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的啟苼並沒有任何的驚訝。
    畢竟正如席淦懿所說，自己能理解席淦懿對於死亡的執念。
    她輕輕掙脫席淦懿的懷抱，然後露出淺笑。
    席淦懿本以為啟苼會猶豫驚訝，但啟苼除了微笑之外沒有任何反應。
    這讓席淦懿又驚又喜。
    他說這句話，原本期待的結果是啟苼感到害怕拒絕自己。
    這時再將啟苼擁入懷中給她安全感。
    等到啟苼被自己的情感包圍，他才退而求其次的提出要和她一起死。
    如此來一場比翼雙飛的死亡，他的人生便了無遺憾。
    畢竟像他這樣和人理倫常背離的人能夠得一知己那可是比中彩票還難。
    但沒想到啟苼的反應和自己預想的不同。
    看著啟苼那沒有絲毫擔憂的模樣，席淦懿心中不禁疑惑。
    “難道她真能對讓別人死去沒有絲毫的負擔？也不害怕進監獄？”
    “畢竟她雖然也對死亡有著執念，但行為上的確是個普通人。”
    席淦懿就這麽想著一時間發呆起來。
    片刻後他感覺到啟苼在拍自己的肩膀，這時他才回過神來。
    當他再次看向啟苼時，卻發現啟苼已經平板電腦立在自己眼前。
    並且，上麵已經輸入了很多字。
    “你想讓我送你去死，沒問題。這個我是專業的，剛好我拿不定主意的名額就給你。”
    “但是，在你最終死之前，你要給我剩餘的人生中留下幸福美好的記憶。”
    “簡單點說，就是我要擁有讓人人都羨慕的美好戀愛，讓我感受到愛情的幸福和美妙。”
    “隻要你滿足我這點要求，那麽，我就能讓你剛才的那句話成為現實。”
    “如果戀愛時的感覺超出預期，那麽我會在你死的時候給你一個特別的禮物。”
    認真的讀完這些字後，席淦懿笑了起來。
    這是他頭一次因為別人對自己說的話而笑得那樣放浪形骸。
    “用死亡換愛情，這兩個在一起注定悲慘的詞，卻讓我們兩人都得到需要的幸福。”
    “可是有一點我有些奇怪，你愛著我，能夠舍得我離開你的身邊獨自去死麽？”
    “你不會難過，不會痛苦，不會想和我在一起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不如...”
    席淦懿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啟苼微微搖搖頭。
    頓時，他後半句的重點之語便硬生生的堵在他的嘴裏。
    緊接著，啟苼又打出一些字給席淦懿看。
    “這點你不必擔心，隻不過是單純的戀愛而已。”
    “再恩愛的夫妻到最後感情也會變淡甚至是反目成仇，所以戀愛還是要趁在保質期內轟轟烈才好。”
    “你不必擔心我會纏著你不放，到你該死的時候，我是不會有任何心痛的。”
    “畢竟讓你死不是在害你，而是在幫你，這剛好符合我一直以來的心願和行為準則。”
    看到啟苼的這些話，席淦懿雖然對其中的意思有些疑惑，但他知道眼前的女人已經做出決定，那就沒有回旋的餘地。
    畢竟，她和自己很像。
    “好，既然要戀愛，那麽我就不能繼續住在這裏。”
    如席淦懿所說，第二天開始他就不再像從前一樣。
    而是像是變了一個人，待人處事都熱情大方，陽光開朗。
    當然，這些都是他裝出來模樣，因為他有抑鬱症的關係，所以還是會時不時情緒低落瘋狂的想要自殺。
    但每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將自己鎖到房間裏模擬死亡。
    很快，他就因為看似痊愈的模樣被家人從療養院接出去。
    而從那天開始，他便和啟苼雙宿雙棲。
    在戀愛中，兩人相互尊重及時行樂。
    夜晚，除了情侶間的正常交流之外，啟苼也會照顧席淦懿要扮演死屍的癖好。
    啟苼看著自己身邊躺著一個被白布蒙上全身的人，不知怎的覺得特別有安全感。
    偶然有一次在體驗深山隱居的旅館裏，他們遇到一個半夜偷盜的團夥。
    就因為看到啟苼旁邊躺著一具屍體，愣是把這些虎背熊腰的漢子嚇得像是個受驚的小姑娘。
    後來在警察的詢問下，啟苼表示自己的男朋友就喜歡裝屍體。
    而自己覺得這樣也很有趣。
    聞言，警察雖然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兩人在戀愛的這段時間裏，一起看過山和大海體驗波瀾壯闊的豪氣。
    一起去過草原看漫天繁星感受那浪漫靜謐的柔情。
    一起去過霓虹遍布的大城市尋找現代人的精致和快樂。
    更是會躲在家裏享受情侶之間的幸福，有時候甚至好幾天都未曾離開過那溫暖而又纏綿的床榻。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啟苼早有心理準備的事情終於發生。
    兩人之間有了第一次的感情摩擦。
    而摩擦的原因，是因為啟苼總是在睡覺前抱著一塊石板。
    雖然這本身並不是什麽大事，但席淦懿注意到啟苼總是在和自己親密後才抱著這塊石板。
    不僅一抱最少也要半個小時，而且她總是閉著眼睛好像是在用精神和這塊石板交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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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席淦懿想多和啟苼說兩句話，啟苼都不搭理自己。
    時間一長，席淦懿對這塊石板很是不滿。
    而同樣不滿的，還有在石板裏待命的亡敘。
    因為啟苼總是要抱著石板對他講述自己今天和席淦懿在一起的感受。
    有時候，啟苼還會讓亡敘給自己分析自己和席淦懿之間的戀愛進程。
    甚至要他說應該怎麽做才能增進感情體驗更好戀愛的建議。
    看著啟苼儼然將自己當成和她聊八卦的閨蜜，亡敘十分厭煩。
    剛開始他是拒絕的。
    可是啟苼卻可憐巴巴的在腦海裏對著亡敘訴說自己沒有什麽朋友有多可憐。
    而且兩人可以直接在腦海裏交流這更加方便。
    “畢竟你是惡魔，活了那麽久自然比我懂得多，戀愛這種事我還是頭一次，我想盡可能的將保質期延長一點嘛。”
    “而且，席淦懿本人腦子裏想的又和正常人不一樣，我也是同樣。”
    “即便是我們有著相同的執念，可是戀愛交往的經驗是從周圍的正常人那裏耳濡目染來的，不能完全符合我們的情況。”
    “所以我想也隻有你能夠指點我，你就幫幫我吧，當作這是送席淦懿去死之前的前置要求。”
    “等時機到了，我再把要他怎麽去死的願望補齊好不好。”
    聽到這話，即便是亡敘也隻能無奈答應。
    因為，這個啟苼真的和大部分願望交易者不一樣。
    用亡敘的原話說：“她真的懂得如何在遊戲規則之下薅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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