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湮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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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音之同意自己的請求,羅姿激動無比。
這時遠處沼澤舞台上的乾昆開始他的第三章演奏。
這時原本泥濘的沼澤中突然鑽出無數瘋狂嘶吼的凶猛鬼靈。
這些鬼靈在出現的瞬間就朝著羅姿衝來。
羅姿看著那如潮水一般湧來的鬼靈害怕的蹲地抱成一團。
這時音之不耐煩的聲音傳到羅姿的耳中。
“真的煩,能不能讓我安靜工作。”
頓時一股強大的弦音從古琴上奔馳而出。
這些聲波在空中凝聚成黑色的有形波紋並將那些湧來的鬼靈全部擊退。
聲波擴散之處所有的一切都被強製靜止。
就連沼澤中刮來的狂風都被定格在空中。
乾昆看著這一幕瞪大雙眼:“不可能!不可能!”
恐怖的吼叫從乾昆的身體之中發出。
一個粘稠的灰綠色的惡靈從乾昆身體之中緩緩鑽出。
此刻,羅姿終於見到那詛咒樂章的真正主人。
那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全身長滿手指頭的鬼靈。
可即便現身,它也在音之的弦音之下無法動作。
它惡狠狠的看著羅姿懷中的古琴,瘋狂而又憤怒。
“你是什麽東西!附著在那把破舊古琴上的同類麽!居然敢壞我的好事!”
聽到自己被比作鬼靈,音之當即發出一聲激烈而又尖銳的弦音。
這道聲音朝著那隻惡靈射去,所過之處一切都化為虛無。
當碰到這股聲音之後,那隻鬼靈並沒有被消滅。
而是被音之的力量所纏繞。
它身上那數以萬計的手指頭,一個又一個的被削成碎片,過程極其緩慢。
那種和普通疼痛完全不一樣的痛楚讓這個鬼靈瘋狂慘叫。
看著這一幕,羅姿驚訝不已。
“到底是名副其實的詛咒樂曲的本體,竟然連慘叫聲都這麽韻律十足。”
羅姿說著便看向已經失去意識發呆看著前方的乾昆。
她本想過去將他從那個鬼靈身邊帶走。
但那個鬼靈滲人無比的模樣讓她不敢上前。
在音之創作樂曲的期間,整個沼澤隻回蕩著那隻惡靈的慘叫。
片刻後,羅姿手中的古琴閃出微微白光。
這些白光迅速鑽入羅姿大腦並在她腦海裏浮現出無比清晰的樂譜。
這些音符一個一個的牢牢地刻印在她的意識深處無法遺忘。
“第三首樂曲已經完成,你剛好可以在這裏試試這樂譜的力量。”
“如果滿意,我們的交易就完成,如果不滿意,那麽我再修改一下。”
羅姿對著音之鄭重道謝。
“多謝,請問這首樂譜的名字叫什麽?”
“【湮靈】”
羅姿點點頭後轉身看向乾昆所在的舞台。
在這個詭異的空間裏,隻有那上麵的一台鋼琴可以使用。
看著舞台上那哀嚎不止的惡靈,羅姿頭皮有些發麻。
這時音之再度開口。
“怎麽能用那種垃圾碰過的鋼琴演奏我的樂曲,我給你準備一個。”
說著婉轉動人的旋律從古琴中飄揚而出。
這些聲音肉眼可見的在羅姿麵前編織出一個半白半透明的鋼琴和座椅。
羅姿看到這個鋼琴的瞬間就被那它那絕美的質地所吸引。
她慢慢的走到鋼琴前坐下,眼神癡迷的開始彈奏剛才印在腦海中的樂曲。
在第一個音符彈出之時, 整片空間就開始慢慢破碎。
空間內所有的屍體和鬼靈都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
隨著音樂的不斷傳出,它們開始從頭頂化為粉塵。
而乾昆所在舞台上的那隻惡靈在聽到這首樂曲的瞬間就停止嘶吼。
它似乎感受不到那仍在源源不斷侵蝕它身體的劇痛。
它所有的意識都被這首樂曲所震撼。
它的表情從震驚變成癡迷。
“怎...怎麽會有如此完美的樂曲...”
“如果當時能聽到這樣的樂曲...我...”
說到這裏,鬼靈的身體便化為粉末飄散消失。
沼澤空間在這一刻完全粉碎,所有的一切都恢複原狀。
那些被音樂控製的觀眾此時都處在昏迷狀態。
乾昆在鬼靈消失後便從意識麻木的狀態中恢複。
在看到眼前的一切和羅姿正在演奏的光景,這讓他心裏五味雜陳。
等這一首美妙的樂曲演奏完畢,音之特意為羅姿幻化的鋼琴也消失不見。
“音之,謝謝你。這首曲子和之前的兩首一樣,十分完美。”
“那麽,我們之間的交易徹底完成。”
音之話音一落,古琴便消失不見。
羅姿麵對音之的消失感到十分的失落。
片刻後她立刻衝到乾昆的麵前。
“乾昆!你還好麽?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難受?!”
然而她的話音還未落,乾昆突然撲向羅姿並用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羅姿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的措手不及。
她呼吸困難痛苦的看著雙眼猩紅無比狠厲的乾昆。
“為什麽!為什麽你一定要破壞我的演出!你就那麽嫉妒我的才華麽?!非要讓我輸你才甘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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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姿聽著乾昆的怒吼意識逐漸朦朧。
突然她感覺到有幾個人影閃過,頓時她脖子上的那雙手就被鬆開。
恢複呼吸的羅姿喘息了幾秒後發現,是已經從昏迷中醒來的觀眾們救了自己。
這些觀眾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但看到乾昆正在襲擊羅姿就立刻上來阻止。
恢複後的羅姿無比失望的看著乾昆,這一刻她終於恍然大悟。
“我一直以為你是因為那邪惡樂譜才心智失常,但從一開始那樂譜就沒有影響過你不是麽?”
“這一切自始至終都是因為你本身,音樂隻是你釋放內心那醜惡欲望的工具!”
“我為你付出的愛意和一切,終究抵不過你所在意的名譽。”
聽著羅姿含淚的話語,乾昆沒有任何感觸,隻是掙紮的嘶吼起來。
“什麽愛不愛的,我是為音樂而生的!隻有超越所有人才是我的使命!我不允許任何人在這個道路上阻擋我的腳步!”
看著乾昆瘋魔的模樣,羅姿在這一刻眼神變得淡漠。
她站起來對著所有從噩夢中醒過來的觀眾鞠躬行禮。
“各位,我有三首曲目送給大家,分別叫做【予夢】,【亦愛】,【湮靈】。”
話音一落,羅姿便在眾人驚訝而又疑惑的眼神中走到鋼琴前開始自己的獨奏。
當這三首曲目演奏完畢時,所有人包括乾昆都深深的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
即便羅姿瀟灑的離開舞台,他們都全然不知。
羅姿一個人走在離開場地的通道裏。
這時,一個人走到羅姿的麵前。
見到來人羅姿尊敬的說道:“裴璘老師。”
裴璘捋了捋自己的胡須微微點頭。
“多謝你救了我們。另外,你那三首樂曲當世無雙,怕是往後百年也沒人比得上你。”
羅姿搖搖頭道:“這是惡魔之音,不是人類能夠想出來的樂曲,不過我希望您能將這三首樂曲流傳下去。”
“因為這雖然是惡魔所創,但卻能打敗所有沾染詛咒的音樂,給人以純潔和希望。若是日後再有乾昆這樣的事情,用此三首樂曲,可以拯救一切。”
“請您答應我的請求,並且務必相信我!”
羅姿說完看著裴璘一臉嚴肅鄭重。
看著羅姿那毅然決然的表情,裴璘沒有再問什麽隻是點頭答應。
“好,我答應你並且無條件的相信你。你所彈奏的樂曲我每一個音符都記在心裏。我保證,這三首樂曲會以你的名字和相應的惡魔傳說一直流傳下去。”
聞言羅姿鞠躬道謝。
“謝謝裴璘大師,您和我的老師很像。另外老師的後事就拜托您了,他的確被乾昆的那首樂曲所害,但現在看樣子乾昆無法被定罪。”
“雖然這麽說大逆不道,但我仍希望大師您百年之後在地下見到我的老師莫若青時幫我帶一句道歉。”
“就說:‘老師對不起,既是為我害你慘死,也是為我從今以後對音樂再無興趣。’”
說完之後羅姿再次鞠躬。
“大師,我走了,外麵有人在等我。從今以後,我們不會再見了。”
話音一落,她就在裴璘那疑惑不解的神色中轉身離開。
羅姿走到大樓外,最後看了一眼天空中那彎曲的月牙。
那彎彎的形狀像極了當年乾昆對自己充滿愛意的笑容。
之後她回頭看向早已在此等待自己的男人微微點頭。
“讓您久等了,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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