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瀧看著遠處的祭絲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白天不是對人家寶貝得不得了麽？現在還不過去打個招呼？要不是祭絲，此時你應該被喂豬了。”
    川瀧驚訝道：“你什麽都知道？”
    月泫白了川瀧一眼然後朝著祭絲走去。
    川瀧見狀猶豫了幾秒後也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走近一看，川瀧更覺恐怖。
    那些蠕動的發絲讓他全身發毛，被頭發包裹的頭部讓他想某個電影中的女鬼畫麵。
    川瀧想：“說不定頭發之下的容貌更加恐怖。”
    看到川瀧到來，頭發之下傳出了甜甜的聲音：“哥，哥哥。”
    這一聲雖然甜蜜但卻讓川瀧從頭到腳顫抖了好幾次。
    月泫饒有意味的看著川瀧等待著他的回應。
    川瀧無奈下隻好強裝溫柔道：“哥哥在，祭絲辛苦了。”
    聞言祭絲狂笑不止聲音都變為了厚重的女聲，沒有半點稚嫩。
    感覺不對的川瀧不由得的驚恐萬分並向後退幾步。
    “怎，怎麽了！”
    “沒事，她現在心情大好，不用擔心。”
    聽到這話川瀧舒了口氣，這時他才想起之前對著月泫開了一槍。
    他急切的打量著月泫的全身道：“你好著沒，我之前誤開槍，沒有傷到你吧。”
    月泫淡淡的道：“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隻能以死謝罪了。”
    月泫看了看川瀧手裏的槍道：“當然，你要這麽做也沒問題。”
    聞言川瀧立刻把槍收了起來並對著月泫傻笑。
    “該你當英雄的時候了，到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村子裏囚禁的女孩你能全部救出來吧。對了記得拍證據。”
    說著月泫便把錄像機遞給川瀧。
    川瀧一聽立刻來了精神，拍著胸脯道：“當然！”
    月泫對著祭絲說：“你跟著他去，指引每家每戶的藏匿受害者的地方。”
    “我知道了。”
    祭絲輕柔的聲音響起，這時從頭部延伸出去的發絲全都快速的往回收攏。
    聽著那嘶啦作響的聲音，川瀧全身雞皮一波又一波的升起。
    幾分鍾後祭絲恢複到之前的容貌，她笑盈盈的上前牽住了川瀧的大手。
    “走吧哥哥。”
    川瀧有些害怕的看向月泫道：“那你呢？”
    “我去報警。”說著月泫頭也不回的朝著村外走去。
    祭絲帶著川瀧先來到了之前那廖嬸的家。
    “三樓的所有房間關著十名女性，是最近幾天拐過來的。地下室還有一個。”
    “村裏總共六十四戶人家，每家都有地下室鎖著一兩個女人。”
    聽到祭絲的描述，川瀧隻覺得頭腦嗡嗡的。
    他急切的闖進廖嬸的屋內，將三樓被毆打昏迷的女人一個一個抱到院子裏。
    “這可怎麽辦，數量太多，現在半夜能把她們帶到哪裏去。”
    祭絲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道：“交給我。”
    說著祭絲從頭上延伸出幾根發絲，眨眼間就將所有的少女如蠶蛹一樣包裹起來。
    隨後這些“發蛹”被頭發頂在空中，看起來如漆黑的氣球一般。
    “多謝你，你真的好厲害！”
    聽到誇獎祭絲甜甜一笑：“謝謝，哥哥。”
    當川瀧進到地下室內，這裏的腐臭味直接將他頂了出去。
    當他咬牙走近後，眼前的一幕讓他差點哭出來。
    地下室內汙穢不堪，隻有一張遍布汙漬的床墊，四周有著一兩個木桶從裏麵傳來陣陣的惡臭。
    一個衣不蔽體頭發散亂的女人被三條極粗的鎖鏈困在床墊上。
    一旁的桌上放著一些藥物和一碗水，還有一盆已經腐爛的食物。
    女子雖在昏迷之中，但卻緊緊縮在牆角，嘴裏呢喃的念叨著什麽。
    女子全身都是鞭打切割的傷疤，沒有一塊地方有著完整的皮膚。
    胸前，手臂，背後，臀部甚至有烙鐵的烙印，有的地方已經化膿腐壞。
    她的肚子微微隆起看樣子已經有了幾個月的身孕。
    川瀧強忍著淚水上前撥開女子淩亂的頭發卻發現女人已經失去了一隻眼睛。
    枯萎的麵容很難確定年齡，但川瀧能大致看出這女子不超過十七歲。
    他不敢想象這樣一個花季雨季的姑娘究竟受到了怎樣的折磨。
    “最美好的年紀，卻變成這樣，這些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川瀧的語氣沒有憤怒，沒有憎惡，隻是冷得如同寒冰地獄。
    川瀧衝出地下室在廖嬸的臥房找到鎖鏈的鑰匙。
    當他抱起女孩發現其輕如紙屑一般時，川瀧跪在地上痛哭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遍一遍的朝著懷中的女孩道歉，道歉著自己的沒用，道歉著自己的來遲。
    他的下跪不光是為自己道歉，更是為和自己一樣沒有避免這些事情出現的所有同事道歉。
    看著眼前的一幕祭絲柔柔的道：“哥，哥哥，村裏還有很多一樣的女孩。你，每個都哭的話，是不是太浪費時間。”
    聽到祭絲的話語，川瀧用力抹了一把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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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中女子身上的血跡就這樣染紅川瀧雙眼四周。
    “對，現在不是哭的時候，等到她們醒來，我要當麵謝罪！拜托你了祭絲，她懷著孕，小心一點。”
    祭絲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這腹中的孩子，還要留麽，如果送給我的話，我也會開心的。”
    聽到這話川瀧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祭絲。
    他看著祭絲天真無邪的笑容心裏對其是惡魔這件事總算有了實感。
    “我沒這個權利，她自己的孩子還是得她自己做決定，總歸是她的骨肉應該不忍心吧。”
    祭絲歪頭道：“是麽？可這是她懷的第三個孩子，一開始的兩個都被她弄死了哦，因為都是女孩所以這家人也沒覺得不好，隻是這一胎是個男孩所以加了兩條鎖鏈防止她動手。”
    聽著祭絲突然流利的語言，川瀧瞪大了眼睛。
    “這麽說...之前發現的那些孩子的屍骨....”
    此時川瀧的心中糾結著無法言說的情感。
    這些情感像是死神之手緊緊的扼著他的咽喉，讓他呼吸困難痛苦萬分。
    片刻後他微微冷靜然後道：“還是問問她本人吧，如果願意，就隨你。”
    “這樣啊，那趕緊把這些女人全救出來吧，一起問總比一個一個問簡單多了。畢竟，這樣女人還不少呢。”
    聽著祭絲輕描淡寫的話語，川瀧咬著嘴唇流出鮮血。
    直到黎明的陽光照耀大地，川瀧和祭絲才帶著將近兩百個“發繭”出現在奉德村的村口。
    這包括了奉德村旁邊的奉行村和奉元村中的所有受害者。
    而這其中並不包括一些特別情況的女人。
    按照祭絲的話說，好多為自己兒子購買拐賣婦女當老婆的婦女，多年前也是同樣被拐賣到這裏的女孩，她們在經過長期的毆打虐待、被迫生育後，漸漸失去了自我。
    就這樣，她們融入了這個環境，成為新的一批施暴者。
    此時的川瀧在陽光下身心俱疲。
    而他心裏的那一腔怒火無處宣泄，壓得他就要窒息。
    他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出氣，這時月泫的聲音麵前響起。
    “怎麽？是因為幹活身體太累，還是因為見識到了人類的罪惡而心痛？”
    川瀧站起來看著月瀧想要笑，但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我本以為我見過夠多的...可是...看到這些人...我...”
    月泫沒有安慰也不會安慰川瀧。
    他看著已經心碎的川瀧淡淡的道：“我經曆過無數歲月，見過你沒見過的一切，你看到的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況且，你也是人類，和他們本質上沒有什麽不同。”
    說著他走到祭絲的身邊道：“祭絲，放她們自由。”
    祭絲點點頭喜悅的問道：“店主，我能問問這些懷孕的女人要不要孩子麽？如果不要的話，我...嘿嘿...就都收下了。”
    說著祭絲舔了舔嘴唇，十分迷人。
    “可以，她們不要的話那些孩子也不過是丟在醫院垃圾桶的碎肉，還不如給你。”
    “謝謝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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