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糯白看著他身後的鬼魂，是一位老者，魂魄已經很淡了，跟著他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老者。
    老者對她淡淡一笑：“姑娘，我隻是想保護他。”
    “你保護不了他，時間久了，對你對他都是一種傷害。”蘇糯白語氣平靜。
    像是和對麵前男子說的，又像是對著空氣說的。
    男子激動地抓住了木欄：“你能見到他對不對，他一直都在我身邊對不對。”
    蘇糯白看著麵前的男子：“你想見他？”
    “是，我想見他，你能讓我見他嗎？”男子抓著木欄的手指因為用力顯得有些慘白。
    蘇糯白整個人放鬆了下來，身子後仰用雙手斜撐，雙腿也伸直了左右的搖晃。
    “幫了你，我有什麽好處。”
    這個世界可沒有靈氣，要幫他自己必定要耗費靈力，沒好處她可不想消耗自己的靈力。
    “你隻要讓我見到他，我風至的命就是你的。”
    蘇糯白來了興趣，坐直了身子看著他：“你會什麽？”
    “武功尚可，也會易容。”風至的聲音帶著少許的緊張。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信她，隻是他很想再見見那個人，那個從小把自己撫養長大的人。
    蘇糯白盯著他看了許久，自己身邊的確需要這樣一個人。
    “成交！”
    她說完還不等風至有什麽反應，她的手指已經從他的眼前劃過。
    風至隻感覺到眼前微微有些涼，再次睜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滿地牢的群魔亂舞。
    嚇得他差點就要喊出聲。
    蘇糯白起身看著風至和他身後的人：“你們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她說完就看向自己身後一臉討好的鬼魂：“既然已經成鬼了，還是早點去投胎。”
    “人世間的是非對錯自有地府裏的孽台鏡為你們分辨。”
    “老子憑什麽聽你的，你以為你是誰？”一個身上滿是鞭痕，凶神惡煞的男鬼說道。
    蘇糯白伸出自己瘦弱的手，輕輕一抓就把滿身煞氣的男鬼抓到了麵前。
    手上一用力就已經把男鬼的魂魄捏碎：“我喜歡聽話的，並不喜歡反抗的。”
    牢房裏的鬼嚇得想要逃竄。
    “你們跑一個試試。”蘇糯白聲音淡淡。
    跑了一半的鬼立馬就不動了：“姑娘，我們沒害過人，就是不甘心。”
    “你們逗留於此，變成厲鬼是早晚的事，到時候就不是投胎這麽簡單了。”蘇糯白看著這些鬼身上已經有些煞氣凝聚了。
    “我，我們現在怎麽去地府。”這些鬼有些害怕地問道。
    蘇糯白手上結印，在她不遠處，一扇黑色古樸的大門出現在麵前。
    大門打開了一道容一人通過的縫隙：“走吧，別逼我動手！”
    牢房裏的鬼歎息了一聲，不情不願地朝著鬼門走去。
    秦苗和風至後麵的老人並沒有進去。
    蘇糯白關上了鬼門，感覺到牢房裏都暖和了不少。
    她看了看一旁的牢房，又看看有些局促的秦苗：“等殺你的人定罪了，我就送你去地府。”
    說完也不管秦苗，閉起眼睛養神。
    牢裏的人看到她神神叨叨，隻當她是癡傻之症發作了。
    鹿鶴羽看著手上的卷宗，上麵記載了蘇糯白從出生到今日的事情。
    他合上了卷宗，唇角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蘇七小姐，你好像有很多的秘密啊！
    “鹿尚書，外麵有人來報案，說看見蘇七小姐殺死了秦苗。”一名衙役進來稟報。
    鹿鶴羽眼皮都沒抬一下：“南門的人抓到了嗎？”
    “已經抓到了，現在關到了單獨的牢房裏。”衙役恭敬地回答。
    “那就把外麵的人帶進來。”鹿鶴羽想要看看是不是真如她所言一般。
    王管事夫妻兩人，一臉焦急地跑了進來，看見鹿鶴羽就跪了下去：“草民王二見過尚書大人。”
    鹿鶴羽看著跪著的兩人，半天沒有說話。
    王二低著頭趴在地上，心裏卻是七上八下的。
    “你們是來報案的？”好半天才聽到鹿鶴羽的聲音。
    “正是，我是來告發我家七小姐殺了人。”王二低著頭不敢看鹿鶴羽。
    “哦？你一個下人告自家主子殺人？”鹿鶴羽的聲音聽不出什麽起伏。
    “她雖是我家小姐，可是殺了人就是殺了人，我們做下人的總不能看到她草菅人命。”
    王二說得頭頭是道。
    “那你倒是說說，蘇七小姐殺了誰，又為何殺人？”鹿鶴羽看著地上跪著的兩人。
    “這個民婦知道，我們家七小姐從小就是個傻的，隻有莊子附近的秦苗和她關係好。”
    “秦苗人長得好看，心地善良，還經常找她玩。”
    王二家的說到這裏突然抹起了眼淚：“說起來也不怪我家小姐，她腦子不好，秦苗有個好看的鐲子，就起了搶奪的心思。”
    “怕是一個沒留神，才失手殺了秦苗姑娘。”
    她說完就趴在地上不去看鹿鶴羽。
    鹿鶴羽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好一個大義滅親的忠仆。
    “我怎麽聽說你兒子王玉看上了秦苗，還時常騷擾她，被她多次拒絕？”
    “大人明鑒，絕無此事！”
    鹿鶴羽看過的犯人無數，他們的表情早就出賣了他們：“和我去牢裏指認。”
    他進入牢房之後微微愣了一下，這地牢好像沒有以前那麽陰冷了。
    蘇糯白看著牢門口的人，手上不動聲色地畫了兩張真言符，直接打到了王二夫妻身上。
    “你們要個告發的人是不是她。”鹿鶴羽指了指牢裏的人。
    王二仔細看了牢房裏的人連忙點頭：“對對對，就是她！”
    “你們是什麽時候看到她殺害秦苗的？”鹿鶴羽看著兩人。
    “我們沒看到她殺人，人是我兒子殺的人。”王二家的嘴不受控製地說出了真話。
    王二：“對對對，是我兒子想要輕薄秦苗，她反抗的時候被我兒子掐死了。”
    王二家的吼道：“這個秦苗就是活該，我兒子有什麽不好的，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氣。”
    “敬酒不吃，吃罰酒，死了都是活該。”
    “不過還好我兒子聰明，看到蘇七那個小傻子去河邊，把她打暈了讓她頂罪。”
    “不然我寶貝兒子不是要坐牢，我們養了她這麽多年，也是時候回報我們了。”
    “……”
    鹿鶴羽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事情，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在一旁饒有興趣看戲的蘇糯白。