拍東方遲的頭。
    “小弟。”
    “你之前一直說這世道渾濁，所謂的律法一文不值。”
    “如今你有了新的機會。”
    “莫安，他雖然貴為侯爵，可卻從未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在他眼裏，這世上眾生皆為平等。”
    “若是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幫助你施展抱負，也隻能是他了。”
    言罷，東方離自顧自地離去，留下東方遲一人在原地喃喃自語。
    “這世上，當真有這種人嗎？”
    “兄長不會騙我！”
    “我倒要好好看看，這位冠軍侯是個什麽成色！”
    …………
    “杏兒，別生氣啦！”
    “我和她們真的沒什麽！”
    “都是逢場作戲的！”
    “你也知道，我本來就是個乞丐，能走到今天，都是在夾縫中求生啊。”
    “和她們虛以委蛇一番，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答應你，等東臨城重建好了，咱們就成親！”
    “到時候長輩，朋友都請來，大家歡聲笑語，祝賀我們倆百年好合！”
    莫安嘴皮子都磨破了，薑杏兒還是嘟著一張小嘴，淚眼婆娑。
    莫安實在是沒辦法了，苦著臉問道。
    “杏兒，你到底因為什麽不開心啊？”
    “能不能直接告訴我，讓我死個明白？”
    薑杏兒鼻子一紅，眼淚刷刷刷地就往下掉。
    “我沒有生你的氣！”
    “我是氣我自己！”
    “氣我自己什麽都不懂，什麽都幫不了你。”
    “每次你都把我當小孩子一樣護在身後，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沒有參與，沒有出力！”
    “我長大了，身體也好了，我不想當一個被保護的小孩子，我也想和你一起努力。”
    “雖然我也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麽，但我相信你做的事是對的！”
    “我想幫你！”
    莫安聞言有些愣神，心頭湧起一股暖流，鬼使神差地就將薑杏兒攬入懷中。
    “我家杏兒，長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